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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和在御书房,面色不正常的酡红,扶着书案喘粗气,明明一副气急攻心的模样,却并没有呕血。
太医急得团团转,查不出病因,但皇帝此时的症状却着实恼火。
呕不出积于的瘀血,如何能好。
太医颤巍巍地请求时针激一激,正好盛雪霰跨步进来。李景和看了一眼缩头缩尾的太医,自己平喘两下,按耐内心躁动,让他下去。
“拟旨。”李景和吩咐太监总管起笔墨,“西厂督主领命彻查军饷贪污,伸手贪过军饷的一律从重处罚,如有违者,可先斩后奏。”
总管太监听得都吓人,但皇帝明显正在气头,底下的前辈垂眸摆弄着自己腰间玉佩,只能一五一十拟旨,呈给皇帝。
李景和拿过,粗略扫了一眼,印了自己大印,丢到盛雪霰怀里。
盛雪霰拿着圣旨出了宫,想着自己的计划,明日上奏辱骂他的奏折估计如雪花一样多,到时候芦晚又要掐着手算他俩谁挨骂最多。思及此,脸上带了些许笑意。
看着身侧这冷面阎罗突然笑出声。下属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又偷摸看一眼,盛雪霰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酷。
这边盛雪霰忙碌。
而芦晚到辰时还未起身。
宫外来了不速之客,梨奴抄着手站在宫门内,宫内其他下人低着头忙自己的事,不敢分神去看。
元宝惯善与人相处。
走到梨奴身边,顺着视线一瞧,在花园里跪了个婢子,再定睛一看,树下阴暗处站了个娉婷妃子。
是王家的静贵妃。
王家势大,他家长女进宫封为贵妃,当年很是风光。
可如今。
想到今早朝上传来的消息,元宝唏嘘不已。天子底下谋生就是如此,指不定哪日便一切荣华富贵烟消云散。
见又有宫人过来,静贵妃旁边跪着的小侍女急道:“求求大人,通报通报瑶妃娘娘,救救我家主子吧。”
元宝一听便明白,静贵妃人在宫中,难以见到皇帝,其他妃嫔都不敢去接这烫手的山芋,她便只能把赌注押在瑶妃身上,想求瑶妃替她家说说好话。
“梨姐姐先去准备主子的膳食吧,这天也不早了,主子一会儿要醒了。”元宝看着梨奴面无表情的脸,知道静贵妃这事谁也帮不了,“我去劝她回去。咱这地平时少有人来,不过若是真被有心人看去,难免落人口舌。”
梨奴点点头,转身便走。元宝也不耽搁,上前去扶起静贵妃。
“贵妃娘娘。”元宝语气诚恳,“莫要为难奴才了,娘娘这事,我家主子也无能为力呀。”
静贵妃本就是世家大女,深谙宫中规矩,岂是不知这其中利害,不过是最后奋力一搏,万一瑶妃真有本事,迷的了皇上,那她散尽钱财又如何。
“相比娘娘在宫中都知道,皇上今日发了多大的火。”看着静贵妃落泪,旁边的婢女赶紧拿出巾子替她擦拭,元宝便站在一边继续道,“如今,谁敢去皇帝面前拿这事冒犯。”
“娘娘。您是宫中贵妃,以是天家妇。您且好生修生养息,等日后有了皇子,也算王家血脉,总能庇护一二。只要您还在宫中,王家总有被原谅的一天。”
“现在娘娘去寻求皇帝的宽恕,倒还会惹得陛下大怒。自古后宫不干政,娘娘切莫一时心急犯了陛下大忌。。”
“娘娘,莫要急坏自己的身子。”
元宝劝导着,静贵妃十指纤纤,绞着自己手里的帕子,眼睛都是红肿的,十分惹人怜爱。
她此番家中被抄,除了她,流放的流放,发配的发配,以后再想受恩宠已是难上加难。
不过元宝一番话也是点醒了她,她不该如此。病急乱投医。纵是瑶妃有通天能力,也难挽王家将倾之势。
相反,若瑶妃真是那般受宠,陛下舍不得罚她,到时候自己更难承受天子的怒火。
送走了静贵妃,看着她有些瘦弱的身躯,被婢女搀扶着走,元宝感叹一声皇恩难测,又转头回去忙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