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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守稚信,所以他认怂地卸了力道,但没有大开方便之门,只是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盯着对方:“如果是来还帽子的,把帽子放在地上就可以了。”
五条悟晃了晃手里粉红色的可爱袋子,变脸速度一流,上一秒还是凶神恶煞,这一刻的笑容和袋子是如出一辙的少女画风:“我不是说了吗?来送爱心请你吃蛋糕呀~”
在天守稚翻脸前,他又补充了一句:“不会让你回请的,只是单纯地请你吃哦~而且帽子也会还给你!”
天守稚眼睛一亮,但还是持怀疑态度。这个人,真的有这么好说话吗?
脚尖轻踢破木板,五条悟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像是撒娇一样又甜又软:“真的啦真的啦!骗你是小狗!”
真·骗小孩的话让天守稚相信了,虽然还是一脸警惕,但他将木板放了下来。
五条悟立刻溜了进去,然后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并发表了观后感:“哎呀呀~~~还真是——有够破的呀!”
虽然语调很欠揍,但这是事实,天守稚没也生气,反而拿出杯子:“只有凉白开,可以吗?”杯子还是织田打工小店的一次性外卖餐具。店里卖不完的便宜食物会让员工带回去,他们的三餐大部分就是从这里来的。餐具也是。全是洗干净再继续用的一次性用品。
寒酸得五条悟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掉几滴眼泪。
大爷似的往屋里唯一一张的椅子上一坐,手臂往边上一搭,腿一翘,任性的大少爷抬了抬下巴:“给我加点糖!”
天守稚看了一样被他不正经坐姿弄得只有一只脚承重的椅子,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
“那是我家唯一的椅子,你别把它坐坏了。”天守稚将加了一点点糖的水放在他面前。就一点点,大概五粒沙子大小的白砂糖,多一粒都没有。
五条悟一噎,而后用更大幅度地晃来晃去表达自己的不满:“坏了我再赔你一个新的!”椅子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天守稚上前把椅子推正,无视了五条悟的无理取闹:“要是被你坐松了,但没坏,那不是更糟糕了吗?”
五条悟勃然大怒:“走!我们现在就去买椅子!十把!”
天守稚闪过一丝心动,而后想到织田“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的教导,忍痛摇了摇头:“目前一把就够用了。”
“小矮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这是够不够用的问题吗?!这是明显看不起他五条悟的财力!
五条悟唰地一下像扇子一样打开一把银行卡:“看到了吗?这里随便拿哪张卡都够买十万把椅子!”
十万把?!天守稚头皮发麻了,一把椅子他都买不起,十万的十倍,那不就是一百万把椅子吗?!
微妙的眼神和惊恐的表情,让五条悟一秒就明悟了,语调立刻愉快地往上扬了好几个度:“这么怕我让你回请吗?”
天守稚诚实的点点头:“我现在只有十五円,所以不管你请我什么,我都没办法回请你。”他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切。”五条悟大发慈悲地将手里的袋子扔进天守稚的怀里,依然是那副唯我独尊的大少爷做派:“说了不要你回请!”
少女心十足的袋子里装着三样甜点,全是高人气的限量版。小巧可爱的甜点被装在透明的塑料盒子,打上丝带,光是颜值就已经透露出“很贵很贵”的气息了。
“哇!”不过天守稚对价格没什么概念,反正都是他绝对买不起的东西。
眼里闪着小星星,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甜点的天守稚,立刻被它们俘虏了。
五条悟看着天守稚的表情,得意地勾了勾唇角,似乎那种眼神是给他的一样。
虽然织田说不要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但是他们昨天都已经见过面了,应该、应该不算是陌生人吧?!
“那个,白头发的……爷爷?请问——”
“再给你一次机会!”五条悟的额头上,几个“井”字在活泼跳动着。
舌尖转了个弯,天守稚略过了称呼,介绍自己:“我叫天守稚,和织田一起生活在这里,还有……目前正在努力培养自己的打工能力……还有……嗯,兴趣是存钱,还有数钱!”
五条悟靠近一步,微微俯身,低头凝视着他,笑容满面,但左脸写着“给我记牢”,右脸写着“敢忘记你就完蛋了”,额头还有“这是最后一次”:“五条悟,我的名字,年龄是十六岁,目前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就读,是今年的高中新生,记好了吗?”
因为距离太近,对方的吐息都喷在他的脸上,天守稚下意识地退开一步:“嗯,记好了。”十六岁吗?!还厉害!才十六岁就这么高了!!!
五条悟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交换了名字,这下彻底就和陌生人无关了!天守稚满足地抱着袋子,珍惜地将它收了起来。
“你不吃吗?”五条悟分明看到他满脸写着“想吃想吃好想吃”。
“我等织田回来一起吃!织田工作很辛苦的!”天守稚将甜点放进他们家最安全的箱子里——也就是他睡觉的箱子。拢好稻草,弄平床铺,又觉得不安全,在上面加了好几重结界。
熟练的动作和眼熟的图案让五条悟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
又来了,这种违和感。
无法从天守稚的身上感知到存在,真是奇怪,无论是他本身的存在,还是咒力的存在。
就连残秽也稀薄得可怜。
普通咒术士的话,就算碰到了也会下意识忽略过去,但眼前的这个少年,可是有着御三家四百年难得一遇的六眼。
“稚酱,真厉害呢!你对咒力的运用简直完美,多一分的浪费也没有呢!”五条悟扬起笑脸,语气亲昵地夸奖了他。
“欸?”鲜少被人夸奖的天守稚脸皮一下就烧了起来,“谢、谢谢……”
五条悟的态度太过正常,天守稚一时间也没觉得“稚酱”这种亲昵的称呼有什么不对。
五条悟蹲在他身边,手指临摹着那个由咒力画出了封印图案,语气漫不经心:“这种画法,很少见呢。”咒术师的存在已经很久了,各种东西都在更新换代,包括咒文的书写方式。
五条悟出身历史悠久的御三家,作为万中无一的继承人,五条家的东西没有他不能看的。换做普通的咒术师,可能都发现不了什么。
“因为这是夜斗教我的呀。”夜斗的年纪……唔,大概得有几百岁了吧,还是几千岁?总之是比老爷爷更老爷爷的存在。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夜斗?教你咒力的使用方式的老师吗?”
“咒力?”天守稚和五条悟的脑电波显然没能对上,“啊,这种力量,原来叫咒力啊!”语气里充满了惊奇。
五条悟无奈,他倒不觉得天守稚是在撒谎。天守稚的眼睛太干净了,单纯又清澈,藏不住任何事情,这种眼神,和那些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有得一拼。
五条悟突然对天守稚的过去感到好奇。昨天他已经让人调查过了天守稚,但天守稚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存在。
七天前的夜晚凭空出现在盘山公路,除此之外,过往的一切皆是空白。
长长的头发从肩膀上滑落,发尾垂到了距离地面几毫米的地方,要碰不碰地在上面晃动着。五条悟的目光落在他的发尾,手指捞起那缕头发,顺滑的发丝又黑又粗,没有分叉更不会因为营养不.良干枯泛黄。可能是天赋异禀,但——
“好痒!”侧颈突然多了一双手,天守稚下意识地侧过脑袋。
“别动。”手下的皮肤细腻光滑,没有任何的伤痕,细嫩得宛如婴孩。
这可不是什么穷苦人家会有的皮肤。
白皙的皮肤下有隐隐的血管鼓起,五条悟的手指顺着鼓起的脉络一路向上。
“就算你这么说……”天守稚很怕痒,大概是从小几乎没什么被触碰的经历,所以他对“触碰”很敏.感。
身体一点一点地歪到另一边,但却没能和五条悟拉开距离。
眼见天守稚的头发落在地上,五条悟一把将他的头发捞起,披散的头发有不少掉进了衣服里,被抽出来时在皮肤上带起了一股痒意,天守稚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待在衣服里许久的发丝,抽出时还带着主人的温度,在五条悟的手心里热乎乎地散发着存在感。
五条悟一边帮他梳头,一边问:“稚酱,你之前都和谁生活在哪里?”天守稚的身上充满了违和感,一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轻易透露“过去”的信息。但五条悟却觉得,只要他问了,天守稚一定会说的。
“地下。”天守稚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山里的地下。我一个人生活。但螭会按时给我送饭送衣服送药,如果我表现好的话,父亲大人偶尔会来看我。小的时候,夜斗也会偶尔过来,但是夜斗和父亲大人吵架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啊,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父亲大人彻底放弃了将他培养出兵器的想法。兵器用得再顺手,也没有自己来得强大好。
【只比他高一点的小男孩很温柔地对他笑着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要保护好这具身体,不让它受任何伤害,知道吗?”】
出生于腐朽名门、见识过无数黑暗的五条悟在一瞬间就猜得差不多了。
五条悟手指灵巧地只用了头发就将他的头发束好,长手一伸,环住他的脖子,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了过去:“会寂寞吗?”嘴唇贴着他的耳廓,热气呼出,将天守稚的耳朵微微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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