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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是开放式的,他说完了,时柚却非常不满。“没讲完。”
“已经没有了。”
“你编一个啊。”
“”
在她的努力之下,他硬着头皮开始编写结局。“那个女人表白之后。”
“人家叫安洁儿。”时柚打断他。
透停顿一瞬:“被那个男的拒绝了。”
时柚仰起脸,懵懂的看着他:“理由呢?”
“她笑起来没梨涡。”
“”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答话,透合上书,看向时柚:“还不困吗?”
房间里亮着床头的两个橘灯,只照亮床前一小部分的地方,在他问出这句话后,一切都安静下来,难以言喻的孤独感把她紧紧缠住,忍不住看向更远的黑暗,愣愣的说:“嗯,今天的我依然失眠,都怪你讲的一点也不好,代入感都没有。”
“为什么要代入书里的角色?”
时柚换了个姿势,眼里又有了光:“对了,要不要听听我的结局。”
透愣了一下:“你说。”
“安洁儿对喜欢的人表白,他欣喜若狂的同意了,因为她很有钱,可以治疗姐姐的病,还能让他从此不用为生活而苦恼我说的这个,是不是很残忍?”
他点头。
时柚的笑意从脸上消失:“可这本书是真实的故事哦~就发生在隔壁城市,看过的人都觉得很感慨,又觉得很现实。”
“为什么?”
“因为因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每个人都难以独善其身。”她一字一句道。“至少在我眼里,是命运杀死了安洁儿最爱的少年。”
透抿着唇起身:“别什么都怪命。”
“哦。”
“我不一样的,我不会像安洁儿一样消沉的。”时柚拉着透的手,甜甜的笑着,大方的说:“生活就像那什么,反抗不了,还可以享受嘛~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能坦然接受了。”
“你能想明白就好。可是,生活像什么?”
“你不要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既要反抗,又能享受”他还没问,就被时柚捂住了嘴。“别说了,你不懂的,快出去吧我要睡了。”
离开之后,卧室更空旷了,再多的家具都填不满,地毯在月光里呈现暗红色,死亡般的寂静里,仿佛只剩下那个呆在同一屋檐下,危险的睁着眼的人。
是哦,他不需要睡觉。
她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吗?
眼珠子好疼,干涩,困的睁不开了,大脑却跟嗑了药一样精神,身体软绵无力,手臂,似乎又开始疼了起来。
她到底那出了问题?
清晨,时柚被剧烈的疼痛给唤醒,指甲盖像生生被人用镊子掀开一样,伸出手,完好无损,只有痛觉依稀还有残留。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记得了,手也可能是碰到什么东西造成疼痛,揉着太阳穴,下一刻就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透走进来,手里拿着早餐。“你今天起的好晚”
他说话的声音消失,疑惑的看着床上坐起身的人,头发凌乱,没有血色的脸,眼白泛红久久消不下去。
“又熬夜了?”
时柚揉揉干涩的眼,使劲挤眼了挤,眼里才有了些水分,让她没那么难受。天已经很亮了,金色的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室内被烘的暖洋洋的,外面还有嘈杂的人声。
还未回魂,一只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探上额头,她下意识的想躲,身上一点一起也没有,指甲好像又在犯疼。
“是那里不舒服吗?”
时柚喉咙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眼神有些呆滞,向后一躺又睡了过去。
透无语的看着睡着的人,梦游了吗
时柚不记得这次梦游的经历,倒是有一些感觉,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什么碰碰她的唇,张开嘴,就有小米粥喂给了她,一下一下,每次量都很少,就这样在梦中吃完了早饭。
胃里暖洋洋的,然后意识才消失。
有人守在她床边,还拉上了窗帘,被子里有安心的味道,她睡熟了。
到晚上的时候,时柚总算精神了些,顶着重重的黑眼圈,皮肤也憔悴了许多,刚走下楼梯,一看就透,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我”
她沙哑着说出一个字,脚一软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像个病入膏肓的患者。指甲疼,提不起力气,意识昏沉,还可以隐约闻到一股很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透发现她的时候赶了过来,疑惑的低头看着她此刻的模样,时柚跪坐在楼梯口,伸手抓住他的裤腿。“我难受。”
“那难受?”
“不知道”
透蹲下,让时柚瘫倒在了自己怀中,握住她的手,稍微收紧就能听到她喊疼的呜咽声。
时柚却笑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他沉默着闭上了眼。时柚带着哭腔的声音不断响起:“手,抽筋了好疼,哪里都疼”
“你。”
抬起她的下巴,时柚闭紧了双眼,整张脸都用力的皱在一起,呼出去的气比吸入的还要多,他的眼中似乎多了一抹凝重。
相较于神来说,人类是低等生物,人类之躯,难以承受神体之势。
贪得无厌的人狂饮欲望。
饕餮是活活撑死的。
蛇吞象。
都是因为超出了身体的临界点,动了不该它动的。
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向从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就像是才惊觉到自己适得其反,亲手毁掉了时柚的身体。
只能装得下一滴水的瓶子,被灌入汪洋大海,瓶子会被撑破,非但留不住,连仅存的一滴水也会随破裂的瓶身而流出。
时柚的精气神已经入不敷出,一晚上的时间才虚弱成这副模样。
透闭上眼,浅蓝色的光顺着时柚的手进入她体内,顺着血管,脉络,时柚隐约觉得,自己的血管都是凉的。就像冬天时不停的输液,冰凉的药物随细小的针从手背的血管进入身体。
从手,到手臂,凉了全身,怎么都捂不热
她看到一个白色的摇篮床车,上面有带着奶香味的小被子,弟弟躺在里面的,小小一个,特别可爱。
偷偷背着爸妈爬上那张小床,想和弟弟睡一起,可是不管用哪种姿势,都装不下她。
她长得比弟弟高好多。
有一回,她生病了,难受的不停的咳嗽,每天都要提前一节课回家去医院输液。
一次,被病折磨的没一点活力了。妈妈让她蜷起腿睡在弟弟的小床上。
小车推动,躺在里面好舒服。
她听到妈妈低声啜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抱着弟弟的被子也掉了好多眼泪。
“你小时候,我们都在屋里看刚出生的弟弟,让你爷爷奶奶看着点你,他们又跑屋里来。我还在坐月子,等回过头发现的你时候,你在外面那个雪地里玩一下午了,那个棉裤都湿透了,浑身冻得都知觉不到疼还在雪里跑呢,小脚冻得啊,看到后心疼的我不停掉泪,没一个人管你,气得我跟你奶奶大吵了一架。”
“恐怕是那时候落下的病。”
病了大半年,她反而成了不易感冒的体质。想装病睡个懒觉都不停,怎么都不会发烧。
那时候输的液,好像多到能把她浑身的血都换上几遍。
至今都记得。
一天两瓶,中午上学在小药店再往屁股上扎一针,已经成为她不努力记住也忘不了的生活习惯。
有了点力气,时柚睁眼看他,笑道。“我就说那药不管用吧,都是因为透太自大了。怎么还更严重了”
他低垂着眉眼,带点忧郁感的透也漂亮极了。
见状,时柚无所谓道:“好了,我又没怪你。我想老家有句话,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一个人什么时候死都是定好了的。我又怎么能怪你呢。”
透有些无语的盯着她:“别总是说这些没志气的话,你还死不了。”
时柚失神的看着走廊尽头:“是我累了,想坠落了什么时候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