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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笙,“我就爱这样。”
池景州审视的视线看过去,“你这样子,倒像是要和我犟到底了。”
“嗯。”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池景州也不惯着她,转身就吩咐了衙役打盆水进来,他指着清澈的水面,命令道,“把袖子撩起来,给我洗了。”
徐笙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丢了他的脸,洗个脸罢了。
她撩起袖子,掌心捧着水胡乱的就往脸上抹,池景州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
他这个人是真的有一点变态,有什么好看的?徐笙心想,但这掌心里的水似乎不是凉水,而是调过的冷热的。
“小花猫似的,看看这被你溅起来满地的水珠子。”
徐笙的眼刚泼过水,就有些雾蒙蒙的,“那我小公爷抹干净。”
“可别了小祖宗,这哪里是你能干的活。”等徐笙洗干净么,池景州就亲手拿了干布给她擦脸,语气听起来还带着一丝笑。
他到底在笑什么哦?
目光就停在池景州漂亮的脖颈上,那里一处不太明显的抓痕,是她留下的。
那些在粮仓里发生过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徐笙短暂的楞了一会儿,等两人一靠近,她倒是开始有些紧张了,骂,“登徒子,这里是官衙,你可不敢做什么。”
“哦,我的地盘,你还不得夹紧尾巴做人。”
他知不知道,以徐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池景州的眉眼都要高兴的飞起来。
胸腔里也是发出闷闷的声音。
就像是从天上降下一笔横财,做个梦都会笑醒。
徐笙只好黑起脸,“刘大娘子明明死了,你为何还要抓爹爹?”
那还不是多亏他下得手。
池景州不发一言,手指却勾着她鬓发上的黄金钗子,“往日里我苛待你了?看看,都用上真么丑的大金钗子,你都不嫌丢人。”
“我喜欢,你管我?”徐笙不服气的说。
“我可管不到徐娘子头上。”他退后一步,眼神却盯着她身上不肯放,上上下下打量着,“怎么洗干净了,还是丑。”
妈的,开口闭口就骂她丑。
徐笙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蹦他一脸,“假公济私,小公爷你这样的事还少了!”
池景州捂着耳朵,嫌弃她声音太大,“徐娘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
徐笙,“那我不乱说,你能放了爹爹么?这个面子你总要给罢……”
那人一抬下巴,眼神是何等的凶残,“你就关心你爹爹面子,不想想我的处境?”
古话不欺人,男大十八变,池景州的心思更是山路七十二弯,她是真的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徐笙抿了了唇,“成不成都给句整话,痛快点!”
池景州嘴角含笑,他将擦好的布往铜盆里一丢,“表妹,你要是早些来求我多好,就没有这样的事。”
她放低了姿态,心气再高那也敌不过命数。
“不会让你白忙的。”徐笙看了一眼他说,声音糯的像是刚蒸出来的米糕:“你这回想让我怎么谢谢你?”
“嬉皮笑脸的。”池景州皱起眉,“严肃点!”
徐苼听着这话的意思,他是要把这婚事继续下去?她皱眉:“娶我这样的小娘子,你能有什么好处?”
不肯轻易的松口。
她那点心思不就是写在脸上么,池景州眯着眼睛,那是真的笑了,“我有什么好得意,不过就是想让表妹在意罢了。”
“……”
在意?池景州难道还想假戏真做啊!
第030章
池景州垂手而立, 转而看向她:“这些日子我疏忽了你,不若抓紧时间把这门婚事定下来。”
所以,徐笙疑惑, “你好端端的提什么婚事?”
而他却说,“现在不提, 你打算等我到七八十岁的再提么?”
长满白胡子的小老头形象就蹿了出来。徐笙扯出一抹笑容,她是难得温柔语气, “景州哥哥年轻着呢, 我们的婚事也不一定要这么着急。”
池景州冷哼, “那我们打开窗户说亮话。”
“你说吧,我听着。”徐笙的朱唇一开一合, 很是水润, 诱人。
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 小娘子洗净白皙的侧脸很是美艳, 杏仁眼里闪过让人抓不住的稀碎情绪。池景州一开始只当是提起婚事小娘子害羞了。
“你会折腰来寻我,可是同徐夫人交换了筹码?”池景州问, “好好回答, 别想糊弄过去。”
徐笙皱眉, “我不过是前脚才离开的徐府,你这么快就知道了。”除了放在身边的李女使, 他到底还放了多少眼线。
徐府的一举一动都在池景州的眼皮子底下, 真没自由。
这嘟囔在池景州看来就像是个小孩子在埋怨似的, “你才被人掳走过, 我自然是要花些心思护你周全。”
“这到底是护我周全, 还是把我当做鸟雀看管起来?”徐笙不满的说。
“那你论斤把我卖了, 这事又怎么说。”池景州的吐息落在她的耳,只要再低下, 就能含住,“总觉着下一瞬你就要插着翅膀从我身边逃走。”
“我没卖你,那些嫁妆都是该我拿的。”
他笑了,“不让我提婚事,你自己倒是更主动把嫁妆也盘算好了?”
她可不敢说,这嫁妆和他没什么关系。徐笙此刻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她心里发慌,只剩下灼热的呼吸在耳边。
他耳鬓厮磨的问,“你还不说实话?是不是想立马嫁给我,嗯?”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住……
身后间,也多了一份重量,池景州虽未真的将她抱住,可地上的剪影确是亲昵。徐笙,“景州哥哥,别这样。”
“别动,静静呆一会儿。”
大手压在她的肩颈,让她动弹不得。
徐笙掌心开始发麻,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她的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她至今都不明白那日在山洞之内说的话,他说订婚后好个两三月再分开,到底是不是真话。
“徐苼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性说出来。”
徐苼站在池景州跟前,心里有些发虚:“不,我不要和你订婚。”
池景州脸色发紧,往前走了两步到她的跟前,气氛也跟着直转而下:“你方才说什么话,我没听清。不若,再说一遍给哥哥听听?”
还叫啊……
真的,一动不敢动了,怕擦枪走火。
她惊觉这次他的态度不一般,不是她服个软说几句话好话哄过去的事。徐苼稳定了心神回道:“这门婚事本就本部当户不对,国公爷也不愿意我们在一块儿。”
池景州见她如此模样,着实有些头疼。
“你心里还有什么话,也一同说出来。”
真让她说么?行吧,到这个时候也隐瞒不下去了,徐苼就真的一五一十把话说了:“我不会做妾的。”
这,好像不是他想听到的……池景州停顿了下,“徐笙,哪个让你做妾了?”
装!还一个劲儿的装。
“景州哥哥,你是当我傻,还是刻意要瞒我?”徐苼不拐弯抹角,她直接点明了要害:“我在祠堂外头什么都听到了!国公爷不满意我的身份,平民女子有辱公爵府的门楣,做个妾都算是白便宜我的!”
这一个妾字,压得池景州都有些心里惶惶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避到了悬崖边上。
徐笙,她这个小娘子是有些手段的,“我没这么看你。”
她信他,但不信旁人!
徐笙字字珠玑,“景州哥哥,你自来疼爱都是假的么?非要拿个妾室的位份做贱我?”
素白的手指指着他,都快戳到池景州的眼珠里来。却也是温软滑腻,一瞥一笑都像是精心策划过的。池景州他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他微微烦躁,想把小娘子搂到怀里。
想吃掉她的唇,尝一尝那口脂的味道:“我绝不会让你做小。”
“你说不会就不会了?”徐苼咬住不放:“又拿什么同我保证呢?”
池景州的确保证不了,他沉思了片刻。
管家今日寻到他说话,说的也是他的婚事。原是这些日子外头编排的太过厉害,饶得盛雪玉好几日不敢出门,那盛侍郎为了女儿舍下老脸求到了圣人跟前,坤宁宫的那位虽不得宠,但在官家跟前说话还是有些分量。
而官家对池景州向来是当做半个儿子,往日里随他浪荡,但这婚姻大事上也准备来插一脚。
“景哥儿可真要为那个叫徐苼的小娘子犯了糊涂?”
都是聪明人,话点到即止。
国公府需得一位身份家世清贵的名门淑女,贤惠的性子,才能帮他打理内宅。不管是哪一样,徐苼都是不符合标准的。
“听闻盛侍郎的嫡女爱慕你多年,这难道不是一段好姻缘么?景哥儿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局限于儿女情长,把目光放的长远些。”
这便是不同意徐苼和他的事了,官家说这样的话,明显就是有意图要指婚。
这才是池景州想要把这门婚事快些定下来的真是原因。
饶是如此,前有狼后有虎,困难重重,都比不得小娘子要打退堂鼓,更让他难堪。
池景州把小娘子的手指圈住,落在自己的胸口处按了按:“徐苼,你可是觉得做不了我的正房娘子,故而有了别的念头?”
徐苼不懂为何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能不生气?
就,显得自己今日的脾气是要多不讲理就有多不讲理。更骇人的事,徐苼总不能告诉他一开始她不是认真的。
小娘子低眉道:“况且,你我两人意见不同,就算是强行走到一处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