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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店,夏尔在上班之前回了趟她和向子辰的“家”,尽管她再也不想看见他,可无奈她的全部家当都还在留在那。
那房子是向子辰为了和她结婚买的,首付是向子辰家里出的,房贷则由她俩一起还,可房贷还没还清,男主人就已经不是她的了。
夏尔刚进门,就刚好和穿戴整齐要出门的向子辰打了个照面。
“你行李在门口,拿着走吧。”向子辰兀自穿着鞋,整理着领结,连个正眼都没有给夏尔。
夏尔看着门口鞋柜旁的行李箱,哪怕是在一起三年,她好像从未看透过向子辰。
“房子归你我没意见,房贷的钱我们总得好好算算。”夏尔不是特别强硬刻薄的人,她知道感情这种事强求不得,渣男也没必要挽留,她现在唯一要想的是她自己的生活。
“子辰,你不是说你的那个白痴女友不会跟你计较这些吗?”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出现,站在餐桌边优雅地倒着水,说着带刺的话。
白痴女友?这就是夏尔于向子辰来说的身份。
“既然要分手,那就每一笔都分得清清楚楚。”夏尔不断暗示自己要冷静,不能示弱。从原本的心寒中,她生出一种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和向子辰结婚,要不然一辈子都得毁了。
“可以。”女人端着杯水,指间夹着一张支票走了过来。
“可怜的女人也只能用钱填满内心的空虚,掩盖自己的可怜了。”女人走到夏尔面前,指间的支票朝夏尔伸了伸。
如果可以,夏尔一辈子都不想用从这个女人手中递过来的钱,可现在的她有选择吗?她的收入全都用在了房贷和父母的医药费上,她没有存款,连工作都要看人脸色,用身体交换。
夏尔伸手去接支票,可就在刚触及的那刹,女人松开了指尖,支票掉落在地,落在女人的脚前。
女人得意地笑了笑,故作抱歉,“不好意思,手滑,要麻烦你自己捡了。”
夏尔深吸一口气,劝自己要忍。
她慢慢蹲下身去,刚捏起支票的一角,一股水流从天而降——女人将整杯水缓缓倒向夏尔的头顶。
夏尔用手盖住支票,不让水将其浸湿。
女人的鼻腔里发出鄙夷的冷哼,“拿了钱就给我放聪明点!”
“素昕,够了。”旁观许久的向子辰忽然开口。
素昕?这个女人叫素昕,夏尔默默记下。
女人手中的水杯已经见底,“怎么,心疼了?”
“怎么会?”向子辰捏了捏叫素昕的女人的脸,一脸宠溺,“我是想说你再不给我告别吻,我上班就要迟到了。”
那个女人粲然一笑,踮脚上前,当着夏尔的面给了向子辰一记深吻。
“走吧。”向子辰居高临下。
夏尔捡起支票,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再多留一秒,她怕会窒息,这样低声下气的她连她自己都看不起。
她加快脚步向前,可身后那女人的声音还会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给狗一个骨头它都知道摇摇尾巴谢谢呢,拿了钱连点表示都没有。”
说她连狗都不如吗?
难堪与愤怒并驾齐驱,夏尔问自己还心痛吗?哼,因为这对狗男女心痛才是真正的不值得。
夏尔上了电梯,看着电梯墙面因为反光映衬出她的模样——总有一天,她会将今天所受的羞辱百倍地还给他们!
拖着行李,夏尔在公司附近找了家价格便宜的小宾馆暂时安身,她换了身干净衣服,吹干头发,就急急忙忙赶往公司。
夏尔刚坐到座位上,就听见部门经理李天宏一声令下——
“夏尔,进来!”
夏尔自认她该做的都做了,没有什么把柄落在经理手上。
“你有没有脑子!”夏尔刚进来就被李天宏一声咆哮吼得莫名其妙。
李天宏见夏尔这不开窍的样子,接着说道,“你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跟人睡了一觉,这生意就算谈成了吗?”
几分姿色?睡了一觉?
夏尔认为的牺牲在李天宏的眼中就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样,风轻云淡,只是睡了一觉?
“枕边风!枕边风!懂不懂?你以为全世界就你能睡?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把the one的贺总约出来吗?你就睡一觉完了?这是做生意,不是要你接客!”
各种难听的字眼从经理的口中说出,要是以前夏尔一定会甩门出去,扑到向子辰怀里哭诉。可此刻——
“我明白了经理。”夏尔低眉顺耳,“是我考虑得不周全,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尽全力弥补。”
李天宏一愣,夏尔在他手下的时间不算短,他当然知道夏尔的性格,他原本还想着用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方法说服夏尔再去找一次贺总,结果她竟然主动提了?
“咳……”李天宏想了想,夏尔识趣了是一件好事,“你等会去趟The One,机灵点,别搞砸了。”
李天宏叮嘱了几句,就让夏尔出去了。
夏尔打开电脑上的策划书,记下了几个重点,心下有了打算。哪怕是靠上床得来的生意合作,她也不想让自己太肤浅显得没有真才实学。
夏尔描了层淡妆就打车前往the one集团。
她在前台报了自己的名字,就被领着上了第27层,总裁办公室。
带路的工作人员已经离开,顺便带上了办公室的门,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就剩下夏尔和贺安晏两个人。
夏尔不禁有些脸红,昨晚的片段不受控制地依次浮现在脑海,害她都不敢直视贺安晏的眼睛。
“昨天我的服务夏小姐还满意吗?”他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签字笔,好整以暇地盯着夏尔忸怩的神情。
“服务?”夏尔不明所以。
贺安晏拿出一张写着“谢谢”的便签,放在夏尔的面前,“我以为,这两个字的意思是谢谢我昨晚为夏小姐提供的服务。”
这哪跟哪啊?明明提供服务的人是她才对。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尔解释,“我说谢谢是……是……”
“是什么?”贺安晏的眼睛里有着难掩的期待。
是谢谢你对这么不堪的我温柔以待,夏尔如是想。
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