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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审讯室。
此乃南齐指挥使大人亲自设计的炼狱之地。
听说指挥使大人为了这个审讯室,研读了古今各大酷刑,在保留前人刑罚的基础上,还召集了南齐精通机关之人设计了新的刑罚。
自此地建成后,刑讯效率提高了不少。
厉云承被强行推进去时,浑身都在发抖。
刑具还未加身,他就已经冷汗直冒,面色虚白。
没多久,惨叫声从刑讯室里传了出来。
狱卒们早就习惯了。
进了这个地方,不惨叫的也就只有聋哑之人了。
对比狱卒波澜不惊的脸色,厉云承的脸色实在狰狞得有些过分了。
胥清摆了摆手,问:“殿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如主动交代,你也能少受点苦。”
“胥清…你…胆子太大了,即便…即便父皇命你查我,也没有让你动刑吧!?你这是想屈打成招!等本王出去了……”
“那就等殿下能出去了再说。”
“你什么意思!?”厉云承有些迷糊的眸骤然清醒。
他嗅出了浓郁的阴谋。
胥清道:“字面意思!殿下有所不知,御书房那场大火并非意外,而是人为。纵火犯已被缉拿归案,不日就要处斩。陛下雷霆大怒,下令斩杀后要将其尸身大卸八块,扔去喂狼呢!”
“你说什么!?”
“殿下这么紧张做什么!?”
“那纵火犯还说了什么!?”
“该说的全都说了。这也是前车之鉴啊,殿下若不想落得那么惨淡的结局,就尽早坦白吧!”
厉云承呼吸急促,抬手抹了抹嘴角血渍,道:“无论你问多少遍,本王的答案都是一样。本王没有买凶谋杀太尉府之人!”
“看来殿下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啊,继续上刑!”
啊——
厉云承晕了过去。
胥清摇头,失望至极。
他起身,道:“先将人送回牢房吧!明日本官再来审讯。”
狱卒看了虚弱的厉云承一眼,问:“胥相,需不需要给殿下请太医!?”
“不必。”
“可是,殿下伤得很重,下官怕闹出人命啊!”
“此事本官全权负责,与你无关。”
“有胥相这句话,下官就放心了。”
胥清叹气,道:“你真该和你们指挥使好好学学。胆小怕事之人如何能在审讯室当差!?”
“胥相教训的是,下官仍需锤炼。”
“看好殿下,别让他断气就行。”
“是!”
……
当夜。
月华皎洁。
妖风仍在深夜呼啸,以鬼哭狼嚎之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程静书着玄色大氅,兜帽一圈狐狸毛儿衬得她跟个雪娃娃似的。
她整张脸都藏在了兜帽之中,若无身侧男人牵手引路,怕是何时撞到树都不自知。
两人出现在如墨的夜色中,瞬间就点燃了沉静的夜。
有的人便是人如此,只是存在就会放光。
眼见着天牢大门出现在视野里。
程静书捏了捏厉北廷的手,道:“王爷,我们真的要大张旗鼓地进天牢吗!?”
“嗯。”
“万一走漏风声怎么办!?”
“静儿可是在担心本王!?”
“是呀。”
“可本王记得某人酒后吐真言,满心满口都是对本王的抱怨啊!”
程静书皱眉,道:“我没有!”
“本王可记得清清楚楚,静儿觉得本王不信你爱本王。”
程静书:……
她虽然爱惨了厉北廷,可厉北廷自己说出这话也颇有些同他那不苟言笑的性子格格不入吧!
她嗔道:“谁爱你了?”
“噢?静儿不爱本王!?”
程静书耳根子都红了,拢了拢兜帽,低声道:“对啊!我现在这么抢手,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也对!可是怎么办!?”
程静书不解地抬头,攸然撞进男人浓稠似墨、完全化不开的深情眼眸中。
她小心肝忽地一颤,眨巴着眼,问:“什么怎么办!?”
“本王已经决定在静儿这颗树上吊死了。”
程静书:……
她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却又不想让男人太得意,撇过头道:“哦!殿下请便!”
“怎么不看本王!?”
“静王殿下一入望京就成了南齐第一美男子,相貌、学识、地位都是一等一的。排着队想看王爷的姑娘数都数不清,王爷何必在意我这个丑女!?”
“谁说你丑了!?”
“满望京都在传我这个丑女配不上这谪仙一般的静王殿下呀!王爷,人家也没说错,我初遇王爷的时候面覆薄纱。王爷不是见过吗!?那时候我脸上有道疤。”
厉北廷脚步微顿,侧目看着身侧唇红齿白的雪娃娃,道:“有疤又如何!?那是静儿为救夫君受的伤,是静儿的勋章,是静儿爱夫君的证据。别说如今那疤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就算那疤还在,本王也觉得静儿好看。”
程静书的心就像是泡在了蜜罐子里。
她轻咳,故作无感,道:“王爷此话也太强词夺理了!”
“强词夺理又如何!?以后谁再敢说你是丑女,本王杀了她!”
“王爷也太血腥暴力了!”
厉北廷紧紧扣住姑娘的手,盯着她时眸中有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漩涡。
她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进去。
厉北廷道:“静儿,你要记住,本王出生丧母、有父若无,截然一身,唯你而已。对于大多数男人而言,娘子是锦上添花,是多项选择,故而许多男子在丧偶之后还会续弦。可对于本王而言,本王从来都没有选择,静儿由来都是唯一。
人为了捍卫唯一所有,去做一些血腥暴力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那些人不知道,若不费心捍卫、不尽心守着,唯一没了,生活就只剩下生,没了活,那留在人世还有什么意义呢!?本王从前没说话这些话,一来本王不善表达,二来本王也是怕吓着你。可若因此让你没有安全感,倒显得本末倒置了。
静儿,你记着:倾国倾城是你,医者仁心是你,善良宽容是你,执拗任性是你,左右为难是你,深陷流言是你、走不出上一世的是你、心怀愧疚的是你、一心想要赎罪的是你、深深爱着本王、为本王带来新生的也是你。近日本王忙于处理厉云承的事情,疏忽了京中流言,但自明日起,本王保证流言必会消失。”
冷不防来这么一段长篇大论,透彻表白。
程静书的心又是喜又是羞。
他就不能找个花好月圆的夜晚,品着酒赏着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他非得在煞气、阴气如此之重的天牢门口说!?
程静书忍不住踮起脚,飞速地吻了吻男人冰凉的唇角。
她说:“忘了告诉你,流言有两个版本。一是方才所言,二则传我和王爷是丑女配病娇、天作之合。等厉云承得到惩罚后,静儿一定要调理好你的身体,让那些长舌之人啪啪打脸!”
“丑女配病娇!?”
“对,太气人了!”
“说对了一半。”
“啊!?”
“应是美女配病娇!”
程静书:!?
她愣了半晌都没说话。
厉北廷将她散到额前的一捋发丝勾到耳后,笑道:“没听出来吗!?”
“什么!?”
“本王哄你高兴。”
程静书:?
行吧!
是挺高兴的!
她憋着笑,道:“你干嘛呢!?今夜我们是来做正事的,王爷怎么尽做些风花雪月的事儿!?”
“毕竟要去见你前世的心上人了。”
“什么!?”
“厉云承!”
“王爷,您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不等厉北廷回答,程静书又说:“王爷怎么谁的醋都吃啊!段哥哥至少是这一世的事儿,可厉云承都是上一世的事儿了!王爷这醋吃得也太远了,都能跨越一整世的距离了!”
厉北廷本想否认,见她玩得开心,便顺着她的话道:“是啊!本王吃醋了。”
程静书抬手摸了摸男人的鬓角,道:“王爷别吃醋呀,上一世静儿不懂情为何物,至死才开窍,可那时心上人死在自己怀里,已是追悔莫及。所以严格来说呢,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静儿的心上人都只有王爷一人。”
厉北廷含笑抱住她。
虽说夜光下相拥的男女美得像幅画,但眼瞅着就要过了交兵的时辰了,他们再不入天牢就来不及了。
楚衣咳了咳……
相拥的男女没有任何反应。
楚衣继续咳了咳。
厉北廷一记寒刃扔了过去。
楚衣:……
好在程静书也听到了动静,红着脸推了推男人的胸膛,道:“王爷,走吧!”
厉北廷点头。
他亲自替姑娘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发丝,还将她的帽檐往下压了压,叮嘱着:“一会儿就跟在本王身后,不要说话,也不要露脸。知道吗!?”
“知道了!静儿今夜只是王爷身边的一个小婢女。”
“嗯。”
两人直接从大门入了天牢。
狱卒恭恭敬敬地在前带路。
厉北廷道:“直接带本王去关押九皇弟的囚室。”
狱卒看了眼程静书,有些迟疑,问:“殿下,这位姑娘是!?”
“本王的人。”
“殿下,审讯室血腥潮湿,下官怕姑娘家会受不住。”
厉北廷冷声道:“本王的人岂能和寻常女子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