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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他沉默了许久,脸上多了抹不自然的红,语气有几分别扭:“我会为你续命。”
时柚的眼神有些疑惑、然后转为诧异,嘴角微微勾起,笑容中有些揶揄的苦涩:“从没有人像你这样希望我活着。”
浅蓝色的光像雾一样在周身弥漫,不停地渗入皮肤,填补她这个无底洞,直到完全超越流失的速度,达到饱和才停止。
时柚眼前的世界都清明了许多。
她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劫后余生该有的惊喜:“为什么呢?”
透没有在意她说了什么,自顾自的说道:“你的生命还是会不断的流失,我每天会像这样充沛你的精神,用以维持一天的活动。”
说完,他抬眼严肃的看着时柚:“换言之,离开我超过十天,你就会衰竭而死。”
时柚哈哈一笑:“那我可真惨。”
透说道:“我会负责到底。”
时柚闭上眼:“好,直到你觉得够了为止。”
“会陪着你。”
两人都自顾说自己的,盯着她的脸,透的声音波澜不惊,很是中肯的说道:“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即使将来要和同族男性在一起也要先考虑这个情况。因为他一定会介意我的存在,因为嫉妒而做出愚蠢的行为,即使他不介意,要一直跟你在一起的我也会觉得碍眼,所以,你要做好一生都不能找男人的准备。”
“呵呵,好,我准备好孤独终老了。”时柚温柔作答,什么都应了他,眼中没有不耐,甚至没有其他情绪,总是像一潭死水般波澜不惊。
他勾起嘴角:“你有我,不会孤独终老的。”
时柚倒是不在意这些,随口纠正:“我们只是朋友,所谓孤独终老,是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家人,比如伴侣,孩子这种。”
“还有这一层意思?”
看到他诧异的表情,时柚有些好笑的点点下巴:“你啊,距离成人还差得远呢。”
透终于发觉到了异常,略显小心的问:“你不生气吗?”
“气什么呢?不能和别人在一起?我并没有在这种事上抱有期待。”
她的语气很轻松,长久的沉默萦绕在两人之间,熟悉的环境里充斥着陌生的空气,一呼一吸间都麻木全身,不愿意再做任何反抗,她不再期待未来每一天的到来。
透只是在短暂的愣神后,欣慰的将她拥入怀中。
“波吉亚小姐,您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哪怕所有的测试都通过了,我仍然认定我们还应该有下次见面。”
“你还真是固执。”
时柚笑着:“不过,和你说话很有趣,有时间我还会来的。”
森林最东边的石屋附近每天来往的人并不多,房子的主人名声不好,性格古怪,总是笑眯眯的让人反感。但也有一部分毫无尊严的人对他极为尊重,他总能直观的看透人心。
要面子的绝对不喜欢跟他相处。
懂人情,知世故,高傲,想看蝼蚁般带着慈悲的眼神,他越是笑,就越惹人讨厌。只有在时柚面前,才能收起那份高傲,变得柔和起来。
没有别的原因,路的名字和姓氏都很短,全部念下来只有两个字,路藏。他不爱钱财,他自己就是富人家的独子,也不思家业,不思情爱,让家人苦恼不已,如今,他已经过了大多数人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仍然是,不务正业。
时柚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两个人就是朋友了,他很热情的跟着她问东问西,算得上真诚。
世界上总有很多想法奇怪的人,能坚持自己信念的不多,换句话说,时柚还是比较欣赏他的。
能说出,‘人心生下来就是恶的种子,需要靠后天的环境,人,多因素培育,才能使人成为合格的人。’这种话的人,已经比很多人清醒,即使她更支持性本善。
他的人生可谓复杂,为了能换时柚心中的一条缝隙,不惜以自己为突破口,说出爱上别人妻子的苦恼事,也真是个奇人。
多亏了这样,时柚知道了不少他的糗事,偶尔才能敞开向他吐露出一些心中事。
路应该是把她当成病人了,和那些尊敬他愿意被他‘治疗’的人一样,她被当做一个患者,路循循善诱,温柔以待,时而把她当成孩子。
即使她表现的积极乐观,但他似乎颇为坚定。
“波吉亚小姐,我过去看过很多人,认为世界上有正常人和心理疾病的人,但是现在,或许还会有第三种,有心病且能保持正常的人,您有过想要死去的念头吗?”
这种病,在时柚所理解的事物中,更贴切另一个名字,抑郁症。她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想过吧。”
而且,她是那么乐观,内心强大的一个人,什么时候有的抑郁症?路不是专业的,一定是看错了。
“的确,但他们对世界仍心存留恋,从而中和了他们的死志。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很脆弱,能中和你死志的,能值得留恋的事物并不多对吗?”
“说的很有道理。”
路所了解的心理学是自己研究的,并不系统,尚在摸索阶段,对时柚的情况也是真的上心了。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把心病当病,强者为尊的地方,心病就像是无病呻吟的弱者,遭人厌弃,抛弃,如果自杀,就连自己的家认都会引以为耻。
时柚自然支持他:“你很厉害。”
路摆摆手:“能够将你眼中仅存的美好放大,把你带回阳光下,那时,你再这么夸我我会很开心。”
时柚托起下巴:“那么,我眼中的美好是什么呢?”
“过去我找不到,现在有些眉目了。”
路摸了一下胡子,食指沾了几下茶水,在桌上留下一个字:家。
“你想家了。”
“不想。”
“哈哈哈,心不像脑有许多弯弯道道,心所认定的栖所,不论有过多么不愉快的事,不论在何时记起,永远都最扣心弦。你没发现吗,你说的最多的,是你在家如何如何。”
是啊,可是在这里的事关乎系统,她也不能说啊。不能说的多了,自然只能往过去扯,越扯越长,越扯越失望,越扯越难过
面对自己的过去,她都尴尬不已。
时柚不知道为什么记起很久之前和路藏的那段对话,自从他因为推断杀人狂性格的事发酵出名后,遭人唾骂,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以前见过的也不多。
刚刚,她的意识竟去到了那间石屋,和路藏相会,再回过神时,才发现透已经叫了她好几声。
路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认为,我也是你的心所认定的可靠之人了,每当你从梦里来到这,都是内心深处本能的求救的讯息,你想要一种解脱。只有在这里,你才能安心,到那个时候,你应该做些愉快的事。”
为了支持哪个古怪人的工作,时柚没病都被说的快有病了。时柚盯着透担忧的脸,这么好看,多看看就愉悦了。
美丽的花有毒,这是很正常的,要欣赏好的事物,总要付出点代价。
伸手触碰透的脸颊,和他温和的眸子对视,时柚浅浅一笑:“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透凝起眉头:“搞不清我的性别吗?”
“神也有性别?”
“”
透苦恼的扶额:“你不是说过吗,故事里,人类是一个叫女娲的神用泥捏的,既然是神,自然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人类,那么人有男女,当然是因为神有两性。自己讲的道理都不记得了。”
“我只是讲故事,你全联系实际了?”
“倒是没有,只是有些好奇,你家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触及到敏感的话题,时柚一般都是直接揭过的,可是此刻,她突然就释怀了:“我家,统共,大概和黎明国一样大吧,好想再见到却再也见不到的蓝色,我甚至不知道它在哪,只知道,很远,很远,比时间,距离还要遥远。”
“蓝色?”
“蓝色的星星很漂亮。”
透低下了头。“在此界之外吗。”
“神,能看到外面吗?是什么样子的。”
“和你看到的一样。”
时柚恍然,看来,生于这个世界的神也不能脱离主世界的范畴,系统就更可疑了,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果然是骗了她。
叹一口气,时柚觉得自己更抑郁了。
他们既然非神,到底是什么东西。
超出六界之外,不在无形之中的邪剑仙?
时柚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