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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别碰我!你聋了!”徐笙只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想要发泄的情绪。
小娘子倔强的大喊大叫,只会更一步的加速争吵。池景州反剪了她的手到身后,膝盖抵着,不顾徐笙如何的骂骂咧咧,他不轻易松手。
“徐笙,和你说话就是在自己找罪受,不如来直接的。”
可是,什么是更直接的?
一手探进衣裳里,抓着绵软。她简直要疯了,用尽全身力气退却。
“徐笙你是什么人都敢招是吧?”池景州用着不屑的语气说,“我一个还满足不了你了?”
徐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的哪门子的荤话!”
他冷着脸对她说,“在我看来,我们订不成婚,你才是最高兴的。”
徐笙屏住呼吸,终于明白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从何而来。池景州这人若是发起疯来,从来不会顾全旁人的感受,他每一句污蔑,都像是在她的心里捅刀子。
“徐笙!世人歌颂圣人,但我池景州从来不是!”
徐笙倒吸一口冷气,“你真的,好可怕。”
池景州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神色淡漠,小表妹这是想要往死里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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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门外。
李女使着急的上前来,“徐娘子不是和宣王一道出去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她那是从恶龙的嘴里刚溜出来,徐笙抓紧她的手,“我们进去说。”
哭爹喊娘,徐夫人扑到徐笙的脚前,“笙笙!快救救你爹爹罢!”
“娘亲这是发生了什么?”徐笙不太明白,侧眼去看了李女使,“你来说。”
在她离开的时候,徐府的确实发生了事。徐腾被禁中的官兵给带了去!
“好端端的,爹爹这个时候进什么宫呢?”
那天边的碧云都要下山去了,橙黄色的夕阳如同一颗滚圆滚圆的咸蛋黄。这怕是真遭了什么大事?
徐夫人乱了分寸,“我们哪里懂得这些,带走你爹爹的官兵只说官家大怒。笙笙你与小公爷素来交好,快快去打听看看官家这回为何如此!”
让她去找池景州?
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从恶龙爪牙下逃脱。现在去,不正是如了他的意。
一口气堵在徐笙的喉咙里,她烦闷不已,“我们再等等。”
小娘子的侧脸却结结实实挨了个巴掌,徐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亏得你爹爹这么多年把你放在掌心里疼,你便是这般报答我们的!不就是让你去找小公爷,难道要你一块肉不成!”
徐阮也跟着在一旁哭,“娘亲,爹爹他好可怜。”
她是真的很讨厌她们这样惺惺作态的样子。
“若论起人脉,徐阮和宣王这几日也走得近,娘亲怎么不让徐阮去求了宣王?”
徐夫人一脸的荒唐,“阮阮未出阁的小娘子,大晚上的怎可去男子那里!”
徐笙却是笑了,骄横乖张,“爹爹的亲生女儿都如此不重视,又何苦非要为难我一个养女。”
她又不是傻的,半夜送上门去,那是摆明了让池景州玩弄……
第029章
池景州在等徐笙过来寻他。
从天黑等到天明都没等到人, 这次莫非真是自己算计错了。
皇城司的下属陪着自家大人熬夜,眼皮底下都是一道道青色的印子。倒也是稀奇,池景州却依旧这般清风玉露般的仙气人儿, 半分憔悴都无。
“大人,徐相公压在皇城司都一宿了, 您怎么说?”
池景州扫了个眼神过来,问, “徐相公与那刘大娘子有干系这事不都查清楚了。”
“啊?”下属相互对看一眼, “照理说, 不过就是春日宴放在刘大娘子的马场。徐相公是朝堂上最最怕死的,不该会和刘逆臣的余孽牵扯不清才对。”
再说了, 那徐腾还是池景州的舅舅呢!这是要演一出大义灭亲?
池景州皱眉沉吟, “这事可大可小, 我们既然拿不定主意, 就带去官家跟前让他老人家做决断。”
看来呢,这徐腾是要吃些苦头的, 官家最厌恶刘逆臣, 人都死可这么多年每一回提起还要发大怒。
不过既然池景州说, 底下人自然照办。
天还微微的显出鱼肚白的光亮,夹道的青砖上是小宫女趴着浇洗。远远的看一盏盏纸灯笼走近了些, 那些是来上朝的各位相公们, 等到了朝门也纷纷都下了轿子。
只有一人除外, 小宫女们个个都往那帘子里去瞧, 保佑自己能得见一回那人的脸。
池景州换上朝服去宫里上值,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打着盹。
就有个眼熟的小黄门杵在那里, 不太懂事的出了声,“给池相公请安!”
禁中的宫人没有不认识这马车的, 能有胆子在这里拦人的却是有些来头背景。
只因徐笙上头还有一位长姐,闺名唤作徐蓉,她入宫前对小妹格外的好。徐笙又和国公府的小公爷最能玩儿到一起,一来二去,沾亲带故的池景州偶然也会对徐蓉宫里的上点心。
但,也仅此而已。
徐笙她过河就想拆桥。
他对她这位小娘子是会心软,可对她那一大家子确是不会。
池景州冷眼哼笑,“徐昭仪宫里的公公,怎么站到这里来了?”
小黄门缩了缩脖子,讪讪地笑,“哪里是小的找大人有事,是徐娘娘要向您打听打听口风。”
池景州故作了一惊,“娘娘不知情,难道你还不知情?我不过就是在皇城司领了闲职,哪里能派得上用场呢?徐昭仪倘若有了难处就该寻圣人才是,若是圣人不管是,那也可直接面圣,去寻官家才是啊!这着实是不该来找我的。”
潜台词,崩谈了,没戏。
等这话原模原样的传到徐府,那就是和天塌下来无异了!
“本以为那些官差说大话吓唬我们,可没成想居然都是真的?我们和那刘大娘子本就不相识,不过就是办春日宴的时候才找的人。”
徐阮不懂这些,但听闻管家二字也脚软,“娘亲,官家不会治爹爹大罪罢!”
治罪,那就是抄家,流放一个都不带少的。徐夫人两眼一黑,“那小公爷当真这么说?这不是要了主公的老命,往死里整么!”
“娘亲小心。”徐阮想扶着人,不过力气小没扶住,双双的往地上瘫倒。
可那徐昭仪宫里出来的小黄门却是指了条明路。
“徐娘娘说了,入了禁中那就是小公爷肯帮不肯帮的事。”
不肯帮,自然其中是有缘由的,比如他和徐笙的婚事迟迟定不下。
“不管因为什么,徐娘娘都说了务必要让小公爷气顺了,把徐相公先救出来再说。”小黄门低低的劝着。
徐夫人算是看明白了,池景州怕不是在给徐笙出气吧?她应下,“是我先前没用心,耽误了这件事。”
徐笙坐在房里配着香粉,她搁下小匙,“娘亲,先前说的没错,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小公爷。”
徐夫人心里着急,上前一步,“自小到大,你只要开口就没有他池景州不肯给的。”
为了让她出面,都开始说起么好话?可这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又值多少银子。徐笙冷笑,“那是先前小公爷把我当徐府的嫡女,如今不同往日。”
可拉倒吧,也没见池景州给他亲舅舅好脸色看,说抓就抓的。
事已至此,徐夫人只能放下颜面,“笙笙你说一句敞亮话,到底要娘亲怎么做,你才会同意出这个门?”
她又不是大善人,要她去总要给点好处把价码谈妥了,“我虽不是徐府的嫡女,但也算是养了这么多年。今后若是出嫁一切的行头都要与嫡女比肩。”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徐夫人像是抓着救命稻草,“现在能出门了么?”
“娘亲不必着急。”
“你爹爹都快死了,我怎么就不能着急了?”
她侧身看向那徐阮,“我说的这些话,阮娘子你要不再重复一遍?”
徐阮,“妹妹永远是徐府的三娘子,这事我记下了。”
空口无凭,不若白纸黑字,她该有的一个铜钱都少不了。李女使把约定给她看了一眼,就小心的把东西放到匣子里收拾起来了。
“这字也签了,你总该出门了罢!”
徐笙点头,“那好吧,我且去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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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州听完下属的回禀,有些没缓过神来。
“她问徐夫人要了嫁妆?”
她这小娘子的心思真难猜,先前嫌弃他给得钱,口口声声说要他的一颗真心。
池景州觉得好笑,“现在倒好给什么都不要了。你们说说,这徐笙是嫌弃我的钱,还是嫌弃我这个人?”
怎么都觉着,只要和自己沾上边,她都开始介意了。
“大人这说的哪儿的话,大家伙谁不知道您最宠的就是徐娘子。”
他把手收回来,“她这小娘子欠收拾,这是一个劲儿的給我作死。”
但埋怨会埋怨,人还是要盼着来的。
徐笙的轿子没去国公府,转而进了皇城司的官衙。
池景州默默地早就把闲杂人等都清理了出去,捧着个案卷,不理会她,“徐娘子来了,我这儿正忙脱不开身。”
“小公爷不用招呼我。”
池景州就看了一会儿案卷,眼神就往徐笙身上看去。
眼前的小娘子上了妆,粉涂得厚重,空气都飘着细细的飞粉。她双肩耷拉着,一副生无可恋,就要赴死的模样。
她本不用化妆,便是满东京最好看的小娘子。
今日这么浓妆艳抹,倒像是刻意做给他看的,戳他的心窝子。
他松开手,案卷吧嗒一声就掉在桌上,“你出门没照过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