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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肆被楮孟吓得不敢动弹了,等了好一会儿,才晓得伸出手试探着拍了拍楮孟的后背,歉意道:“刚才遇到些事儿给耽搁了,让大哥担心了。”
楮孟逐渐冷静下来,眼皮一抬,就看到辛习染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自己,他担忧之色全无,取而代之成了震怒,黑沉着脸瞪着辛习染。
“你自己疯玩就罢了,肆儿可是女孩子,这么晚了跟你在外面瞎混,算什么事儿,出了事儿你能担待吗?”
辛习染早就料到楮孟定要怪罪自己的,也不在意,毕竟刚才那庄事儿,确实他也有责任。
他暗忖自己若是没拉着姚肆在灯塔逛那么久,也不会遇到这倒霉事儿了,遂认错也积极,一改嬉笑脸皮,态度诚恳:“大哥教训的是,是我的错,我不该带着姚妹妹玩的忘了时辰,以后不会了。”
“还有以后?你想都别想,日后肆儿不能再与你一同出去了。”话是对辛习染说,亦是对姚肆说。
姚肆知他一直对辛习染不甚喜欢,不过这件事也不全是辛习染的错,很大一部分还是自己的原因,便安抚的拍了拍楮孟的手臂:“大哥,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无聊瞎逛的。”
姚妹妹替我求情了-----辛习染眼睛倏地亮起来,像是星星似的眨巴着。
“肆儿-----”楮孟难得的沉着脸,“油腔滑调的人最是能骗人,你日后少与他往来,准没坏处。”
本以为辛习染听了肯定不依,没料后者还是一副认错态度,“大哥说的是,以后要带姚妹妹出去玩,大哥在我一定先请示大哥。”
楮孟难得见他如此自觉,绷着的脸露出几分疑惑,这人莫非真的改性了不成?他可准备了一肚子用来应付辛习染贫嘴的话呐,得,全没出场机会了。
毕竟自己理亏,姚肆怕楮孟一直揪着这个问题,推着楮孟的后背道:“大哥,我还没吃晚饭呐,天都黑了,咱们出去吧。”
辛习染看着姚肆笑的开心,“对,再过会儿这里可得关门了,姚妹妹,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姚肆暗暗瞪他一眼,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吃东西,在灯塔的时候,辛习染已经买了很多零嘴给她,要不是为了给二人脱身,她定不提吃饭的事儿。
没良心的,我若撑死了,做鬼天天盯着你吃饭,吃死你罢了。
辛习染只当没看懂,又道:“吃混沌如何,我知道有一家混沌味道极好。”
姚肆想到满满一碗混沌,她今日若是吃下去,这一夜也甭想睡觉了。
可还没来得及拒绝,楮孟就点头道好,却是他记起自己第一次请姚肆吃饭,她也要的是混沌,从此以后就把混沌当成姚肆的最爱。
姚肆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心里藏着苦闷去吃混沌。
本来已经十成饱,二两混沌下去,姚肆只差没撑的翻白眼,又为了不让褚孟看出异样,只能自个儿暗自摸着肚皮。
回去的路上,姚肆坚决要走路以节约开支,辛习染本欲掏腰包送她和褚孟一截,在看到姚肆递过来的警告的眼神后,乖乖默不作声了。
与姚肆二人分了路,辛习染高高兴兴的回了客栈,又是吃饭又是走路,回来自然有些晚了。
大堂已经没几个人,辛习染一只脚刚刚跨进去,小二就殷勤的上前招呼,“公子今儿回来的有些晚,夜里凉,有温酒,公子要不要与那位公子小酌?”
辛习染看过去,有些意外,却是裘霁坐在窗边一人独饮,他与裘霁打过几次招呼,店小二误以为二人要好也可以理解。
换做平日,他也是没心情去的,只是今日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情好得很,遂也放下前嫌走了过去,小二赶紧又端一壶温酒送到桌上。
卫札先看到辛习染,微微俯首:“少爷,辛少爷过来了。”
裘霁眼皮都没抬,继续小口喝酒。
辛习染一撩衣袍潇洒入座,盯着裘霁看了片刻,才笑道:“没想到堂堂首辅之子裘家少爷,也有独饮的时候。”
裘霁雷打不动,一边吃菜一边喝酒,好似那是人间美味,二两牛肉配上一壶温酒,好不惬意。
辛习染也知他性子,自顾自的抽了筷子吃的不客气,边吃边给自己倒酒,一大口牛肉入嘴,再喝一口烈酒,滋味非常。
“刚才与姚妹妹吃了混沌,她撑的走不动路,我却才吃了个半饱。”他笑嘻嘻的说道,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与裘霁说话。
裘霁本人更不可能搭话了,又吃了两口,干脆放下筷子起身走人。
辛习染伸手作势拦一把,“诶,别走啊,我这才吃两口,我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
卫札很无奈的给他福个礼,跟着裘霁朝二楼去。
辛习染笑呵呵的看着裘霁不见人影,这才收回视线,盯着牛肉怔怔发呆。
小二一直观察着这边,见到这情形也是尴尬,莫非自己揣错了?这两位公子并不认识?不然怎么刚坐下就走呐。
他暗暗骂自己没眼力劲儿,幸好两位公子没找他麻烦,否则这饭碗丢了不说,得罪了贵人哪儿还能活呐。
正想着,就听那桌的公子喊道:“小二---过来----”
小二心头一惊,忙小跑着过去,笑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辛习染指了指酒杯:“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你给我倒酒,再加二两牛肉来。”
小二唯诺应是,加了牛肉,就站在辛习染旁边给他倒酒。
几杯酒下肚,辛习染眼色也迷蒙起来,话更多了。
小二不敢吭声,心里却苦闷得很,这样的贵公子,一看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出门在外怎能没个随从护卫呢。
这若是醉了,不还得自己送回去啊,这么金贵的身子,万一磕碰了哪里,那可得了?
“这酒独饮果然也有独饮的妙处啊-----裘霁,你小子,自小就最会找乐子,现在怎的如此闷了-----没意思-----”辛习染感慨一声,脑袋一歪,就昏睡过去。
小二轻声唤了几句,没听应声儿,知道是醉过去了,苦着脸认命的将辛习染背在背上,仔细上楼,生怕不小心碰到哪里。
也是巧了,辛习染的房间就在裘霁的隔壁,卫札听着隔壁的动静,笑道:“辛少爷虽然不胜酒力,却最喜欢喝酒,不知道他有多羡慕少爷您的千杯不醉。”
裘霁靠在床头看书,只是手边的那一页,许久都没翻过去,听卫札这么一说,心思也回来了,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吩咐:“去买四两鸡盹皮,干的。”
卫札乍听没反应过来:“鸡盹皮?少爷要这东西做什么?”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答案,卫札只得应是,暗自腹诽,少爷可真会找事儿,这天都黑了,去哪里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