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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道!毕竟…在本王是逐墨公子的时候,静儿就已经情根深种了。”
程静书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没什么威慑力的:“胡说八道!”
“是吗?难道是本王会错了意!?那时候静儿的眼神就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
“喂!这位王爷,哪有人把自己的娘子形容成饿狼,把自己形容成猎物的呀!?”
“本王不及静儿学识渊博,所想形容也只能到此了。私以为已算贴切!”
“王爷!!!”
“嗯。说起这个,静儿是不是给万花城城主写过话本子!?”
“我是被胁迫的!”
“那话本子已经被搬上了戏楼,红遍了整个南方。近日也传到了望京!”
“这么厉害!?我倒是不知这戏文红遍了南方。”
“那故事新奇得很,静儿写的都是上一世你亲身经历的事儿吧!?”
“被你看出来了呀!?其实我哪里会编故事?就是赶鸭子上架,当时实在没法子了,想到那变态的风清越独独对唱戏情有独钟,便投了他的爱好,盼着能讨个活命的机会。他所以为的新奇,不过是我经历过的寻常罢了。
不过经了那次创作后,我也明白了,这世上一切的艺术创作其实都是源于生活,甚至真实的生活有时候比戏文还要不可思议。希望风清越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他那个人阴晴不定,若说可恨自然也是可恨的,可让我一刀结果了他,我却也是不忍心的。他也算是个苦命之人,希望他能悬崖勒马,及时悔改。”
“怪不得!”
“什么?”
“怪不得风清越已经同以往判若两人。原来这都是静儿的功劳。”
“他…变好了!?”
“嗯!据探子来报,他虽没像一般父母官那样亲切可人,但再没做过作奸犯科之事,甚至还开仓放粮,赈济百姓。最难得是,他亲自写了罪己书,在万花城各大重要街道张贴。他将桃源村之事明明白白地说给了老百姓听,言辞恳切。
老百姓初初不肯原谅,还聚集在城楼前闹事。风清越负荆请罪,跪在城楼下,任由臭鸡蛋、烂菜叶砸到自己身上,他只是磕头认错。后,桃源村村长听闻此事,在逐墨门暗卫的护送下去见了风清越。
两人达成一致,风清越赔偿了桃源村一笔巨款,并且承诺再也不会觊觎桃源村的任何东西,保桃源村百年平安,桃源村也不愿再安居于一隅,他们也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两人一拍即可,达成和解。
如今的风清越彻底改头换面,将多年所得一一分发给从前因他暴戾而死的士兵家属,他自己则一家家登门致歉,自然有愿意原谅的,也有闭门不见的,还有要杀了他替家人报仇的。但这些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静儿…你改变了风清越,等于是救了一城的人。”
“我…我哪有那么伟大!我还觉得我不够狠呢!其实以他的所作所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赎罪,可若他真愿在往后的日子里日行一善,我觉得也是好事。他怀揣着对一城百姓的愧疚,日后一定会不会亏待他们。若他再做出什么坏事,王爷你一定不能手软,要去好好收拾他。”
“这就是本王要和你商量的事儿。风清越来信,想助我一臂之力,同我一起对付厉云承。静儿以为如何!?”
“啊!?”
“很惊讶!?”
“对啊!此事王爷还是自己斟酌吧!我这脑子转不过弯,从前我还算机灵,可遇到王爷后,我就…秀逗了不少。大抵是有王爷在身边我就觉得很安心吧,根本不需要动脑子。这脑子啊,就跟磨盘似的,需要天天用才能灵光,长时间不用就容易生锈。”
“哪有这么编排自己的!?”
“我这是夸赞王爷可靠!”
“你啊!”
“我就愿意在王爷身边当一位混吃等死的王妃。”
“呸呸呸!到年关了,说这话不吉利。”
“王爷怎么学我说话!?”
“快呸呸呸!”
“好!呸呸呸!”
他似乎很是不喜她提到“死”。
他太紧张了。
程静书安抚地捏了捏男人粗糙的手。
她道:“其实我觉得吧,王爷可以试探试探风清越。比如让他打个头阵,看他对你是不是真心的。”
“本王不愿与他合作。”
“为何?”
“因为风清越指名道姓,他相助本王的条件就是让你再替他写个话本子。”
“啊!?”
“我的王妃凭什么给他当写手!?他算个什么玩意儿!?”
程静书失笑,伸手抚了抚厉北廷皱起的眉。
她笑道:“若真是如此,我倒是信了。风清越这人很变态,对戏楼、戏文、对一切和戏有关的东西都有些超乎我们想象的执着。当日我被困他身旁,只要是为了写戏文,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很爽快地答应,简直把我视为了座上客。
从前他还有个和戏文相当的怪癖,就是杀人。如今他不杀人了,恐怕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戏上,对戏大概更加痴狂了。嗯…王爷你若是需要人手,静儿建议你可以和他合作合作。不就是写个话本子吗!?我可以的!”
“还是不妥。”
“嗯!?”
“一想到你要给他写戏文,本王心里就不是滋味。”
“我的天啊!王爷,你该不会觉得我会移情别恋喜欢上一个变态吧!?我就算要移情别恋…啊呸,我怎么可能移情别恋!?哪个傻子会守着一个谪仙似的妙人儿,却选择移情别恋!?那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可我是个小狐狸啊!小狐狸最懂得趋利避害了,狡猾着呢!谁都别想叫我吃亏!”
“小狐狸……”
“醋王爷……”
“小狐狸……”
“醋王爷醋王爷……”
车夫:……
这恋爱的酸腐味啊!
他这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忍不住笑了。
年轻,真好啊!
……
一直到次日晌午,马车才停了下来。
程静书拉开门就跳了下去。
车夫的马凳还没来得及摆好呢!
厉北廷无奈道:“静儿,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脚伤,变天了疼的是你自己。”
“哦!知道啦!”
厉北廷踩着马凳下车。
程静书望着这一望无际的荒草,问:“这是哪儿?”
“跑马场。”
“哇!望京竟有这么大的跑马场!?”
“傻不傻!?马车走了一天一夜了。早已经出了望京城。”
程静书眨眼,叹气:“哎,越是和王爷待在一起,我越是傻。若我成了傻子,王爷还会要我吗!?”
“要!”
车夫:……
他赶紧牵着马去马槽了。
他这把年纪已经守不住这种腻腻歪歪的情意了。
还有啊……
这寒冬腊月,枯草纵生。
哪有什么浪漫!?
纵马奔腾,不就是喝西北风吗?
王爷和未来王妃是怎么想的!?
……
厉北廷和程静书是怎么想的呢!?
很简单!
两人同乘一骑。
程静书整个人几乎都藏在了厉北廷的大氅里,那可真是狂风不吹、夕阳不晒。
与其说是策马奔腾,不如说是闲庭信步。
车夫正在给马喂草,叹道:年轻人果然会玩啊!比我们那时候浪漫多了。改日我也向王爷求个恩典,带我家那口子来浪漫浪漫。可怜我家那口子自从跟了我,大概连马场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
马场外。
光秃秃的地面很难埋伏。
是以,黑衣人匍匐地愈发小心翼翼。
这荒地,连个掩体都没有。
一旦被发现就只能火拼。
黑衣人探查一番,发现这马场里只有厉北廷、程静书和一个赶马车的马夫。
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黑衣人迫不及待地给主子传信。
主子说了,他要亲自当着程小姐的面狂虐厉北廷,让程小姐知道当初她选错了人。
没有什么比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丢进尊严更让一个男人难以忍受的了。
他就要给厉北廷这样致命的一击。
黑衣人自然不敢违背主子的吩咐。
否则,他现在就可带着小弟们去杀了厉北廷,绑了程静书。
黑衣人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总算等到了主子。
主子也穿着一声夜行服,小心翼翼地潜行到了他身边。
他将里面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
厉云承却总觉得不对劲。
厉北廷怎么会这么大意!?
这个关头他居然敢带着程静书单独出城!!!
他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厉云承担心有诈,便吩咐他们再观察几个时辰。
若天亮之前还是没有异样,他们就动手。
……
黎明前是一日中最黑暗的时候。
一切罪恶都可在这黑暗中滋生、掩藏。
程静书和厉北廷相拥而眠。
红烛燃了一夜,已是摇摇欲坠。
厉云承派人去他们的房间探查。
那人去了良久都未回来。
厉云承又派了一人去。
那人依旧没有回来。
厉云承急了。
他揪出石江,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厉北廷就在里面,你去了就可以和他堂堂正正地打一架!”
“我不想打了。”
自从败在了段秋月手里,石江就很颓废。
厉云承吼道:“罢了!今日本王就把真相告诉你。厉北廷就是逐墨,逐墨就是厉北廷。你不是一直想打败逐墨证明你自己吗!?被说本王不给你机会。”
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