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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府衙正堂,尚阳与袁崇可已经交代过,待会儿徐玉瑱进来后,无论他想做什么,都要先行拿下,以此来封住这个牵扯王厚的商贾小儿。
袁崇可也是信心满满,自以为有了燕京官员的撑腰就能大展身手,但是结果却超出袁崇可和尚阳的预料,只见韩复进来后,二话不说,立刻责令黄文休、陈炳禾等人准备囚车,将徐玉瑱押走。
“大人,为何突然这么匆忙?”陈炳禾不明白情况,韩复也不解释:“不要多嘴,立刻照办,误了差事,小心你的皮肉!”
厉声灌耳,陈炳禾只能与几个差役匆匆前往茅房,将还没有回来的徐玉瑱给劫走带出去,瞧着韩复的做派,袁崇可急转瞬间,立刻反应过来:“大人,其中有诈,不能让那个徐玉瑱走!”
“为何?”尚阳有些狐疑,袁崇可急声:“大人,如果下官猜的不错,街面上的祸乱就是徐玉瑱搞出来的,也只有那个商贾种才有那个能耐,如果他被韩复提前带走,接下来王厚老爷子势必要与街面上的祸乱牵连,否则王老爷子强行不认,那岂不是放任了韩复?
简单的几句话说明白情况,尚阳这才意识到韩复算计,于是他立刻怒声身旁:“去,将那个义信成的商贾给本官带进来了!”
身旁的亲随,羽林卫元方赶紧向外跑去,府衙后街,徐玉瑱已经被陈炳禾接出来,此时他也明白了大致情况,因而他对徐玉瑱道:“徐东家,你真是下的一手好棋,连韩大人都给蒙进去了!”
“陈大人,您这话说的!仿佛我徐玉瑱就是官府的罪人!”徐玉瑱笑呵呵的应声,一副轻松自若的样子,陈炳禾也算是见识了这个商贾的厉害,自然不敢再得罪什么,正当他带着徐玉瑱准备离开府衙时,一人从墙檐飞出,稳稳落在地上,挡住了去路。
陈炳禾定睛一看,来人是尚阳的亲随,对于这些下人,他没有什么态度:“立刻闪开,不要多事!”
元方眼里压根就没有府官陈炳禾,他盯着囚车旁的徐玉瑱,道:“徐东家,尚大人有令,需要在下带你回去,劳烦您移步府衙!”
“笑话,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徐玉瑱冷冷一笑,元方立马拔刀:“那我就得请您回去!”
“放肆!”元方的强势让陈炳禾自感没了地位,随即他冲身旁的差役道:“赶走他!
几个差役提着哨棍冲上去,结果眨眼功夫,差役纷纷撂翻在地,陈炳禾见状,心生三分怕意:“你这个燕京走狗,好生大胆,竟然敢冲府衙差役动手!我一定禀告韩大人,将你给抓起来!”
可惜元方压根不理会,毕竟他是羽林卫,论职位是六品官员,而羽林卫主要听命于中枢隔,实打实的燕京武甲派,负责中书省各个部门的官员安危,区区一个地方州府的集曹,连给他提鞋都不够。
“徐东家,还请您主动回去,否则在下出手,您的面子就更不好看了!”元方又说了一句,徐玉瑱这下感觉不妙,身旁,铁肇从刚才的情况已经看出元方的身手,不是一般的江湖游侠水平,可真要和他比起来,那依旧是天上地上。
“韩大人有令,要将徐玉瑱带走关入州府,你不过是燕京官员的随从,没有资格管制地方的事!”铁肇言辞在前,试图压制一下元方的气焰,可元方根本不在乎,他重重唾了口,径直提刀往前走。
对此,陈炳禾慌了:“快,快回去,我去请韩大人帮忙!”
“用不着!”徐玉瑱虽然也有些畏惧元方的杀气,但身旁有铁肇在,那股子自信和勇气自然往外冒,眨眼功夫,元方走到徐玉瑱面前五步的位置时,铁肇的铁肇已经顶了上去,封住元方的动向。
“再往前一步,你的脖子就得多一个洞!”冷冰冰的威胁从铁肇口中传出,元方稍微一愣,握紧了刀柄:“之前就听说过义信成东家身边有个江湖高手,今日有机会试试,在下怎么会放过?来吧!”
“叔,小心点!”徐玉瑱赶紧低声一句,铁肇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失手杀了京官的亲随:“放心,无碍!”
铁肇吐出两个字,便往前走了一步,眨眼之后,元方的刀锋化作一线来袭,铁肇单臂横档,元方的刀刃重重一磕,歪向一旁,电光火石间,元方的脸色明显变化,因此他鼓足气力再度反斩,可惜铁肇没有给他机会,随着漆黑的棍锋从中门袭来,元方手中的刀直接被破开空挡,跟着他收了气势,只等顶在自己喉咙处的棍锋穿身。
“如此强劲的身手,要是进入羽林卫,必定前途无量!”元方大笑,铁肇也没有应声,收了棍锋:“玉瑱,我们走!”
这回元方没有再拦着二人,因为他知道,刚刚如果不是铁肇手下留情,怕是自己的小命已经没了,等到徐玉瑱和铁肇、陈炳禾离开,元方回到府衙堂中,禀告了尚阳:“大人,在下无能,无法带回徐玉瑱!”
“什么?”尚阳惊蛰,不等他再开口,方才出去解决街面混乱的孙悦带着杨开等人回来。那杨开浑身带伤,脸上带血,立刻引起所有人注意,韩复匆匆跑上前,问:“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街面上的乱民太多了,如果在不想办法制止,恐怕会酿成民反啊!”孙悦急声,韩复听得心燥火起,转身看向尚阳身旁的王厚,王厚经过之前韩复的强势,心中已经虚力,这一个对眼再来,他已然双腿发软。
“你个混账老东西,现在满意了!”韩复怒声一呵,王厚只能颤着音道:“尚大人,您好好看,这个韩复是非要亡我啊!”
“韩大人,本官劝你冷静点,街面上情况如何,还没有论断,如何就要以眼看人,肆意质罪,这可不是州府官员应该有的样子!”
“尚大人,那你告诉本官,街面上那些乱民该怎么办?他们都是因为王厚暗中发力搞乱街市的结果,现在情况愈演愈烈,本官派出府兵缉拿,却险些丢了自己的府兵都伯,来,你告诉我这该怎么办?他王厚到底有没有罪,如果不是他当初的那些做法,我河东府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清清楚楚的质问让尚阳心感不妙:‘这个韩复果真有一套,拐弯抹角的把罪责往王厚身上推,在这么下去,怕是王厚真要成为始作俑者了!’
相较于尚阳的考虑,韩复心里也有些不定:‘徐玉瑱,你最好不要让本府失望,否则本府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你给带进棺材里!”
当京官与州官相互琢磨算计时,徐玉瑱已经回到州府,陈炳禾经历刚刚的事,心气早就不安,好不容易得空,他不愿意在返回府衙传话:“徐东家,事情闹到这种境地,怕是都没有好下场!您要是有办法,就赶紧出出招,救救韩大人吧,否则我这回去除了干瞪眼,什么也做不了!”
“陈大人,何必慌乱,街面上的那些乱事就是最好的办法,我不相信尚阳那个京官敢把韩复问罪,王厚本意是冲我来,可是他已经偏离了方向,闹出了乱民,仅此一条,现在的乱民事他一定脱不开责任,只要王厚松口,尚阳无可奈何,我再把货物放进商栅栏,重新挑起义信成的大旗,保准能在三天内稳住局势!而这一切的功劳,全都给韩大人!”
事实上徐玉瑱也确实这么做,韩复没有失望,随着街面上的乱民在游侠消失后,义信成的伙计开始出面,挨家挨户的赠送粮步,因为两年来义信成的招牌相当响亮,做生意很公道,深的百姓的信任,现在消沉多时再露面,百姓们也平缓下来。
“大娘,这些吃的您拿着,如果不够,就让家里的人去义信成的商号领救济,只要我们东家不死,义信成的牌子没有烂,就不会让你们遭受苦难!”
盛宣桓亲自冲民坊区的一家百姓老婆子发话,老婆子听完,看看屋里因为抢夺市面粮食而受伤的儿子,她心里很是难受:“徐东家真是大好人,怎么偏偏好人就要多罪多难,要不是之前他被人袭击,义信成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麻烦!我儿也不至于买不起街面上的粮食!”
“大娘,放心,街面上的市价马上就要稳定下来了,您也四面转告乡亲,我们义信成绝对不做那种孬人的事!”说罢,盛宣桓带着人去下一家,同时,苏霓晟和苏霓宁将一批批的货物从东门送入城中,张存虎等义信成的伙计与四合元的公孙章联手接收货物,通过自己的手下小贩开始四面扩散,加上天顺成的顾胜南因为之前的民乱事被抓,那些不明情况的商号即便看到便宜的低价货冲入城中商事,也没有胆子再插手,否则真要被拿住,后果不会好到哪。
“东家,想不到徐玉瑱竟然谋划到这种地步!”孙俊看着一车车的粮食运进自家仓库,他心里乐呵无比,公孙章盘算了片刻,道:“之前商事上的粮价被顾胜南那个孙子挑到一两五,虽然过后落下来,可是民乱爆发,引出人命,咱们要记住这个问题,免得重蹈覆辙!”
“东家放心,沈掌柜那边已经派伙计私下暗中售卖,价格在一两左右,不过咱们会在卖出的数量上多加两成,折合以后,也就七百多钱的价格!”
“那就好!”公孙章心里的担忧稍减几分后,立刻前往州府,因为之前徐玉瑱给他交代过,要在州府碰面说些事,即便这位商贾老兄不知道情况如何,可还是照办前去,到了州府门外,守卫在门口的府兵立刻拔刀,公孙章赶紧解释:“军爷息怒,在下公孙章,四合元东家,来此是为了见义信成的徐玉瑱!”
“徐玉瑱?”府兵一愣:“他刚刚才进去,你有何事?”
“军爷,我也不知道徐东家为何约见在官府门口,如若可以,请军爷速速通传!”公孙章小跑跟前,递上一些碎银子,府兵见状,没在说什么,麻溜的派人通传,不多时,陈炳禾出来:“公孙东家,请随我来!”
在府堂里,公孙章见到了徐玉瑱:“徐老弟,你这一圈动静闹得可真不小,河东府都会乱成一锅粥了!”
“公孙老哥,要是河东府不乱成一锅粥,我都没机会在这里和你说话!”徐玉瑱笑呵呵坐下:“这会儿让你来州府,是想让你为韩复大人做一些事!”
“为韩复做事?徐老弟,我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你的意思了?”公孙章自问不是蠢货,可偏偏他还真就不清楚状况,徐玉瑱理了理思绪,道:“王厚威逼我效力,我肯定不敢上他们的大船,尚阳是他请来的京官,韩复大人也不会允许京官在河东府放肆,现在王厚虽然收手,街面上的乱民轰抢事却已经没法割开关系,因此韩大人会借着这个机会不断施压王厚,一直逼到王厚认怂,尚阳离开,在此之际,街面上还得有人去做事,我是义信成的东家,也是王厚盯在眼里的混账,要是我出手,就等于韩复大人故意枉权,所以得有个外人去做,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四合元的东家,家底殷实,名在河东府,也算商道前辈,你出手很大程度就是你看不得百姓受苦,借此机会搏命官府,而我这就将所有的货银交付给你,由你散给百姓,或者送给韩复大人,以备充实府库,造福百姓!”
“玉瑱,你这是给老哥哥我送大礼呢!”公孙章直接听出关键,这事他要是做了,日后四合元在河东府的话语权只会更加强大,但徐玉瑱也有考虑,经过之前的事,他觉得有些时候还是要隐藏一些风头为好,否则处处被人盯着,那也不是什么好事,故此他才会将巨大的翻身利益分出大半,给公孙章这位仗义的老哥。
片刻后,公孙章带着徐玉瑱的手令和账册离开,徐玉瑱则继续等待府衙里的消息,果不其然,随着街面上的情况快速稳定,四合元的招牌越过之前的天顺成冒出来,韩复心里有了底,王厚更是明白,他已经错过了机会,毕竟徐玉瑱已经被韩复强行带走,他要是继续追做,后果只会把自己陷入深坑,面对这样的情况,尚阳心里唾骂王厚无能,也暗暗将韩复给记在心里,一通交涉后,韩复和王厚、尚阳把街面上的乱民争斗归罪于天顺成的顾胜南,王季算是韩复错抓的人,直接释放,可怜的顾胜南自以为从苏氏手中得到了河东府的河运商道利益,结果却落得锒铛入狱,彻底无归之日。
两日后,尚阳离开河东府,王厚也不知去向,徐玉瑱和公孙章、苏霓宁、苏霓晟等人齐聚城中最大的酒楼,摆宴庆贺,酒过三巡,公孙章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徐玉瑱,徐玉瑱扫眼上面的数目,心里赞叹:‘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公孙章确实是个仁义的商道同伴!’
原来公孙章在这几日内,借由河东府商事混乱,天顺成闭门,义信成让利等重重机会,硬是从中赚了数万两银子,而这在之前是他四合元一年的收入,由此可知,义信成的合商旗路子有多么强大。
“老弟,哥哥我这次赚了不少,虽然你口口声声要让利,可是我不能装个糊涂,这三万两银子,你得收下,否则日后咱俩就没法再合作了!”
酒劲夹杂着强劲的气势,徐玉瑱真要拒绝,那就是破坏了二人的关系,可要接受,徐玉瑱也做不到,因此他笑呵呵的倒了杯酒,说:“公孙老哥,这个钱,是我的,没错吧!
“没错!”
“我怎么用肯定我说了算!”徐玉瑱又是一句,公孙章继续点头:“那肯定了,你的东西你做主么!”
“好!”徐玉瑱拍桌,跟着道:“大伙都听到了,这个钱是公孙老兄的心意,我徐玉瑱接了,不过我接下来还有个话,请公孙老哥帮忙!”
“老弟,只要在冀州,我能做到的,你只管说!”
“秋种以后,我要进驻燕京,到那时中间相隔的冀州就是辽东与燕京商通的关键,我想请公孙老哥做冀州的合商旗总管,这笔钱就是总管的风险金!”
此话落地,满桌沉静,就是公孙章的酒劲也消散一半:“老弟,你说什么?商进燕京?”
“不错,我要商进燕京!”徐玉瑱笑声,跟着他看向苏霓晟和苏霓宁二人,苏霓宁脸上挂满不信,苏霓晟却若有所思。
“玉瑱。你这是不是太突然了,刚刚从河东府的祸乱中抽身,尾巴还没有闹干净,怎么就要前往燕京,那等虎狼之地,你去干什么?”
苏霓宁连忙问,徐玉瑱笑笑:“小姐,你可知道王厚去哪了!”
“那个混账东西去哪里与咱们有什么关系?玉瑱,你老老实实待在辽东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