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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笑如婴儿般,在满是脂粉脸和泣涕泪中肆意挥洒天真烂漫。
“韬哥哥,你不要再逗我笑了,让我母亲看见了我这般不守规矩,可要罚我!”
“有我在,谁也不能!”少年脸上尽是傲气。
景韬这样一个浑身缺点的人,为了齐婴灵改了又改,课本不记兵书不读,她所有的一切他都悉心珍藏。
他曾经把自己所有的爱意和期待都给了,把他所有的温柔和善良尽数交付了,齐婴灵就像一道月光,倾泻了少年心中所有的河流。
有一场雨浇尽了上京城的尘埃,洗清了混乱的朝廷,也洗清了少男少女心中最后的惦念。她应该永远在花间灿烂的笑到直不起腰,终是跌入了将一切陨灭的人间。她跪在火盆前,脸色蜡黄面无表情,面对着前面f的三座坟堆。
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景韬不是没有帮齐家,只是他没有能力帮。
他除了跪在父皇的殿下没有任何办法,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那是小霸王活了十七年头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苦果,而这些都是他自己酿成的。他连被除皇籍和齐婴灵双宿双飞的资格都没有,哪怕他稍微有一点话语权,哪怕他多得父皇母后一些疼爱,也许事情就不是这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婴灵成为宫中做苦力的婢女,看着齐家的夫人上吊自尽。
他万念俱灰的时候,景洵站出来,用他的尊贵的身份和光明的未来,用他的一切换回了齐婴灵的自由。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的二哥和他一样深爱着这个人,甚至比他还要爱。
他是感激的,也是绝望的。
只怪自己太没用,守护不了任何人。
少年的成长,没有漫长的打坐。只是那么一瞬间越过了一条河流,从此之后,经渭分明。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景韬终于决定去了参军。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可是真的相见,又不得不感叹,少壮能几时。其他旧相识,有的还在,有些已经远去。六年过去了,没有人还是当年的模样。景洵和齐婴灵并肩站在花树下,远远望过去谁都要赞一句天生一对。
景韬说带她来散散心,可是真的到这儿遇见了齐婴灵之后,他又完全把自己抛在了脑后,视她如空气一般,满眼满脑满心都是景洵和齐婴灵,他有没有看见自己的窘况和尴尬?
李承平在心中挖苦自己:“你算是什么?和齐婴灵相比,你不过是他的一个战利品而已,他从来就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过。”
但齐婴灵确实是这样的光彩夺目。
不过好在她也从来没把景韬放在心上,这种气愤主要来自于她的好胜心,而不是来自于对景韬的占有欲。
午宴就设在合欢树下,陶家栽种合欢时,专门在这片林子的中央留了一片很大的地方,众人在这里说笑投标,下棋弹琴。
正当众人言笑晏晏之时,流光忽然出现在合欢林里,非常急切地找到景韬,拱手说道:“殿下,皇上召您和景洵先生即刻入宫。”
难道是他请太多假被皇兄盯上了?
景韬背着手对流光道:“皇上可有吩咐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传信的公公说,还是两江流民之事。”
景韬景洵满腹狐疑地相视,景洵在回上京之前就已经把事态平息下去了。
好好的宴会又被公事打断了,这天下真是一天也不得安宁。
“承平,你和我回去吗?估计今天之内我是不能再赶回来了。”
一听他们要走,陶禹含忙说道:“殿下放心,我必然好好招待王妃。合欢花宴本就开三天,不如就在陶家的庄里留宿一日。”
其他的夫人也劝承平留下,这宴会才刚刚开始,他们就走了确实是扫他人兴致。
齐婴灵见状道:“我可不走,让他们这些男人去忙吧,我还想多和弟妹说说话,就这样错过了未免太可惜。”
于是承平没有和景韬一起走,而是和齐婴灵并肩在花树下散步。
“景韬和从前相比真是天壤之别。”齐婴灵提起景韬时,只像提起一个很多年没有见过的老朋友,“他从前跟我们说只想当个闲散王爷,一辈子逍遥自在。结果后来他成了要一统南北三十万大军的统帅,让人想不到的是,如今在促进两国和平时又出了这么大的力。”
齐婴灵说完才想起来边上这个人是南桓的公主,她说什么“一统南北”简直是在挑事,懊恼的捂着脸连连向承平道歉:“对不起,我......我其实想说的是,他和你成婚之后又变了很多。我和景洵在两国交战时也曾经到过边关一带,十里荒烟。好在两国终于联姻通商,我和景洵还感叹过将宁公主的功劳。”
齐婴灵率真而不做作,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所有的话都是发自真心的。
承平摇摇头示意她并不介意。
李承平到想知道齐婴灵会怎么回答,问道:“其他的夫人似乎说二嫂和景韬曾经是一对?”
“一对谈不上,我夹在他和景洵之间也很为难啊!”齐婴灵看向承平,眼神似乎在说:还好景韬和你成婚了,他要是一辈子打光棍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李承平还没有多问,齐婴灵倒是合盘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就算齐家没有出事,景洵没有救我,我和景韬也不会在成亲的,我们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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