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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国子学的学生一个个可要比太学的学生身手好上一些,毕竟受到的教育更好。
再加上剧情之中太学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这次冲突,突厥子弟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鄙视的,总有家里长辈突厥子弟的父亲官阶低,不敢惹。
而国子学之中……基本上没人会在意那些突厥将领,而且这一次不知道朱邪狸是不是还有他那些朋友的帮助。
如果没有的话,就是他一个人面对诸多国子学学子。
这样一想李倓忽然还真有点担心他被国子学学子打死啊!
李倓脑补了一下朱邪狸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样子,整个人都有点不好。
哪怕他对朱邪狸保持戒心,但作为一个颜狗还是衷心希望那些人下手轻一点啊。
带着各种靠谱不靠谱的担忧,李倓的马车一路冲到了国子学门口,他匆忙下了马车,都没等俟斤跟巴坤就一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进去。
他去的也算是及时,因为到那里的时候,他正好看到朱邪狸站在前院的正中间,四周全部都是躺着的国子学学子,只有零星几个还站着。
然而就那几个站着的一个个也都跟鹌鹑一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李倓:真不能怪他当初第一眼看到朱邪狸就害怕啊。
不过李倓也算是松了口气,虽然现场的确如他所想一般,朱邪狸以 一对多,但是看情况大概……这边人数再多也没用。
李倓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其中就有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杨昢。
杨昢看着李倓险些哭出声:“三郎,你可算来了。”
李倓嘴角一抽,你这一脸可算是见到亲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杨昢这一出声,朱邪狸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李倓跟朱邪狸一打照面就忍不住捂住了胸口——朱邪狸实在是太好看了啊。
此时的在朱邪狸与以往衣冠整洁的模样不同,原本梳紧的发冠之中落下了几缕发丝,嘴角也带着些许淤青,脖子上有几道血痕。
他的表情是冰冷的,眼睛是明亮的,整个人气焰彪炳的站在中间,而这一丝伤势让他看过来的目光之中带上了些许虚弱,正好中和了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朱邪狸在看到李倓的一瞬间表情不由得柔和下来,甚至还对着李倓笑了笑。
在那一瞬间,李倓就明白了何谓一笑生花。
他忍不住定了定心神,心里觉得也难怪杨贵妃会对朱邪狸一见钟情,就看这张脸就知道杨贵妃栽的不冤。
李倓尽量让自己不要被美色迷惑,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走过去,结果刚走到一半,他脸色倏然一变——躺在地上的那些学子之中,居然有人趁着朱邪狸分神的瞬间,掏出了一把匕首起身冲着朱邪狸刺去。
那一瞬间李倓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忍不住喝道:“住手!”
喊完之后他下意识的跑了过去,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只知道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听见了周围大大小小的惊呼,而那把刺向朱邪狸的白刃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三郎!”朱邪狸看到李倓双手暗红色的鲜血涌出,一瞬间眼中杀意尽显,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一字一句说道:“你找死!”
李倓转头就看到朱邪狸一副要把那个人劈死的架势,不由得连忙松手,顺便夺过那个已经被吓傻的白痴手中的匕首,然后转身拦住朱邪狸大声道:“够了!”
朱邪狸手一顿,一时之间不太敢动,倒不是怕了李倓,而是担心伤到他。
他恶狠狠看了一眼匕首的主人,将这个人死死记在心里,然后归刀入鞘,双手颤抖的捧着李倓的双手低声说道:“疼吗?”
李倓见他冷静下来,顿时放下心,此时听到他这么一问,顿时忍不住眼眶一红,没好气说道:“你说呢?”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签到没告诉他有血光之灾呢?胳膊刚好,手就受伤了!
此时李倓的双手仿佛被鲜血洗过一样,周围的同学们都看傻了,就连朱邪狸都颇有些六神无主的意思。
李倓叹了口气说道:“巴坤,你去尚药局一趟,请侍御医来一趟国子学。”
巴坤一边掉眼泪一边抽噎道:“是!”
然后转身泪奔而去。
朱邪狸紧紧握着李倓的手腕,带着他在旁边坐下,紧接着就又抽出了佩剑。
就在李倓以为他要继续去寻仇的时候,就看到他一解腰带,直接割下一段小衣说道:“先稍稍止血吧,侍御医还要等一会才能来。”
李倓被吓了个半死,衣服上的细菌可一点都不少啊,用来包扎是嫌命长吗?
他连忙说道:“别,我这伤口就是看起来厉害,实际上已经没流那么多血了。”
朱邪狸沉默半晌,忽然低声说道:“都怪我。”
李倓看着他表情黯然,一双漂亮的眼睛仿佛失去了光芒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心疼。
哪个颜狗能够扛得住美人失落伤心呢?
反正李倓抗不住,简直要色令智昏的伸出双手让朱邪狸随便包扎了。
好在国子学的博士和侍御医的到来及时唤回了他的理智。
侍御医小心翼翼的将李倓的双手消毒包扎,而一旁的陈博士在了解了大概经过之后,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这里都是他的学生,但这件事情却不是他能解决的了的,他也干脆,直接就去上报。
实际上,在国子学见了血,又请了侍御医过来,怎么都不算小事情,宫里早就得到了消息。
李隆基在听了汇报之后,干脆的将这些学生的家长和学生都喊到了紫宸殿。
李倓看着过来传话的常侍,一时之间只想仰天长啸:他这都是图什么啊?到最后朱邪狸和杨贵妃还特么要见面了!
第24章
李倓上了马车,看着旁边的执夷,一脸的生无可恋,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看到车帘一掀,就看到朱邪狸那张俊脸。
朱邪狸身手矫健的窜上来,坐稳之后目光从李倓略带惊讶的脸上挪到了他的手,轻声问道:“还疼吗?”
李倓懵懵地说道:“还好,不是很疼。”
朱邪狸那双明亮的眸子扫了他一眼,决定一个字都不信——明明疼的嘴唇都发白了,怎么还说不疼?
只是就算知道对方疼,他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半晌才说道:“对不起。”
李倓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看着朱邪狸十分愧疚的样子,本来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结果看看自己包的跟猪蹄一样的爪子,他只好放弃这个动作说道:“又不是你伤的我,你道什么歉?”
朱邪狸十分自责地说道:“若不是我太过冲动,三郎又怎会遭此横祸。”
李倓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
李倓也是十分纳闷,之前朱邪狸刚到国子学的时候,大家就算不待见他也最多就是不搭理,怎么今天就打起来了呢?
朱邪狸沉默半晌才说道:“此事是我太过冲动……”
李倓听了之后立刻严肃说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此事必然是双方都有错误,等等若是面见圣人你也这么说,那些人肯定会顺着你的话将错处全说成你的,届时你已经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就算想要辩驳都再没有机会。”
朱邪狸听了之后微微一愣,抬头看向李倓,发现李倓表情十分严肃,这才叹气说道:“左右不过还是那些人拿我出身做文章。”
李倓一听就知道,这大概要涉及到华夷之辨,只是朱邪狸的性格不应该这么冲动啊。
他要做的难道不应该是一个个记住这些人的名字,等到将来再收拾他们吗?
直接一言不合就动手,这并不科学。
而原书中朱邪狸跟太学子弟动手的原因可是太简单了——有太学学子在他的马匹上面动了手脚。
这一次居然只是口舌之争?
朱邪狸没有继续解释,只是有些疑惑问道:“为什么圣人如此迅速便知道了?”
李倓一噎,他也很想知道啊,而且按照道理来说,虽然发生了流血冲突,但这毕竟是小事,根本不值得李隆基亲自过问,大不了派个官员过来调解一下。
然而李隆基就是反应迅速的要见他们,只能说是剧情惯性使然,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杨贵妃也跟着来了。
李倓纠结了一下,决定还是再努力一下便低声说道:“圣人近日行动喜贵妃随侍左右,贵妃天生丽质,你一界外男定要小心才是。”
他说完看着朱邪狸疑惑的目光,努力装出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样子。
说实话他也觉得这句话说的有点多余,现在的朱邪狸不知道杨贵妃是多么倾国倾城。
而朱邪狸跟杨贵妃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就算不盯着,怕是只要看一眼魂就没了。
李倓还记得书中描写朱邪狸见到杨贵妃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连当场辩驳都显得三心二意,还是杨贵妃帮忙拉偏架,并且引经据典,散发出了迷人的光彩,这就让朱邪狸更是怦然心动。
只是彼时朱邪狸还不清楚自己对杨贵妃的感情,当然也因为对方身份而压抑。
一想到这里,李倓看向朱邪狸的目光就变得十分忧郁。
朱邪狸看到他这个样子,以为他手疼,不由得更加自责。
心里暗下决心,别人都还好说,刚刚那个伤了李倓的绝对不能放过。
国子学距离大明宫并不算远,他们没有资格坐车觐见,就只能下车步行。
朱邪狸伸手扶住李倓的胳膊,李倓有些尴尬的甩了甩……没甩脱,他只好低声说道:“我没事儿,不用扶。”
朱邪狸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右手从扶着他变成了握住李倓的手腕。
李倓只觉得他的手温度略低,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一瞬间不由得被那只白皙修长,仿若玉雕的手吸引住了目光。
李倓忍不住余光又看了一眼朱邪狸,只觉得这样一个无处不精致漂亮的人也的确足以让杨贵妃一见钟情。
一行人低着头一路走到了紫宸殿,李倓一踏进去往上面瞄了一眼就叹了口气:杨贵妃果然是在的。
李倓躬身行礼,起来之后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朱邪狸,发现对方果然鼻观眼眼观心,行礼之后就垂头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见到殿上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
然而他大概没想到,原本应该被朱邪狸的美貌所镇住的李隆基和杨贵妃,此时此刻眼神都没停留在朱邪狸身上,毕竟他低着头再好看也只能看出身材不错,所以这两个人现在盯着的则是李倓的那双猪蹄。
李隆基身体微微坐直,声音略沉问道:“三郎?你的手如何了?”
李倓本来以为自己过来就是当个背景板,没想到李隆基上来就问他,不由得连忙说道:“禀圣人,无大碍。”
李隆基有些不高兴:“我看了侍御医的脉案,伤得如此之重,怎能说无大碍?是谁伤的你? ”
李倓有些懵,等会,这不是要解决来降突厥子弟和朝中重臣子弟之间的矛盾吗?怎么上来就问他?
他站在那里没说话,李隆基索性也不问,便问道:“是何人伤了小三郎?”
还没等人说话,朱邪狸便站出来说道:“禀圣人,伤李三郎者乃是荣王之子李傆。”
李倓默默给李傆点了根蜡,被男主惦记上怕是明年今天的坟头草都要五米高了。
李隆基见到朱邪狸愣了一下,然后就被那张脸刷了好感度,也不计较朱邪狸非问而答的罪过,只是温声问道:“哦?你是何人?”
朱邪狸坦然行礼:“臣沙陀族朱邪骨咄支之子朱邪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