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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仿佛这会儿才注意到林晚,一改方才的咄咄逼人,堆着假笑阴阳怪气道:“这两天我们嘉月在王府,还要多亏你这位长姐的照顾了。”
林晚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显然是对她昨日打发沈嘉月离开颇有微词。
这么一想,也不难推断出沈嘉月大胆跑到晋王府去还要求小住,是得了谁的授意。
林晚心里对这柳氏更加厌恶了,赵赦都能为沈嘉月的名声考虑,身为女子且身为人母,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二娘不必客气,都是微歌应该做的。”林晚从秋千上起身,“只是方才你指责我母亲的那些话,还请二娘向我母亲道歉赔罪。”
“你说什么?”柳氏美目元睁,竟不敢相信这是沈微歌对她说出的话。
“二娘年纪轻轻,耳朵就已经不大好使了?”林晚看向后头亦是一脸震惊的沈嘉月,“二娘没听清,嘉月该是听清了吧?再跟你娘说一遍。”
沈嘉月:“你……”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嚣张的沈微歌,虽说被她方才说的话震惊到,但也只是把她当成个纸老虎。
“沈微歌,你不要放肆,你若敢,咱们就让爹给评评理去!”
“我是沈府的嫡长女,晋王府的王妃。放肆一下又有何妨?”林晚说的云淡风轻,“你要让爹给咱们评理,那咱们现在就去,刚好王爷也在。”
林晚又看向柳氏:“二娘方才说我母亲在背后戳人脊梁骨?你且放心,那些话当着爹和王爷的面,我也是敢说的。小时候与我抢秋千,长大了,还要与我抢夫君。二娘,你说这天底下,有这么做妹妹的吗?”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沈嘉月急的脸都白了。
“我胡说?”林晚挑了挑眉,踱步在她身旁上下打量。
“在自己姐姐的新婚夜,做妹妹的与姐夫月下私会;姐姐新婚第二日,做妹妹的便来姐夫府上要求小住;姐夫受了伤,妹妹又是喂药又是端水。这份情谊,真是感天动地啊!”
这一番话让在场的几人皆是震惊。
沈母没想到她的女儿嫁到晋王府,竟是受着这样的委屈。
其他的下人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吱声,心里却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柳氏哪里想得到,这沈微歌竟会不顾颜面,将这种话大喇喇讲出来。
“沈微歌,你还有没有羞耻心?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不嫌丢人?”
林晚一脸莫名:“我有什么好丢人的?做的人都不嫌丢人,我说一说就丢人了?敢做,难道还不敢听吗?”
“我住进晋王府,分明是你答应的。”沈嘉月大声反驳。
“是我答应的不错,但难道也是我把你捆去晋王府,逼你说出那无礼的要求吗?”林晚看着她冷笑一声,“但凡是个懂礼节的人,也断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游廊一角,沈老爷脸上冷汗直流:“让王爷见笑了,老夫这就……”
赵赦抬手打断他:“不妨。”
对面的闹剧还在继续。
“你、你这是在污蔑我,毁我清白。”沈嘉月被林晚的气势吓到,当即哭了出来,“娘,我以后……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长得漂亮的人就有这个优势,哭起来我见犹怜,惹人心疼。
沈母犹豫许久见沈嘉月哭得伤心,没忍住扯了扯林晚的袖子:“微歌,算了,别说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别为了这些事坏了心情。这话传了出去,嘉月的婚事……”
“她自己的名声,自己都不珍惜,难道指望着我在外头替她搏名声?”林晚却是不吃这套,“嘉月的婚事,二娘心里早有打算呢!恐怕侧妃都不够,只等我退位让贤了吧!”
柳氏看着委屈的女儿,情急之下,伸手推了林晚:“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晋王妃,翅膀硬了,就可以平白无故污蔑人了吗?”
“你干什么?”琳琅见林晚被推,第一个上前,一把将柳氏推坐在地。
这一下局势可就控制不住了,柳氏带的丫鬟婆子,与沈母林晚这边的人扭打在一起。
沈父这下是怎么都不能再旁观下去了,丢人,真是丢人。
看着沈父浑圆中透着笨拙的背影,韩远道:“王爷不去看看么?”
“时间不早了,请王妃回府。”赵赦转身负手离去。
裴光跟着赵赦往外走:“原来王妃什么都知道啊,平常倒是看不出来,王妃这脾性还真不好惹的!”
她都知道,还要在自己面前装大度,赵赦想起她这几日的种种行为。
“你不是说她知书达理,宜家宜室吗?”
裴光瞬间没了底气,垂着脑袋道:“王爷您可就别打趣属下了!”
沈嘉月在晋王府住了两天的事,沈父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之前他问柳氏,柳氏只说沈嘉月因为亲事不高兴,躲到她姨母家去了。
这事不论谁对谁错,沈嘉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住到姐夫家,就是荒唐。
柳氏和沈嘉月少不得被沈父一顿教训。
林晚离开沈府的时候,沈母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叮嘱道:“受了委屈别憋在心里,得空了回家跟娘说道说道。至于晋王,男人的心不必强求,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林晚没想到沈母会跟她说这么一番话,她以为古代的女子都是以夫为天。
让她不必强求,过好自己的日子,这般通情达理的话,让林晚心中为之震动。
可转念一想,沈母会有这般感悟,大概也是从沈父身上得到的教训吧!
“我知道。”林晚朝她笑了笑,“您也要保证身体,不必担心我。”
林晚尚不知她方才的行径被赵赦尽收眼底,上了马车继续乖巧。
他不说话,她便闭目养神。
赵赦看着她有些模糊的侧脸轮廓,又想起今日在花园她那泼辣劲儿,心中竟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到底有几副面孔?
回到晋王府,恰巧碰上了宫里来宣旨的公公。
林晚这才想起来,赵赦该去苍州了。
对啊,书里说赵赦成亲没几天,便与裕王动身去苍州平乱,第二年春又从苍州赶去喻州主持夏季防汛事宜。
直到秋天,梅妃病逝,才再次回京。
苍州之乱,在第二年春结束,但是被裕王使计陷害窃了功劳,还背上了贻误战机的罪名。
皇上让他将功补过,又将他派去了谁也不愿接手的喻州。
赵赦睚眦必报,从喻州回来之后,暗中设计杀了裕王。
这些暂且不提,她记得很清楚的是,赵赦动身离开皇城时,沈嘉月追到了城外,于是赵赦便把人带在身边了一年。
“本王要离开京城,你就这般开心?”赵赦接了旨,便注意到她脸上掩不住的笑意。
“没、没有啊!”
高兴也只是片刻,林晚很快想起他身上的毒还没解,去苍州平乱,亦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赵赦眼睛彻底看不见,是在中毒后的第四天。
他没有雾山雪莲,只能用一般的雪莲替代,这就导致了毒素未清的结果。
裴光说,余毒未清会有一些表征出现。
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嗅觉会有一个或者多个受到影响。
目前看来,他算幸运的,只是看不见了而已。
林晚也没想到他说的不至要他性命的意思是,得用视觉来做交换。
她从管家那儿得知赵赦眼盲的消息,思来想去召来了裴光确认。
“七日之期未到,我们还有时间的。他就这么两眼一抹黑去苍州平乱,岂不是送死吗?”
裴光无奈摊手:“可这雾山雪莲太过珍贵,只有皇后那里曾得到过一株赏赐,皇后又怎会愿意将其白白送给王爷。”
难怪赵赦这么坦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皇上不知道王爷中毒的事吗?”如果知道,让皇后拿出雾山雪莲,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吧!
裴光摇摇头,皇上对他们主子什么态度,他们心知肚明。
这种事便不必要特意向皇上提起,因为提起有怎么样了?不过是徒增期望,得到更多失望罢了。
他曾说过,他救她只是为了自己,但事实就是事实,她的命是赵赦拿眼睛换的。
“王爷什么时候动身苍州?”她问。
“明日一早。”裴光说。
“这么急啊!”林晚有些泄气,现在天已经黑了,入宫不合适,明日进宫,赵赦人便已经走了。
“我知道了,路上你和韩远好好照顾王爷。”
裴光垂首应道:“属下遵命。”
第二日天未亮,晋王府阖府上下恭送主子启程。
赵赦眼睛看不见,耳朵却极其灵敏,听着耳边的声音,良久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韩远小声道:“王爷,时间差不多了。”
“嗯。”赵赦嗯了一声,脚却没动。
管家以为主子还有事要交代,便上前两步:“王爷是不放心府中的事宜?”
“冯伯办事,本王哪有不放心的。”赵赦说着,这才转过身,在裴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林晚紧赶慢赶来到门口的时候,已经连马屁股的影儿都看不见了。
琳琅后悔自己没有一盆水泼王妃脸上,及时把她叫醒:“还是晚了。”
“没事,送别而已,没赶上就没赶上。”反正他现在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