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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是什么?简单说就是你的思想、你的文化、你的背景构筑出来的一种型态,听起来很简单,但范围广泛。举例说明:今天有一场水灾,泥土石砂淹进了所有住户的一楼,一片狼籍。你想帮忙,却看见没有人愿意上前,最后连那一丝的念头都被捻熄。这场灾难里你跟社会共构的就是一种人文,一种社会人文。包含你个人的思想、社会大眾的思想,以其行为……」苍无站在台上授课,台下坐满学生,明明是无聊的内容却听得津津有味,彷彿期待什么的晶亮眼神盯着老师看。
「而人文艺术呢,将思想感情、文化、背景具现出来,随你用绘画、捏塑、文字、影像,匯聚呈现就是所谓的人文艺术……」
台下同学终于逮到机会举手了,苍无手势一划,同学立刻起立,兴奋问道:「请问老师,如果我今天跳舞告诉你我喜欢你,这种舞蹈也算一种人文艺术囉?」
眾位同学憋笑声四起。
苍无也跟着笑,「算,但是别对着我跳,你会让我跳逃脱的舞蹈,别人会看成笨蛋的人文艺术。」
憋笑声再也忍不住,成了哄堂大笑。当眾示爱的女学生也跟着一起,无人尷尬。
初善雨坐在台下一本正经,别人大笑他仅微笑,在气氛中不觉分割出一道水线,与眾人有所差异。苍无在台上看得明显,挑眉不语。真的在评分?
瞧他一脸认真谨慎的坐在位置上,桌面还摊着一本笔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上课有多严肃,须时时刻刻笔记。
很快的在一阵笑声中,时间流逝,鐘响,下课。
眾人离开教室前还疑惑的看了眼坐在最后一排靠门边的初善雨,虽然这堂课偶有旁听,但认真旁听还做笔记的实为稀有。
下课仅仅十分鐘,无法等到眾人都离去,苍无率先走出教室,初善雨见状跟了上去,一路弯拐进了一间办公室。
靠近顶楼的楼层是一排的老师研究室,个人独间。
苍无把门关上,走到座位坐下,端详着初善雨的表情。原以为是上课才一脸认真严肃,关上们应该会有所松懈,怎么现在还是一脸僵硬?
「苍老师,你的课很有趣。」如同乖乖学生上完课报告心得,脸上有一丝笑容。
「你上课都这么正经?」苍无嘖嘖称奇,站起身在初善雨身旁绕着走。
办公室很小,但有一扇窗,窗外春阳照射进来,照在苍无黑得发亮的皮鞋上。这样的打扮跟那天看见的不一样,很正式,也很帅气,但是这里是学校。
「这里不是家里,不能恣意妄为。」初善雨如是回答,有种假正经的味道在。
「天……你让我好不习惯。」苍无抚额,一副受不了的模样。「但很有趣,真的有趣。」
「来。」苍无招手,配合初善雨的正经,没拍大腿却拍了椅子的扶手。
初善雨跨两步上前,没坐下,站着微低头对视。
「请问考查成绩如何?」苍无问。
初善雨递交了笔记:「有及格,八十五分。原先我以为会让我睏得想睡。」
「庆祝能够继续误人子弟,来,这拿给你们院里的监护人吧。」寻思了一晚的信,终于榨出来,就等着交出发挥它的作用。
初善雨接过白色信封,收进背包里。「我跟学长说了,他也能帮我跟教官背书,教官很爱他们。」
「资优生?」
他点头,态度缓慢的软下,又跨了一步贴近苍无的椅边,只要伸手就可以碰到。
上课鐘声响,苍无伸出去的手改拍在手臂上,初善雨反手拉住:「我去上课了,晚餐再一块吃?」
「放学在停车场后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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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初善雨就把信寄给在桃园的监护人,很快的收到回信。教官那关也因为学长的背书顺利闯关,三月底初善雨正式搬入苍无家,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
两人漫步在楼下,再附近的餐馆吃完晚餐后一路散步回家。
对初善雨来说这是全新的体验,他没有自己的家,一个充满爱的居所,住宿舍或许热闹,但那是友情、是同学、是朋友,截然不同的。
他们手拉着手,春季的风在夜里仍微凉,此刻街坊邻居皆在家中享用晚餐或者欣赏八点档,整晚,初善雨都面带笑容,毫不含蓄的望着苍无,眼睛里闪烁着光彩,愉悦的不得了。
想想那天苍无在咖啡厅里说的话,他问:「幸福有这么唾手可得?」
初善雨问得没头没脑,苍无先是愣了下,才笑道:「你认为唾手可得?」
「不是吗?」初善雨奇怪的看着他。
「没有过去,何来今日。遇到你大概是我最大的运气了。」苍无说起甜言蜜语毫不费劲,手也一边搭上初善雨肩头,揽着。
两个男性肩并肩爬窄小的楼梯,不愿意谁走前、谁走后,就这么挤着到家门前。初善雨快乐的拿出钥匙,喀答一声门锁解开,手在那剎那竟有些泛抖。
苍无亲了口初善雨颊侧。「进去吧。」
门后迎接的是初善雨的新生活,满满的爱、满满的幸福。
喜悦冲昏了头,拉开门是以往在同学家见到的玄关,现在自己也有一个。他脱去鞋子,奔入客厅扑向沙发,让苍无在玄关把他的鞋置入柜内,看着他扑上沙发的笑话行为。
将行李搬进来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有累还是累,和几道汗水。吃饱饭后一切尘埃落定,感觉才开始鲜明活络起来,兴奋紧张的颤抖。
初善雨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怀中搂着被他撞落地捡回来的抱枕,像隻虫在上头蠕动。
苍无坐过去,把初善雨的双腿放在自己大腿上,手有些不规矩的在上面游移。
初善雨盯着天花板,然后转头望向电视,又仰头睨窗户,看不到星星,无所谓。脚踩着苍无的大腿也开始不安分,他腰一使力坐起身来,额头抵着苍无的肩骨,闷声说:「谢谢你……」
他一手揉乱了初善雨的发顶,像逗弄小宠物般捏了把他的脸颊,低声说:「你也太容易感动。」
毛茸茸的脑袋在苍无肩上摇了摇,略带鼻音的声音说:「才不。」
「那再告诉你一件事。」苍无勾过抵在肩上的脑袋,靠在耳旁:「是你让我留在这的,有没有更感动?」
此话一出有如云雾垄罩,曚得初善雨模糊了,眼睛里闪着问号。
「那週末过完,本来打算回来辞职去国外生活,你那几颗眼泪掉得还真值得。」苍无摆正初善雨脑袋,做了个奇怪的表情,初善雨的表情却比他奇怪,像隻金鱼。
「这什么表情?」
初善雨闭紧嘴,小疙瘩什么的消失无踪,又体验到小曲说的何谓爱得痴傻满足,居然能令人皆无所谓的看着眼前的爱,太轰轰烈烈了。
他仰头去亲吻苍无,退开些许没说话。
热恋期到来,星星之火也足以燎原,轰地烧进了房间。
沿路散落着衣物,一路排进卧室,初善雨被一把推倒在床上,光裸的背蹭在棉质床单上一阵柔软,苍无铺天盖地压下,吻走初善雨所有呼吸,像两隻野兽在床上死死纠缠。
缠着缠着,迎来他们的热恋期。
喘息过后,进浴室清洗,初善雨被搂在苍无身前挤在小小的浴缸里,曾经一个人洗很大的浴缸,现在显得狭小。
「亲爱的,你上课跟私下落差很大,讨厌学校?」初善雨头向后靠枕在苍无肩上,不顾苍无颊边的发水滴簌簌滑落,声音透过颈脉嗡嗡传进耳道。
初善雨说:「我不喜欢人群。」
苍无环着初善雨往后仰躺靠在浴缸边缘,避免他滑下去,手柔情地在他腹部滑动。
「嗯?」苍无自喉间发出一声疑问。
初善雨双手併拢掬起一把水,等候水自指缝间流洩光,再重复,一边说:「不喜欢身处人群,没有好感,上课自然就崩着一张脸,我尽量了。」语罢,翻身面对苍无,热水摇摆得流淌而出,溢了满地。
怀抱悵然若失,苍无双手改搭在浴缸边缘,他说:「来,亲一个。」
初善雨上前俯身一吻,退开的时候听见苍无说:「清楚自己做什么就好。」
不若旁人的话,苍无说的是他想听的、靠近他想法的,眼神一软更加迷恋的张臂抱着苍无脸贴着胸,藏着鹿慌乱奔跳的心跳声鼓动着苍无的耳膜,像安抚小动物手摩娑初善雨的背。
搓着搓着,一把火又烧起来,喘息声四溢,一个小时后原地清洗,双双滚回房间大床上捲再一块变成一条麻花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