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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习染赶紧追着姚肆的步子而去,经过吴世伟身边时,随便拱手道了声告辞,就匆匆离开。
场面一下子冷清下来,吴世伟愤怒的眼神却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裘霁、辛习染,这两人不是许久都不往来了吗?
他将视线放在小跑追着裘霁而去的姚肆身上,眼里流露出几分寻味和好奇,这丫头可真真有趣,这三人之间,也一定有好玩的故事。
除了刚开始那几眼审度,杨掩再没看见姚肆将目光看向他,直到这会子人走了,他绷着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
吴世伟走到他面前拱手道:“劳烦杨大哥再等一等,知府想必已经在路上了。”
“不碍事,咱们江湖中人,不客气这些事儿,能帮一把我们也高兴。”杨掩又是哈哈大笑,笑声中很有江湖人的豪爽和侠义。
吴世伟也跟着笑,为自己适才那点怀疑的心思内疚,“杨大哥如此豪爽,能认识也是我之幸,若是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杨掩显然没料到他这般热情,一时有些挠脑袋,“这这这-----能有公子这么贵气的兄弟,也是我杨掩的福气。
只是这里啥也没有,我粗人一个不碍事,就怕委屈了公子,若不这样,日后有机会,咱们当着土地公三叩首,再结为兄弟。”
吴世伟笑容这才真心漏出来,“如此可就说定了。”
赤巴躲在老远,耳目却聪明,听的真切,困惑道:“头怎么不直接就地就拜把子,这可省了多少事儿。”
身旁的人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少主不是说这人最是多疑吗,让提什么要求都别急着答应,怕是有诈。”
赤巴挖空脑子的想了想,没好气的唾了一口,“这些个文人就是爱瞎搅劲儿,花花肠子多得很,麻烦。”
旁边的人弱弱的回了句:“麻烦可在后头呐,你说好端端的,那丫头咋可着劲儿的掺和这事儿啊。”
赤巴脸顿时皱成了囧字,是啊,还有这茬事儿呢,回去可如何交代啊。
姚肆小跑着追上裘霁,卫札先侧头问她:“肆丫头没受伤吧?”
姚肆摇摇头,将目光落在裘霁的侧颜上,又放慢了些速度,走在他后身侧。
卫札啧啧咂嘴,“你可忒大胆了,什么事儿都敢出头哇,那可是亡命之徒,一不留神儿你小命就没了。”
姚肆抿嘴轻笑一声,也没说话。
裘霁却没由来的问道:“为何要搀和?你若要打抱不平,那时候就该驳了我的话。”
姚肆知他说的是提议吴世伟买下小丫头的话,其实那时候她确实想要反驳来着。
可转念一想,吴世伟已经有心,自己与裘霁关系尚勉强,更别说面都没见过的吴世伟了,她没啥说话权利?知道反驳了也不会有结果,索性什么都不说。
姚肆也并非神圣到拿自己的生命来救赎陌生人,爹娘养她不容易,若是在这里丢了命,岂不是要了二老的老命吗。
可她就是冲出来了,在紧要关头给了那么一下子,原因连自己都懒得想。
裘霁见她不说话,又想起姚肆头一次遇到这种事的反应,那时候可是抱着他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狼狈极了,这次倒是镇定了许多。
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想到上次姚肆在他怀里哭的止不住,那模样也是让他至今难忘。
姚肆也想到了上一次遭遇险境的事,不过她想起的却是另一件,问卫札道:“你刚才可看到眼熟的人了?”
卫札被问的莫名,“眼熟的人?哪个不眼熟了,不都认识吗?”
“我是说那几个仗义相助的江湖侠客,有没有眼熟的?”
卫札努力回想一番,实在没个眼熟的,摇头道:“不曾见过,怎么了?”
姚肆哦了一声,摇摇头表示没事儿,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脸,这个杨掩,分明就是当初半路打劫她的那伙人的头领。
可卫札那时候与他们交过手,怎会记不住呢,还是说故意隐瞒,那又是为何?
她却不知自己这次是真的想多了,卫札是真不记得杨掩,那时候除了杨掩那伙人,更狠的可是辛家派出来的人。
三方人马都没有谁帮谁,他因为是裘家的家奴,自然是要处处针对辛家,所以只捡辛家人打,另一队人马也并未与他有冲突。
姚肆将自己的小秘密藏在深处,她当日可是亲眼见过那伙人的手段,杀起人来手起刀落,抡起刀来砍人跟砍白菜似的容易。
那些人不是自己这样的小老百姓能招惹的,所以还是假装不知的好,这也是她刚才一直‘没认出’杨掩的原因。
辛习染在姚肆旁边走了许久,都不见她搭理自己,反而跟裘霁说完又跟卫札说。
他心中不舒坦了,直接对裘霁道:“你是直接回客栈吧,我与姚妹妹还要去书友馆找大哥,这里就别过了。”
姚肆收回神思,这才注意已经到了岔路口,立马与裘霁挥手做再见。
经过刚才这番事儿,裘霁大概是想直接回客栈,卫札也想早点回去,他是唯一应付了两人的倒霉蛋,身上已经有几处挂彩。
裘霁本来有两分犹豫之色,在看到姚肆挥手作别的动作和辛习染得意的模样后,立马就消失的无隐无踪了,冷淡淡的一句话没留就背着手往另一个方向走。
姚肆嘟了嘟嘴,看向辛习染。
辛习染不等她开口,就已经自顾自的往书友馆走,一面还道:“大哥今天收获肯定颇多,我得多关心关心。”
姚肆笑的无奈,想劝他回去的话也就咽下去了,这人还真是一点不害臊,死赖着楮孟叫大哥,竟也叫的这么顺口。
来到与楮孟约定的地方,姚肆一眼就看到来回踱步的楮孟,后者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看着全是焦躁之气。
“大哥----”她喊道,跟着小跑过去。
楮孟心都快要急出一道口子了,被这夜里的风吹的生疼生疼的难受。
乍听如此温软又熟悉的声音,心就像是已经裂了无数条缝的陶瓷瓶,被轻轻一碰,碎了一地。
从里面溢出来的感情,洪水一般凶猛又不可抵挡的侵袭了他整个脑袋,丧失了所有理智。
他脚步急促又踉跄,冲过去二话没说,将迎面过来的姚肆一把死死抱在怀里,声音听着哽咽委屈,“你去哪里了,怎可如此贪玩,叫我等的心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