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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的主人一身黑衣,利落的翻身下马,马鞭往马鞍上一搭,将袖子整理好,也不看凉亭里的众人,回身对着枣红马的主人轻蔑的一笑。
枣红马的主人同样利落的翻身下来,众人才看见这是一个白衣女子,她的裙摆飞扬如同繁密的花瓣,高高束了一个马尾髻,眼神冰冷充满不屑。
景韬李承平对说道:“刚才是我先到的,算我赢。”
李承平反笑道:“笑话,你吹哨子打乱我的马,也好意思说?”
景韬道:“我打乱它?如果不是我将它招过来,你就要冲到河里头去了。”
李承平不甘示弱道:“它比你聪明,知道走那边更快。”
这俩人也不和别人打招呼,就各自站在凉亭外你一去我一句的吵起来了。
元朗听了一会儿,哈哈大笑的走出来:“一段时间不见,二位殿下仍然是恩爱如初。”
何褚站在二楼的栏杆旁,见了景韬和李承平,对旁边的人说:“这对黑白无常来索命了。”
他们确实总是一黑一白的出现,好像永远不能相容。
“荒岸一江柳”和“田边一株稻”互相拱手行礼。
陶泓柳道:“英王殿下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
“陶学士是客气了,今天骑的马性子极烈,便是你有心相迎,只怕也难追得上。”
景韬小时候和陶泓柳关系非常差,但倪家的事情过后,后来对彼此都有改观。陶泓柳的父亲是他们这群人年少时的老师,自从陶泓柳的父亲去世之后,每年定下这合欢花宴,也算是同窗之间的一次相聚。
现在都是陶泓柳的姐姐陶寓凌组织的,在北列官场的夫人小姐中,她也算得上是上有名的人物,很多事情都由她牵头,能进入这合欢花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说是赏花,也不过打了个风雅的招牌,结交人脉才是重头戏。如果不是邀到了英王和英王妃,想必年年吟诗作对的合欢花宴会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出席。
陶寓凌笑道:“好了,弟弟快请两位殿下入座吧,莫要错过赏花的好时节。”
李承平在裴府这么一闹,很多人都不敢再小瞧这位将宁公主。北列这一代没有公主,其他人也想着也想着一睹这南桓公主的风采。
景韬和李承平是在场地位最高的,自然是坐在上座的两个位置。
英王和英王妃首次同时在宴会上亮相,就像是两座相顾无言的山峰。
李承平坐在景韬的身边,虽然表面上微笑地记着每一个人的名字,和每一个打招呼的人微笑示意,但却并不游刃有余。旁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她就更觉得自己是在接受审视。
她非常不自在,暗暗的深呼吸了好几次,悄悄地用眼角瞄坐在旁边的景韬。
景韬是很好的,天潢贵胄,清贵无双,在所有的地方都受人尊敬,似乎有很多的朋友,也没有人敢轻易的招惹他。
为了彰显南桓公主的气度,不管是去拜访其他的夫人或者是其他人来王府拜会,她都是非常客气并且谦虚的。
虽然在其他方面有过人之处,但是在贵族小姐的标准里,她无疑是不合格的。
毕竟她从小在宫外长大,就是一个乡下养大的野丫头,很多世面她都没有见过。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可以倚仗,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就连性格也不好。
李承平在北列装怂装惯了,应该说她一直就很怂。从一个不受待见的公主到寄人篱下的弟子,从一个破败门派的门徒到地位不高的长史。对成为北列最为尊贵的王妃这件事,李承平并不自信,甚至可以说有一些自卑。
尤其是在这种场合里,放眼四周都是名门闺秀,姿态谈吐都是如此优雅迷人,她就从心底生出一种错觉:“我是不是配不上景韬?”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心慌了,这种宴会她只在薛府参加过一次,也是落荒而逃,这次怎么就答应景韬来这里呢?
可是不管她多么不情愿,都需要去打通在北列通商的人脉。在这里随意与几位夫人相识都可以给她的事业添砖加瓦,所以她又逼迫自己硬着头皮去听那些人说的一些东西。
有一个年轻的小姐看李承平似乎不是非常适应这里的场合,便主动向他搭话:“英王妃衣服的料子可真好看,是我孤陋寡闻了,可以请教一下吗?”
“黎小姐谦虚了。这是南桓的烛锦,自己穿惯了,便随嫁带了些过来。”
见李承平也不端公主的架子,反倒是客客气气的和别人谈论起这些服饰来,其他坐在旁边的几个夫人小姐便拉着她到一边去聊闲话了。
“听说您要在天启街上开一家绸缎铺子,到时候这烛锦也有吗?可要给我留几件。”
这一下打开了话匣子,那些夫人从头她耳环上的大洼珍珠到靴子上的绣花都问了个遍。
李承平发现阿莱绝对是让她来这里搞推销的!
不一会儿功夫,凉亭里的的气氛变热闹了起来
一位小姐对陶禹含道:“陶姐姐,这花宴什么时候开始呀?我已经迫不及待尝尝你亲手做的酥饼了。”
陶禹含莞尔一笑道:“还有两位贵客没到呢。”
她的话音刚落,便有两人走了进来。
这二位的亮相,比李承平和景韬的到来还要让众人吃惊。
承平好奇地随着大家的目光而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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