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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月的烧饼被李玉容拿走了,她没滋没味地啃着,一边催促,“快点,一会陪我去春香阁吃叫化鸡。”
……
春香阁里,傅明月看着台上妖娆翩翩的舞女,喝着小二端上来的茶水。李玉容嘴里嚼着叫化鸡,一边遗憾道,“你说这家的厨子也真是奇怪,好好的酒楼不去,来这舞坊。这地方喝茶嗑瓜子的多,谁没事来这儿吃饭?一身手艺白白糟蹋了。
“人各有志呗。”傅明月眼睛也没挪一分,随口道。
李玉容不满,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然后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
抬头再看傅明月,叫她还是眼睛不眨一下,咬了咬牙,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她一下,“瞧你那俩眼珠子,我就不明白,都是女的,她们有的,你哪里没有?有什么可看的。”
傅明月这才转过头,“她们会跳舞啊,不然你跳一个看看。”
李玉容不说话了,她哪里会跳。
傅明月轻笑一声,眼睛不经意间落在走廊一人身上。
她连忙低下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高则一身酒味,手里搂着一个姑娘,一边朝傅明月走过来,目光阴鸷地盯着她。
傅明月压低声音,“高则在你后面,咱们快走。”
李玉容吃得正香,不由咒骂一句,“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没一会儿功夫,已经走过来。高则生一副吊梢眼,额头又窄又平,说起话来阴阳怪气。
“这地方我今儿可算是来对了,这位姑娘长的可真俊。”高则说完,手已经抬起来想摸傅明月的脸。
李玉容推了他一下,“你恶不恶心。”
高则以前见过傅明月,小娘子娇娇柔柔是他喜欢的调,所以邱语琴找到他时,他还挺开心。但他万万没想到,聘礼都准备好了,却被萧湛截了胡。
萧湛在他看来就是只会行军打仗,对女人一窍不通。后院放一堆如花美眷也不懂享受,就不是会主动娶妃的人。
说傅明月一点没勾|引,他绝对不信。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他就整天饮酒作乐,哪知会有机会再碰到。
高则吊儿郎当地指指傅明月,“这就是个只会爬男人床的骚|货,李小娘子这么护着她,难不成你也是?”
李玉容可不是软弱可欺的,火从心头冒出来,正要开口,傅明月叫住了她。
高则本来就是针对她,傅明月不想让李玉容也牵扯其中。
她没理会高则的污言秽语,平静地说,“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如果你是因为婚事,应该去找邱语琴,当初她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没有答应,更别提现在圣旨已下。”
高则爱面子,现在被傅明月当场下脸,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推开先前搂着的女人,“老子哪点不好你看不上,不过就一个庶女罢了,真当自己多矜贵。”
他话说完,脑子里灵光一闪,“你说如果你今天失了清白,那萧湛还会要你吗?”
此话一出,知书握住傅明月的胳膊,而李玉容一下子就怒了,“像你这种纨绔,脑子里整天就是污秽,你今天敢动一下明月,我让我哥揍死你。”
高则轻蔑一笑,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色咪咪地盯着傅明月看,忽而高声说了句,“文耀兄,你不介意吧。”
傅文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后面看热闹,端着酒杯,随意而浪荡。
他也喝醉了,眼睛里不甚清楚,看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
“又不是我亲妹妹,高则兄随意。”
高则本来还担心傅文耀跟他翻脸,眼下得了这句话,兴奋地搓了搓手,慢悠悠朝傅明月走近,越来越近。
第8章
紧要关头,一只苍白却带着疤痕的手,按住了高则的肩膀。
他正想发火,就听一声熟悉的声音,“王爷的人你也想动,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高则?”
李玉容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和傅明月都没有带侍卫,两个人肯定不敌高则一人,幸好遇上沈西洲。
高则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听到的瞬间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抖了下。他连忙放下手,头也不晕了,酒也不醉了,声音都带上了讨好。
“沈爷,您也在这儿玩啊。”
高则对沈西洲的惧怕,主要就来自从前,他不知天高地厚,看上了个姑娘。那家非常贫困,他难得起了点同情心,想买了那姑娘,谁料姑娘的爹坚决不肯,他一恼,就想强占了,就在那时他遇到沈西洲。
没想到沈西洲认识那家人,当即就拎着他的领子把他狠狠打了一顿,醒来时,他已经被关在了大理寺的大牢,凭他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搭理。
彼时沈西洲靠在大牢的墙上,身高的差别让他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斜着眼,淡漠道,“高太傅的侄子又如何,进了大理寺,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管用。”
身上的伤口不是青肿,就是流着血,没有上药他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热,差点死在里面。后来还是他娘苦苦哀求高旻,沈西洲看他没有真的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才放他出来的。此后只要他遇见沈西洲,绝对是只纯良的小白兔。
沈西洲放开他,“我要不在这儿,你今天想干什么?”
“没啊。我和妹妹们闹着玩呢,你看傅文耀也在这儿,我哪里敢做什么,嘿嘿,您真的误会了。”高则舔着脸道。
沈西洲看都不看两个败类,淡淡道,“带上你的狐朋狗友滚出去,下次在让我见到,我就把你胳膊拧下来,你知道我从不说谎。”
高则低头哈腰地答应,拉着半醉的傅文耀离开。
他们一走,沈西洲就换了副脸,温良无害地朝傅明月拱手,“惊扰傅二小姐了,幸好你没事,不然王爷知道了,还不得扒我层皮。”
傅明月礼貌道谢,心说要是萧湛知道了,估计也是当不知道。
李玉容心里别扭,一旦没事了,她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当即哼哼两声,“你可别信他的话,他这个人不正经,嘴里没一句实话,谁知道先前在这里看了多久的戏,口口声声因为王爷,呵,指不定是为了谁。”
沈西洲强行打断,“管好你的嘴。”
话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李玉容心里闪过懊恼。
事情已经结束,沈西洲简单对傅明月说了两句注意安全,有事可以去找他,就告辞了。
傅明月注视他离开,等到看不见人了,才转过头,试探问道,“玉容,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沈西洲……”
“我没有。”
李玉容不自在地别开眼,懊恼地坐下,夹了口凉掉的叫化鸡,咽下去后,在傅明月怀疑的眼光中道,“好吧,我跟你说。”
傅明月坐下来。
李玉容低下头,戳了戳碗里的鸡,承认道,“我以前是喜欢过他。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大大咧咧,喜欢交朋友。当时因缘巧合喝了两次酒,他又长得不差,一来二往就有点喜欢,还没来得及说呢,就发现他有点龌龊,不安好心。”
李玉容说完赶紧保证,“我现在绝对对他没意思,我就是觉得他道貌岸然,看不过他,你可千万别误会。”
傅明月听完,替沈西洲说了句好话,“我觉得他就是爱搅浑水,别的方面没那么差。”
“哎呀,我是不会冤枉人的,有些事你不清楚,我又答应了,他不能乱说的。”
“……好吧,信你就是了。”
……
傅明月和知书回到侯府,忽然就想到了午时见到的周鸿光。
她事情太多没顾上,现在闲了下来,才想起来她母亲在西街的三个铺子。彼时她还小,这些事情都是乳娘离开前跟她说的,傅学义也承认过。
温雅去世前,念她身世可怜,曾经拨给她三个铺子,一是念她身世可怜,再一个也是让她学着打理。但是温雅去世后,傅明月太小,这东西就又到了邱语琴手里。如果能把铺子攥在自己手里,有了银钱就能做很多事情。
这也是傅明月在看到周鸿光后想到的。
邱语琴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傅明月让知书留下,自己一个人直接去找了傅学义。
傅明月进入书房里,傅学义看样子很忙,守门的侍卫都不在。她觉得不是个好时候,正想找个借口离开,傅学义开口道,“不要吞吞吐吐的,有急事直接说,我这两天要外出月余,估摸着也赶不上你出嫁。”
傅明月眼神暗下来,也不顾是不是合适,当机立断道,“父亲还记得留给我母亲的三间铺子吗?我当时小,您交给了如夫人暂时打理,现在明月想自己也处理。”
时间隔太久了,傅学义愣了有一阵,正想说话,外面贴身侍卫疾步进来,悄声在傅学义旁耳语几句。
傅学义立马站起来,穿上放在一边的外裳,对傅明月指了指好死不死进来的邱语琴,“你让语琴处理一下。”
说完迫不及待离开了。
傅明月一口老血哽在心头,这都什么事啊。
邱语琴是给傅学义送鸡汤的,眼看人没了,也就不做样子。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丫鬟,趾高气扬地问,“什么事?”
傅明月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
邱语琴一口回绝,“不行。侯爷当初交给我的时候,可没说还要还回去。”
傅明月转头走,却被邱语琴叫住,“不过,如果你愿意把明烟也带进湛王府,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傅明月没理,往摘星楼走。
属于她的东西,她自然会拿回,傅学义不在,她就再等等,没必要与邱语琴废话。
重新回到摘星楼,知书放下手里的东西,打量了下傅明月的表情,小心问,“侯爷不同意吗?”
傅明月摇头,“不凑巧,下次再说吧。”
泡了个热水澡,傅明月回到拔步床上,往里翻了个身。
这辈子,她决定改过自新,但不代表她就好欺负。她也没有对不起她们任何一人。
——
月上中天,夜色微凉,湛王府灯火通明。
沈西洲来之前在酒馆喝了点酒,可能不经意间撒了点在衣服上,此时身上弥漫着一股酒气,离老大远都能闻见。
幸好他酒量好,尚不算醉。
萧湛桌案上摆着地形图,正在研究,看到沈西洲不打招呼进来,又闻见浓郁的酒气,皱着眉头不客气道,“别来我这里撒酒疯。”
沈西洲也不在意他的话,就跟到了自己府上一样,随意找了个座椅坐下,然后看了看恭恭敬敬站着的金晟和霍霄,嗤笑一声,“你俩傻不傻,有座不坐。”
霍霄生就一张面瘫脸,绷着脸回答了句,“这是规矩。”
看样子说不通,沈西洲耸了耸肩,不跟这傻子计较。
他无事可干,见萧湛注意力仍在地形图上,沈西洲想了想,接着又抛了个话,“你知道我今天救了谁吗?”
萧湛这才赏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你是来向本王讨赏的?”
沈西洲激动地一拍手,“那可不,今天如果不是我,某人的侧妃就要遭殃了——”他故意拉长语气,果然换来了三双眼睛的注视。
萧湛终于移开眼睛,腰杆伸直坐下,“出什么事?”
沈西洲连忙芝麻倒谷子似的说了,他喝了点酒,生人面前冷若冰霜,但一到熟人面前就忍不住话痨。
末了,还意味深长地加了句,“别说,你眼光还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