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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兰苑林晚更睡不着了。
他说不至于要了性命,意思就是雾山雪莲他根本得不到。
不会要了性命,那会怎样?
他要付出什么代价来保住性命?
林晚在床上翻身翻得咕咚响,最后发泄似地猛坐起身,管他付出什么代价,中毒无解死了最好。
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年纪轻轻被他牵连,最后砍脑袋了。
只要赵赦死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林晚恶劣地想着。
可……
他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才会中毒的,林晚复又泄气地倒在床上。
第二天赵赦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依旧是沈嘉月,她给他端了药,顺便奉了清粥和小菜。
在他房里呆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大夫给他换了药,她才放心离去。
“沈二小姐住在府中?”赵赦问一旁的管家。
管家:“是。”
他昨日明明跟沈微歌说的很清楚了,这女人简直是胆大包天。
“暂时住在听梅堂。”管家又道。
赵赦:“谁安排的?”
“是王妃的意思!”
“她倒是有成人之美。”赵赦冷哼一声,“把她给我叫来。”
此时的林晚又经历了一个折磨人的夜晚,眼睛下面已经泛起了淡淡的青色。
听说赵赦找她,她猜不出是为什么事,问管家管家也摇头。
于是只能简单梳洗过后,去东厢。
“王妃?这是去哪儿?”琳琅在兰苑门口碰到她,将手里的东西给她,“这是您让我拿的蜜饯,我尝了一个,齁甜,肯定管用。”
“行,刚好我要去东厢,直接带过去。”林晚接过蜜饯,跟着管家一道。
管家走在林晚身后侧,有一搭没一搭与这新王妃聊着:“王妃这蜜饯是给王爷送去的?”
林晚浑不在意:“啊,他那药闻着都苦,本来想吩咐白梨以后配着药一块送的,但琳琅说那样不好,万一王爷不喜欢吃这些甜食,岂不是让白梨难做。”
“我想着今儿送一回试试,他要不喜欢那就算了。”
管家点头笑了笑,没说话。
林晚前脚刚到,韩远后脚便进来了,那样子看起来像是有事要禀告。
她端着蜜饯站在那儿,有些尴尬:“要不你们聊完我再来?”
“不必。”赵赦抬手挥退了管家,朝韩远道,“直接说吧,刚好王妃也在,一起听听。”
原来昨天赵赦把散落的紫檀珠留在宁王府是有用意的,他还是怀疑赵邕。
“据宁王府的暗桩说,宁王将那珠子给了他身边的婢女月见。”韩远道,“不过那个婢女好像懂医术,很快就发现那紫檀珠有异,并将这事告诉了宁王。”
“哦?这倒是有意思。那赵邕是何反应?”赵赦问,难不成此事真的与赵邕无关?
韩远小心翼翼道:“宁王现在怀疑您想害他,故意把那有毒的紫檀珠留给他。”
赵赦:“……”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林晚闻言,脸上爬过一抹喜色,甚至有些得意:“我早说了,那东西跟宁王无关。”
她这话很难不引起赵赦的注意,不咸不淡道:“你对三皇兄可真是了解。”
瞧瞧这话,要不是有一个沈嘉月,林晚当真要以为他是在吃宁王的醋了。
韩远见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赶紧拱手开溜:“如若没有别的事,属下先行告退。”
韩远走了,林晚还端着碟子站在那儿。
“管家说你找我。”
赵赦这才想起叫她来是为何事:“昨日入宫时本王与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入宫时你说了那么多,谁知道你指的是哪句?”林晚回道。
赵赦额上青筋陡跳,这么能堵他话的人,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我说过不能让嘉月住在晋王府。”
“为什么?”林晚不明白,“你受了伤,她不是把你照顾的挺好?”
热恋的小情侣就不想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对她名声不好。”赵赦说。
林晚这才回过味来,赵赦与沈嘉月的事即便不算人人皆知,但至少是有过风言风语的。
如今赵赦跟沈微歌成亲了,沈嘉月却一同住进了晋王府,说出来确实不好听。
她没想到赵赦这样的人竟还会为别人考虑到这一步,看来他对沈嘉月确实用情至深。
只希望这一回他不要再走上绝路,沈嘉月也不要辜负了他的一腔真情。
“你说得对。”林晚反思了下自己的行为,“是我做事欠考虑,没想那么多。那……一会儿我就让嘉月回家去?”
“还有,你不必为昨晚的事愧疚,我救你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我自己。”赵赦看着她道,“能不能解毒也与你无关。”
林晚嘴里嚼着甜腻的蜜饯,脸上却爬过疑惑。
赵赦继续说:“你是父皇亲赐的晋王妃,你出了什么事,本王也必然不会好过。所以保全你也只是为了我自己。明白了吗?”
林晚愣愣点头:“明白了!”
原来如此,昨晚多余纠结了一夜。
赵赦这才有时间看向她手里的东西,“宝贝似的端了半天,一大早就吃这么甜腻?”
“……”林晚默默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说,“我喜欢吃甜的。”
昨夜还在想他就此死掉就好了,睁开眼的时候却下意识地想起那碗苦的要命的药,就吩咐琳琅去找蜜饯过来。
只是方才与赵赦的那一番对话,这手里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能坦然地送出去了。
管家在门外候着,见王妃端着蜜饯进去,又原封不动端着出来,有些惊讶。
进去给主子收拾东西的时候,难免就提了一嘴:“虽说王爷不怕药苦,但药后用些甜食嘴里总归是好过一些。”
“你在说什么?”赵赦左手拿着书忽觉眼睛有些酸涩模糊,想抬起揉一揉,又发现右手正捆着,最终也只能将书放下。
管家上前接过书放好:“老奴见王妃给您送来的蜜饯,又端走了,才多嘴一说,王爷莫动气。”
“给本王送的蜜饯?”赵赦狐疑。
管家也是一愣:“是啊,方才路上王妃是这么说的,说您那药闻着都苦……”
闻着都苦,然后把蜜饯又给他端走了?
看来他那番话着实让她不高兴了,竟这么小心眼。
这日是沈微歌回门省亲的日子。
林晚对沈家这户人不太了解,书中没有过多提及,不过从琳琅和南栀的口中也多多少少听到一些。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是回门省亲,她防着些二娘柳氏便好。
今天天气很好,已入深秋,难得艳阳高照,让人有种身处春日的错觉。
经过昨日赵赦对她坦白的那些话,今天两人共处一辆马车,竟是一路无话。
回门省亲的面子,赵赦算是给足了,沈府的小厮搬礼品生生搬了半个多时辰。
沈家大家长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年近四十,红光满面,见到王爷女婿,那两撇小胡子抖得老高。
沈老爷在花厅待客,林晚则去了内院与沈微歌的母亲叙话。
林晚本来没什么感觉的,但见沈母一见她就红了眼眶,自己也忍不住跟着有些难过了起来。
她把自己容易共情的原因归咎于她占用了沈微歌的身体身上,
“快让娘看看,脸色倒是不错,就是这眼睛下头怎么乌青乌青的?”沈母拉着她的手,慈爱地打量她。
林晚没想到自己盖了那么多粉还是被她看出来了,果然当娘的就是心细。
“认床没睡好,娘别担心。”她说。
来这儿三日,第一晚做梦自己被砍了一晚上的脑袋。
第二晚担心赵赦担心的睡不着觉。
昨晚好不容易困意来袭,可一想到今日要回沈府,难免又有些焦虑。
伺候在沈母身边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打趣道:“新婚燕尔,睡不好觉难免的嘛!”
闻言沈母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晚呢,没办法只能也跟着笑,心想这古人开起车来当真是一把好手。
午后沈母带着林晚来到花园散步,给她看她小时候坐过的秋千。
“你小时候最喜欢这架秋千,不过嘉月总喜欢与你争,你每次都让着她,自己都没能坐过几回。”沈母说着,拉她在秋千上坐下,“后来长大了,这秋千也没用上过,你出嫁那日,娘让人重新扎了,喜欢吗?”
沈母轻轻推着她肩膀问。
林晚点了点头,她又不是小孩子,对这东西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沈母说的话,却是让她十分动容。
若是、若是沈母知道眼前的沈微歌不是她的女儿,她该多伤心啊!
“呦,咱们沈家可不兴背后戳脊梁骨啊!”话音一落,一位风韵犹存的美人扭着腰走过鹅卵石小路,来到了林晚面前。
看着跟在后头的沈嘉月,林晚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沈嘉月昨天回的沈府,林晚做的“恶人”。
“二娘你误会了……”沈母想解释,却被柳氏打断。
“误会?我可是亲耳听见的,什么叫嘉月总喜欢与微歌争?姐姐,您可是沈家的主母,背地里挑拨他们姐妹之间的关系,让老爷知道了,他可是要不高兴的。”
颠倒黑白,指责加威胁。
林晚见沈母被柳氏训得说不出话来,心中腾一下烧起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