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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书等着程雅音的回答。
她在给她机会。
若是程雅音以诚相待,她就会全力以赴助她脱离困局。
若是她遮遮掩掩,瞻前顾后,那她也不会费心去救一个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的人。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
程静书站在园子里,听着风,看着花。
谁能想到这锦绣繁华里尽是藏污纳垢。
她拢了拢披风,随意在园子里逛了起来。
站着不动太冷了。
她不知怎的,在这个起风变天的夜里又想起了逐墨。
他那样畏寒,今夜怕是不好过啊!
……
逐墨门,万花城分舵。
诚如程静书所想,逐墨正在书房里瑟瑟发抖。
他裹着狐裘,燃了十多个火炉,门窗紧闭。
即便这样,他还是冷得发颤。
他捧着汤婆子,脸色苍白。
司马季坐在他对面,只着单衣,热得脸色发红。
他用折扇扇风,忧伤地看着逐墨,道:“阿墨,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爱?”
逐墨正在看梁宁和梁羽发来的信,没空搭理他。
司马季啧啧道:“我觉得我们是真爱。你瞧,只有我愿意在火炉似的书房里陪着你。你那些门生都不敢进来!还是我对你好吧!?你到底在看什么?你好歹跟我说句话啊?不然我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逐墨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司马季咬唇,道:“阿墨,阿墨,阿墨!”
逐墨终是无法忍耐了,抬头看他一眼,问:“干什么?”
“好无聊啊,你陪我说会儿话呗。”
“冷。”
“嗯?”
“我要少说话,保存体内的热量。”
司马季笑疯了,他半躺在凳子上,道:“我都快要中暑了,你居然还冷成这样!!!你这身子骨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见好?要不我再去寻寻名医替你瞧瞧?”
“不必。”
“不瞧怎么能行呢?身子这么虚,以后娶亲可怎么办?我可不想让未来弟媳抱怨我兄弟中看不中用。”
逐墨黑了脸,戳他痛处:“我娶亲还早,你娶亲已经近在眼前了。”
司马季坐了起来,愤怒看着逐墨,“你明知道我正烦着这事儿呢,你还提。若不是我偷听到父亲和母亲的谈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已经被定亲了。你懂我的啊,我心里只有三娘,我这辈子非她不娶。我绝对不会娶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女人为妻。”
逐墨往火炉旁凑了凑,道:“你应该和你父亲好好谈谈,而不是离家出走。”
“我和他谈?他肯定会把我软禁在家里。还是逃婚靠谱,等中秋节后我再回去,那时黄花菜儿都凉了,父亲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既无法从司马老爷那儿下手,你就只能从未婚妻那儿下手了。若对方主动退婚,你的难题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司马季在脑海中将逐墨的提议酝酿了三遍,他眸中一亮,道:“果然还是阿季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你满脑子都是和你的三娘私奔,你能想到什么?”
司马季点头,“对,三娘就是我的一切。我的脑海全被三娘占满了,都不能思考了。”
逐墨叹息,抿了口热茶。
司马季回想了一下,道:“父亲为我说的那门亲事是青州程家,那姑娘好像叫程灵素。”
逐墨手一顿,抬头问:“青州程家?”
“嗯。”
逐墨喃喃着:“小狐狸的老家。”
“什么?”
逐墨摇头,道:“你和程川昱交好,竟然不知青州程家就是程川昱的老家吗?程灵素应就是程川昱的堂妹。”
“什么?”
司马季惊得合不拢嘴。
他道:“阿昱很少提老家的事,他说过他们一家早早就搬去了望京,和老家人联络很少,也没什么感情。天啊,我早知道程灵素是他妹妹,我就该给阿昱写信,让他从中斡旋的啊!”
司马季起身去拿纸笔,道:“我现在就写,阿昱一家人都回乡祭祖了,趁着他还没回来之前赶紧让他帮我跟程灵素说说。”
逐墨道:“不急,他们还没有回来。”
“你怎么知道?”
“程小姐和程三公子还在青州。”
“啧啧啧,阿墨,你怎么把姑娘家的行程掌握得这么细致?”
逐墨掀目,面无表情道:“下面人多事,非给我禀告。”
司马季摇头,笑得不行。
没想到逐墨也有今天!!!
他附和:“是啊,下人真多事。主子只让他们暗中保护静书妹妹,他们却还事无巨细将静书妹妹的近状禀报给你。不过…阿墨啊,不想看就扔掉呗,你看得那么入迷,看完了还小心翼翼折好收入怀里是什么意思?”
逐墨:……
他起身,喊人进来。
阿三问:“门主,有何吩咐?”
“让寻找三娘的人撤回来。”
司马季嗷嗷直叫,都快要给逐墨跪下了。
这人也太腹黑了吧!
他不过就说出了句大实话,逐墨就这样对待他!!!
为了他的三娘,他屈服。
他道歉,“阿墨,我再也不敢了!”
逐墨这才挥了挥手,让阿三下去。
阿三顿了顿,道:“门主,司马公子要寻找三娘,可他的条件太苛刻了,实在让下面人有些不好操作。他画好三娘的画像后不允许我们找画师临摹,只让几个领头的门生记下,然后给下面人描述。这样找真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啊!”
逐墨看了司马季一眼,道:“他能让领头的几位看看就不错了,连我都没能看一眼。”
司马季解释,“三娘国色天香,我得要好好捂着,不能让人拐跑了。”
逐墨冷声道:“那你自己去找吧!这样最安全。”
“阿墨!你不要这样对我!”
逐墨无奈,对阿三道:“尽力找吧!告诉下面的人,司马公子腰缠万贯,有的是钱,找到者重重有赏。”
司马季:……
他冲逐墨做了个鬼脸,道:“你真的变了!”
阿三点头,笑嘻嘻地说:“司马公子,这话也就您敢说!阿三也觉得主子变了好多!”
司马季找到了知音,道:“对吧对吧对吧,方才阿墨说的那句话竟然恍惚有点幽默之感。”
“不用恍惚,是真的幽默。”
“完了完了,一贯冷心冷清,不苟言笑的逐墨公子居然也能讲笑话了!这世道怎么了?阿三你快出去看看,今日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阿三摇头,“司马公子,现在是晚上,没有太阳。”
司马季拍了拍脑袋,道:“瞧我把这都忘了。果然阿墨转变太多,把我都吓着了。”
逐墨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头疼不已。
他道:“你们不热吗?”
阿三诚实地说:“我衣服已经湿透了。”
司马季扯了扯衣领,道:“我离中暑只有一口茶的距离。”
逐墨点头,指了指大门,道:“所以你们为什么还不出去!?”
司马季:……
阿三:……
两人离开了。
逐墨关上门,坐在火炉旁,拿出揣在怀里的纸条。
他慢条斯理地摊开。
明明已经看过一遍了,可此刻看着,却还忍不住眉眼藏起了浅浅笑意。
忽地,窗外有细密的雨点声响起。
逐墨起身。
只见那一封封信上写着:
“门主,程小姐和程三公子已经顺利进入青州,程小姐太厉害了,竟用一种属下从未见过的火球和您送的汗血宝马吸引走了城门守军,他们趁乱就进了城。”
“门主,程小姐被程家拒之门外,她的反应和平时不一样,好像是在忍着什么,她还哭得很伤心。属下担心误了程小姐的计划,故而一直没有出手。”
“门主,程小姐和程三公子进入了程家。程老夫人亲自出门相迎,但程老夫人出面之前有个鬼鬼祟祟的女人一直在辱骂程小姐,程小姐软软绵绵,任由对方欺负,属下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请门主明示。”
“门主,接到您的指示后属下马上就去寻找那个鬼鬼祟祟的女人了,但那女人当日就突发疾病死了。属下大胆猜想,此人和青州程家脱不了干系,属下担心程小姐会有危险。”
“门主,梁宁实在按捺不住,背着梁羽偷偷潜入了程府。梁宁找到了程小姐,程小姐在给程二公子治伤。程家人真不是个东西,程二公子的手断了,他们不仅不给他找大夫,还把程二公子锁在屋子里,没派人照顾,每日就送去猪食。心疼程小姐!心疼这话是梁宁说的,梁羽不敢。”
“门主,程家那些人太坏了,私下里说程小姐坏话,明明收到程小姐的礼物时还挺高兴,可怎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们还说…还说程小姐之前被人抓走,多日未归,肯定已经被糟蹋了!门主,我气死了!我想给程小姐出气!这封信是梁宁写的,我偷偷寄给您的,梁羽不让。”
……
逐墨隔着窗听着雨。
起风了,下雨了。
青州程府,小狐狸那儿想必也是风雨已起。
瞧着这雨势,大抵只会越来越猛。
小狐狸那小身板能经受得住吗?
……
翌日清晨。
乌云密布,大雨依然。
逐墨穿着厚厚的狐裘,戴上帽子,捧着汤婆子,敲响了司马季的房门。
司马季揉着眼睛打开门,迷糊道:“怎么这么早?”
逐墨道:“我打算亲自陪你去一趟青州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