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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可是不舒服,需要帮忙么?”
经过了从前之事,温宁此刻已经颇有戒心,一看见有男子靠近,当下便强撑着精神,站直身体,冷下脸去:“无甚大碍,只是这园子里姑娘颇多,公子一个外男,夜间行至此处怕是不太妥当吧?”
她的声音十分冷静,脸上毫无绯色,反倒带着冷意。
被当面训斥,梁骁当下便知晓那药并没有下成,立即道了歉:“在下也是关心姑娘,若是有所冲撞,还望见谅。”
温宁竭力绷着脸,直到看见他身影消失,失去了危机,整个人即刻垮了下来。
“姑娘,姑娘,我去找大夫,府医就住园子里!”银环心下着急,立即要扶着她过去。
“不要……”温宁脸色煞白,仍是撑着摇头,坚持要银环带她回去。
一回到憩园,喝了两杯姜茶,她的面色才稍稍好转些。
银环放满了热水,让她驱驱寒。
“你出去吧,再帮我煮些姜汁糖水来。”
温宁拒绝了她照顾,自己待在浴房里,待看见人出了门,才敢拉开衣带。
她身前满是谢景辞留下的痕迹,根本不敢让银环瞧见。
待泡进热水中,腹部的坠痛稍稍缓解了些。
然而上面的红肿一触及到热水,便生出细密的胀痛来。
他方才太过用力,温宁久未经过,柔嫩之处狼藉不堪。
不敢久泡,待小腹的坠痛感稍稍消退,温宁便拣了帕子简单擦拭了一番,连小衣都穿不得,松松披了件寝衣便歇在了榻上,试图让自己睡过去来缓解这种痛感。
不知道是疼昏了过去又醒来,还是痛到模糊了意识,半梦半醒间,温宁忽然察觉到小腹上多了一捧温热气息。
她以为是银环,仍是闭着眼。
仿佛是掌心在轻轻的揉按,不一会儿,被瘀滞的经络稍稍回暖,温宁紧蹙的眉心也稍稍舒展开。
紧接着朦胧中,察觉到衣带被解开,身前传来一丝凉意,温宁下意识地抱着臂环在身前。
然而藕臂却被人轻轻拿开,温宁皱着眉,不知道银环在做什么。
下一刻,一丝淡淡的艾草气息传来,她感觉到身体正中间仿佛注入了一股热流,顺着脊髓蔓延下去,全身的血脉似乎都在回暖。
微青的嘴唇渐渐恢复了血色,惨白的脸逐渐也浮上热气。
随即,那艾草的气息散去,又代以温热的掌心,轻柔地按压。
温宁这会儿意识回笼了些,大约明白这是在用艾草热灸她的檀中穴。
然而……银环何时学得此法?
温宁来不及深究,忽又想起身前那斑斑痕迹。
绝不能让银环看见——
这念头如此强烈,竟让她在转瞬间有所清醒,一把抓住银环的手臂。
但是,柔软的指腹触及的却是骨节分明的、硌人的大手,温宁摩挲了一下,忽然摸到了一个微凉的扳指,即刻从昏睡中惊醒。
指尖像触及到了火炭一般,立即缩了回去。
她一睁眼,果然是谢景辞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你……你怎么来了?”
温宁愣了一瞬,才想起来收拢衣襟,可棉布一擦过身前,又传来细细的疼痛。
她咬着唇背过身去,将寝衣拉紧。
“小厨房没炭了,银环在前院熬汤,我路过看见,便想着你可能不舒服。”
谢景辞难得多解释了两句,看着她身体回暖,绷着的心终于稍稍放松。
“多谢了。”
温宁背对着他,低低谢了一句。服下这种药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便如今这般痛苦她也认了。
可谢景辞看着她的背影,心下却忽然发紧:“抱歉,我方才不知会弄疼你。”
他定是看见了,那样大片的痕迹。
温宁的脸埋在被里,久久没有抬起。
作者有话说:
男主好狗,我先骂!
以及,如果不是同排的大哥外放抖音,我在今天应该能按时码完……给各位看官老爷鞠躬了,我找个机会多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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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请医
“你出去吧。”
她声音闷闷的, 不太想说话。
谢景辞站在那里,指尖被艾草灼伤的滚烫还未散去,隐隐有些发红。
“敷点药, 会好受些。”
他换了只手,将梳妆台上的靛蓝瓷瓶递过去。
余光中察觉到那递过来的药瓶,温宁并不想接。
但他的手一直伸着,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僵持了一会儿, 温宁便只好拿了过来。
一低头, 正是上次用的雪莲膏。
她知晓这膏药可以祛瘀消肿,但……这样的地方也可以用么?
温宁没有动, 目光微抬看着他。
双眸如水,带着些犹疑, 谢景辞一眼便看懂了。
“可以。”谢景辞轻声答道。
从前有些过火的时候,温宁熟睡后, 用的便是这药膏。
她实在太柔嫩了, 轻轻一握, 便留下了指痕。
明明已经留心克制,还是弄伤了她, 谢景辞有些悔意。
然而,即便是得到了肯定的应答, 温宁握着那药瓶,还是没有动作。
“我去给你倒些热茶。”谢景辞知晓她放不开,转身去了外间。
温宁这才背过身子,指尖悄悄挑起了一点, 清凉的膏药一落下, 那红肿之处的灼烧感即刻消退了许多。
这会儿身前涂了一片, 温宁一低头,忽觉得药香有些熟悉。
淡淡的香气,似乎还能助人安眠,不知为何,竟让她想起了蝶园的夜晚。
谢景辞重新进来时,她的手刚从后颈处拿开。
素白的脖子上多了一根细细的吊带,大约是穿上了小衣。
察觉到她的防备之意,谢景辞目光微凝,将茶碗递给她的时候保持了些许距离。
热茶入腹,精神稍稍放松下来,温宁也没有那么渴睡了。
“是何时有异样的?”谢景辞问她。
雨夜那晚温宁已经濒临崩溃,谢景辞知晓她的性子,在此之前定然隐忍了许久。
“大约三日前,游园宴之后便做了一些……奇怪的梦。”
温宁抿着唇,不太想回忆,但这事着实蹊跷,又和她从前的经历勾连上,不知晓是谁想要害她。
游园宴?谢景辞眉目微拧:“那日人多眼杂,你可有怀疑之人?”
宴会上吃过的、喝过的东西不好追查,见过的人数不胜数,况且这药何时潜入,蛰伏了多久,着实不好判断。
温宁仔细回想了下,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被赵淮那个混账调戏,其他的,除了乐容过来刺了国公府的姑娘们几句,并没有什么大事了。
“会是赵淮吗?”她猜测着开口。
“赵淮?”谢景辞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他是相看不成,恼羞成怒,应当不敢当着面下药。”
不是他,温宁又想起:“宴席将结束的时候,乐容过来了,但当时文容她们也都饮了酒,却并无异样。”
“乐容近日在东宫颇不安宁,手不会伸得这么长。”谢景辞脸色微沉。
太子是个软弱心善的性子,乐容竭力倾诉昔日做庶女的苦,博得了不少怜惜,甚至引得太子将当日蓄意勾引之事看成了英雄救美。
这么一来二去,乐容洗了个干干净净,近日在东宫颇得宠幸,耀武扬威。
“都不是,那会是谁呢?”温宁微微蹙眉。
自打来了国公府,她时刻谨小慎微,并未刻意得罪过谁,却被下了这样狠毒的药,不仅要毁她的清誉,还想毁了她身体。
这般狠心,到底是招了何人的眼?
思及此,平康县主的脸不知为何忽然冒了出来。
一想起她当日对江娆的狠心,温宁陡然心生冷意。
难道是她发现了自己与谢景辞昔日的关系?然而梁怀玉上辈子毕竟成了谢景辞的妻,温宁垂下了眸,现下说出来倒显得她有妒意。
何况,谢景辞既能娶她,想必对她的信任远远多于自己。
于是温宁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将这个名字说出口。
她忽然有了心事。
谢景辞一垂眸,便瞧见温宁微偏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