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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萤好像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叹了口气,“既然月公主选择了你,那也没办法。月公主虽刁蛮,但身份尊贵、容貌俏丽,便是和亲,你也不吃亏。”想表达的意思,很清楚。
云飞扬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夏初萤,“但你与拓跋月的关系好似不融洽。”
初萤挑眉,“我与你后院的姬妾们哪个相处的融洽?”
云飞扬被这一句话堵得无语,他将视线从初萤身上收回,坐在床上看向面前不远的桌子,“你这么做是为了苏涟漪吧?”指的是忍下拓跋月之事。
初萤摇头,“是,却不全是。我除了是涟漪的好姐妹外,更是鸾国公主,我太了解涟漪了,她的性子宁缺毋滥,即便拓跋月强硬嫁给云飞峋而闹出什么不愉快,最后收这烂摊子的不还是我皇兄吗?国与家之间,作为一国公主,我选择国,所以这门亲事,我是同意的。”
云飞扬哭笑不得,“你是一国公主为国牺牲,为何要拉上我?”
初萤挑眉,“拉上你的不是我,而是拓跋月,驸马可别弄混了。”
飞扬发现自己说不过初萤,便只能作罢。若是从前,他对什么和亲绝不反感,环肥燕瘦在他眼里不外乎两个字——女人,但今日,他心底却有着淡淡反感。
初萤眨了眨眼睛,柔声道,“驸马?”
“叫我名字。”云飞扬声音有些不高兴。
“金鹏将军?”初萤继续。
云飞扬转身一把捏住初萤瘦弱的肩膀,“都说了,叫我名字。”
初萤耸肩,“云飞扬啊……”
“我让你叫名字,没让你唤姓氏。”云飞扬一伸手,将初萤纳入怀中,抱着。
怀抱中,初萤的眉头皱紧,满是反感,好像云飞扬身上有什么赃物似的。“好了好了,叫你飞扬还不行,放开我。”
云飞扬低头,“你很反感我抱你?”自尊心被挫,他何曾被女人反感过。
初萤立刻将声音柔了下来,笑眯眯的,“你是我夫君,我怎么会反感你?好啦,别闹啦,快放开我嘛,你不放,我们怎么聊天呢?”目的还没达成,她不会惹怒他。
云飞扬放开了她,“若我同意和亲,你会不会继续在公主府?”
初萤心中嗤笑,这厮竟和她谈起了条件,可笑。但脸上却依然笑眯眯的如同小动物一般无害,“你去接我,我就回家。”说了回“家”而不是将军府。
云飞扬很高兴,刚刚冲淡的暧昧,又重新浓厚起来,“萤,我想你了。”俊朗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情欲,将初萤轻轻推倒在床上,自己也是俯身在上。
他低头第三次去捕捉这让他心痒痒的粉唇,却又被闪开了,气氛当前,他不想去追究这种小事,而是吻在她耳际。
小小的耳垂粉白如玉,细嫩的皮肤让人爱不释手,他从未发现一名女子的皮肤竟如此滑腻,明明妻子已育有一子,却为何还有少女的敏感?
他能感受到当他的唇触碰她皮肤时,她浑身一僵。他爱死了这种青涩与恐怖,好像少不更事的少女一般,激发他的爱怜,只想与其交际更深。
云飞扬怎么会想到,夏初萤浑身一僵,并非是什么羞涩,更是反感与无奈之间的挣扎。
随着他的吻越来越深,她的衣衫也被逐渐褪下,莹白得耀目一般。
云飞扬突然起身,三两下将自己衣服脱了个干净。
健美如雕塑一般的身材,让人叹为观止,哪有半点瑕疵?
“你笑什么?”正当云飞扬想继续温存时,却见到夏初萤吃吃的笑着,不禁问。
初萤的笑容减淡,声音平和无澜,“两年多未见,你一点都没变,时间在你身上留不下一丝痕迹。”她表情复杂,令人回味,就这么平躺在床上,半敞着衣襟,观赏着、述说着。
飞扬笑了下,他自然能听出她是在夸他呢,也低头欣赏她的美貌。“小笨蛋,你也是,你永远是十六岁的少女,正如我们初见。”
“呵呵——哈哈——”夏初萤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笑了起来。
“怎么?”飞峋皱眉,好容易培养出的暧昧,再一次逐渐减淡。
夏初萤的笑容收敛,唇角勾着,却不是笑。“不,我怎么可能是十六岁少女呢?时光、岁月、风波、事件,在我身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每一次当我看见痕迹时,那时的每个日日夜夜都历历在目。你,依旧是那个你,意气风发;我,却不是当年刁蛮的金玉公主了。”
“不,你永远是我的金玉公主。”云飞扬急急道。
初萤唇角的弧度加深,眼神更为冰冷,“难道你就不想看看那永不磨灭的痕迹是什么摸样?”
云飞扬一愣,他原本以为初萤口中的“痕迹”只是一种比喻,如今才知,原来真有什么痕迹,到底是什么痕迹?“想。”
“那你起来,让我坐起。”初萤平静道。
云飞扬乖乖起身,亲手将初萤扶了起来,而初萤则是不急不慌地解开自己红色的丝绸腰带,雪白的身体展现,如此的美,却在腹部有着一道不堪入目的丑陋伤疤。
那伤疤硕大,大概一个成年男子巴掌长,能清楚看见缝合的痕迹,就好像是有人用最拙劣的针法缝补天下最好的一块绸料,更如同一只蜈蚣趴在那雪白平坦的腹部一般。
“这……”云飞扬大吃一惊,眼神中有惊吓,有反感,有错愕。
所有的情绪,都被初萤捕捉,她再次笑了出来,“很丑吧?别说你,这道伤疤我夜夜观看了两年,每次见时仍旧触目惊心,但多亏了这道伤疤,否则别说我的性命,怕是熙瞳的命也是没了的。”
云飞扬顿时了然,他自然知晓苏涟漪冒着生命危险为初萤剖腹取子之事,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两人的关系好得如同亲姐妹,这才是生死之交——活便一起活,死便一起死。
“这些年,苦了你了。”云飞扬口中虽这么说着,也很想努力忽视那道伤疤,但视线却怎么也回不到那伤疤上,甚至连初萤的身体都不想看了。
房内,暧昧的气氛彻底消失,荡然无存。
初萤不恼也无悲,从容地拉起了衣服,系好了腰带。
她能理解,云飞扬是在美姬的怀抱中过了一夜又一夜,那些女子的美貌根本不亚于她,而鸾国美女最是爱惜自己身体,哪怕是豆大的伤疤都能让她他们悲痛欲绝,何况是成年人巴掌大的伤疤。
这个就好比当时云飞峋的脸,她作为飞峋的嫂子,时常与其相见,每次见到那张满是脓疮的脸都会觉得不堪入目、难以咽饭,对男子如此,何况女子?
除非真正的爱情,否则谁能接受那种丑陋?
她知道涟漪对飞峋是真爱,并非因飞峋的家世,也非因飞峋的官职,因为在苏家村时飞峋身份未标明时,涟漪便已经喜欢上了飞峋。也许当时的感情连涟漪和飞峋两人都未发觉,但她能看出来。
呵,因为这道伤疤,妻与子方能存活,若她是男人,定会感谢这伤疤、膜拜这伤疤、心疼险些丧命的妻子,但面前这男人呢?却刻意回避这伤疤,直到她穿上衣服,他才重新看她。
本来她已想好了理由回绝同房之事,看来这理由不需要了。是窃喜还是悲哀!?
“我算什么辛苦?倒是驸马您在前线领兵打仗、九死一生才叫辛苦,”初萤道,“身为大鸾金玉公主,我感谢你为大鸾做的一切。”
云飞扬只觉得两人距离被猛地拉远,明明同在一张床上,“为国效力是应该的,最苦的是你,在那小乡村中吃苦,生熙瞳时又险些丧命,是我亏欠你的。”说着,叹了口气,躺在初萤身旁,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令她的头枕在自己胸膛。
初萤这一次没挣扎,闭着眼,躺着,听着他的心跳。“你不知道,当时我每天想的是什么,每日睁开眼,我都要祈祷我夫打仗胜利;每日闭上眼,祈祷我夫安然入眠,只要我夫活着,我愿以死献祭。”
云飞扬胸口中翻江倒海,怀抱更是紧了,夏初萤对他如何,他如何不知?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突然又觉得初萤腹部的伤疤不是那么难看了。
“小笨蛋,我这不是活着呢吗?好好的活着。”一边说着,一边想着两人苦尽甘来,以后可以圆满的在一起。
初萤闭着眼,勾着唇,“是啊,原本是担心的,后来就不担心了。”
“为何?”飞扬不解。
“后来我生下熙瞳迁居到岳望县后,听说威猛金鹏将军美姬在怀、笑谈间指引千军万马、铁骑踏平东坞城,如何的意气风发、如何的暖香在怀,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初萤一字一句道。
云飞扬更是收紧了手臂,将初萤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他的心也凉了,夫妻二人,一人战场之上依旧美姬焕然,一人在乡间孤独产子……他当时真的没想到过这一切的不公,他只觉得当时风光难挡,威名在外又不引皇上猜忌,却没想到一直深爱自己的妻子九死一生。
“对不起……初萤。”他终于由衷地道歉。
初萤身子僵了一下,紧闭的双眼、如蝶翼般的睫毛抖了抖,一行清泪潸潸而下。
云飞扬只觉得什么姬妾什么美女都荡然无存,满脑子里只有这个傻傻的公主妻子,他知道亏欠她的太多,如今只想好好补偿,用未来的一生好好补偿。
从今以后,他会好好待她,永远尊重她,她想要的东西他会用尽一切方法帮她得到、她不想做的事他便从不再做,哪怕是解散了后院。
他低头去吻她,已做好了再次被回避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一次她没回避。
她回应了他的吻,两人交织,百感交集。
他以为她接受了他,什么美姬、什么疤痕,都无所谓,他只要她——夏初萤。
热吻继续,云飞扬倾其全部热情,却忽略了夏初萤的一声叹息。
“等等……”初萤满脸绯色地推开他,好似害羞道,“今日不行……”
箭在弦上,云飞扬有些忍不住,鼻音浓重,“为何不行?”双手已贪婪抚她全身。
初萤道,“今日我月事在身……不方便。”
“……”云飞扬欲哭无泪,怎么就这么倒霉!?“唉……”叹息到,他可怎么办?这整整一夜,可如何度过?
“乖,睡吧。”初萤笑着,伸手抚飞峋的面颊,刚毅的下巴上,已微微露了胡茬,有些扎手。
云飞扬还能如何?只能不甘不愿的努力去睡,睡着了就不想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初萤睡了。
唉……不知云飞扬又叹了多少声气,最后只能慢慢睡下。
云飞扬不知的是,当他睡着的瞬间,本来已“熟睡”的夏初萤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哪有酣睡的迹象?
她看着云飞扬俊美的睡颜,冷笑——现在知道悔悟?抱歉,太晚了……
☆、327,慕夜凡再次上门
注定是场不眠夜。
不仅夏初萤未眠,苏涟漪也是捻转反侧难以入睡。
“身体不舒服?”云飞峋在旁问,小心将手揽在自己妻子身上。
“唉,”不知道第几声叹气,“你说,你哥哥到底爱不爱初萤?”
云飞峋摇头,“我不知道。”
涟漪又问,“你说,他俩会不会重修旧好?”
云飞峋摇头,“我不知道。”
“从前两人的感情好不好?”涟漪问。
云飞峋摇头,“我不知道。”
涟漪伸手狠狠在飞峋手臂内侧一掐,“一问三不知,你是白痴啊?”对于云飞峋这个铁疙瘩,涟漪早又有经验,打他最后疼的是自己,就得掐,还不能掐到肌肉上,一定要什么胳膊腿儿内侧最软的肉。
果然,飞峋微微皱眉,“我只知道我爱你,没有你我便不想活了。”
虽然天天听这肉麻的情话,但听起来依旧心情愉悦,涟漪在那被掐的软肉上轻轻抚了抚,“疼吗?”
“不疼。”飞峋一脸的认真。
涟漪见状忍不住笑着摇头,“唉,真没想到我竟然落在你这个傻小子手里。”在飞峋温暖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又挣扎了好一会,方才入眠。
……
清晨天还未亮,云家父子三人便早早起身早朝,而几名女子则是用过早膳闲坐着聊天。
聊了一会家常后,云夫人便亲自带着熙瞳去听府上特雇来的先生讲课,苏涟漪和夏初萤两人随意散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