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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虽吃完早膳才出门,可时辰也还算早。
街上热热闹闹。
叫卖的小商小贩像是比着声音叫喊着。
似乎谁叫的声音大,谁家的生意就会好一些似的。
程静书回京后,其实还没有这样认认真真地逛过街。
她掀开幂离,看了眼厉北廷。
厉北廷抓住她的手,道:“别叫人认出来!”
“这位公子,小女子跟着你乃真心实意!可你怎么像是觉得小女子见不得似的!?难道,和小女子在一起很丢你的脸吗!?若真是如此,公子大可不必勉强。小女子行情还不错,虽然惹了一堆麻烦,如今名声也算不得好,可还是挡不住追求者踏破门槛呀!”
厉北廷捏了捏她的手,配合道:“普天之下,无人不知你是我的妻。谁人敢如此大胆,连王爷之妻都敢觊觎!?”
“妻不妻的不好说,毕竟只要没过门就都是虚的。过了门也有和离的,唔……”
“不许胡说。”
“静儿只是道出了事实。”
“我们不会。”
程静书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明知故问道:“我们不会什么?”
“我们不会…分开。”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我会奏请陛下赐婚。陛下赐婚,不可分离。”
“哦!”
“公子,给这位姑娘买一束鲜花吧!这是今晨天未亮就从园子里采下的。您瞧,还带着露珠呢!鲜花配美人,这位姑娘啊瞧着就是国色天香,和这娇艳欲滴的花儿啊…正配。”
程静书刚想说不用,厉北廷就已经掏出了钱袋子,买了一束。
他递给程静书。
程静书扭捏道:“你干嘛这么破费啊!”
“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一直还没正正经经送过你什么。”
“这位公子,我可是……”她踮起脚在她耳边低声道出“太尉千金”四个字。
言下之意,您就打算送太尉千金一束花!?
厉北廷牵着她的手,道:“这花只是给你玩玩。以后,我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面前。”
“这话我记住了。”
“嗯。”
“公子,陪我去看看前面的玉簪店呗!?我都好久没买过簪子了。往常这东家出了新样式都会送到府上给我挑选,唔…仔细一想,自从认识了你,我基本就没好生在府里待过。”
“这话是褒还是贬!?”
“自然是…褒呀!以前静儿无聊才会终日待在府中,后来遇到更重要的人,有了更重要的事,自然就不会总待在家里了。”
两人说着说着就进了玉簪店。
一楼全是些普通的样式,程静书逛了一圈便没了兴致,开门见山问:“掌柜,可有什么好家伙!?”
“哟!这位小姐是懂行情的啊!贵客请移步二楼。好东西啊都藏在二楼呢!专门等待像您这样的贵客。”
“掌柜这么会说话,怪不得生意好。”
“小姐这就有所不知了,小店生意好,靠的是这代代相传的好手艺和童叟无欺的好信誉,于老朽这张嘴也没有多大关系。”
程静书失笑。
二楼果然有许多稀罕的样式。
程静书挑来挑去,看上了一根黑檀木打造的簪子。
她拿了起来。
掌柜夸赞道:“小姐好眼光,此乃店内孤品,乃我太爷爷所制。无论是做工还是选材,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此前倒是有许多小姐夫人看上过,但都压不住这簪子的气势,所以才留到了今日。”
程静书笑道:“也就只能留到今日了。”
她让掌柜先回避一下。
掌柜很知趣地下了楼。
程静书问厉北廷:“好看吗!?”
“好看。”
“公子可否暂时取下幂离,让小女子替您簪上!?”
“给我的!?”
“当然啦!”
“你不是给自己选的吗!?”
“我不那么说,你肯来吗!?”
“静儿……”
“快点!小心一会儿掌柜上来撞破我们的身份。”
厉北廷取下幂离。
程静书指使着他坐在铜镜前。
她拿着簪子在厉北廷发上比划了一番,最后插入了一个最为合适的位置。
她得意地看着镜中的男子,夸赞道:“这是哪家的贵公子啊!?怎么看的奴家心脏砰砰直跳呢!?奴家是不是生病了!?哎呀,心真的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呢!”
素来不苟言笑的厉北廷被她这番说辞搅得哭笑不得。
他道:“不用送本王礼物。”
“那可不行。王爷都送静儿花了,静儿还不得投桃报李!?”
“静儿就是老天爷赐给本王最好的礼物。”
程静书红了脸,道:“我是老天爷赐给王爷的吗!?我明明是上赶着自己送到王爷跟前的!”
“是是是,此事与老天爷无关,全靠静儿卖力。”
“那倒也不是。”
“嗯?”
“也靠王爷动了凡心。”
厉北廷愣了愣,旋即勾起了唇角。
他可不是动了凡心吗!?
他替程静书选了一根成色极好的玉簪,叫作“杏花时雨”。
天然粉水晶坠以天然淡水珍珠,这朵杏花被雕琢地格外生动娇艳。
两人双双付了钱后,在掌柜堆得老高的诚挚笑容中离开了铺子。
程静书问:“你为何要给我选这个簪子!?”
“不喜欢!?”
“喜欢的。就是好奇为什么。”
“因为杏花时雨好时节,那个画面很美,就像你。”
程静书:……
遭了遭了!
动了凡心的那个人是她啊!
她如今是怎么了!?
怎么被厉北廷三言两语就能勾得找不着北了!?
她很认真地问:“王爷,你没事吧!?”
“怎么了?”
“你今日怪怪的!怎么尽说一些…嗯糊涂话!?”
“不糊涂。只是忽然觉得从前这些话说得太少,藏在心里怕你听不到。今日得知我的静儿竟还有这样多的人惦记着,本王心里着急,只能多在静儿面前表现表现,盼着静儿不要厌弃了本王才好。”
“王爷把我形容地就跟个见异思迁、始乱终弃的负心人似的。”
“就算负心也没关系。”
“什么?”程静书似是觉得荒唐。
“只要你选择的那个人比本王好,比本王能给你幸福。”
“呸呸呸!这都快过年了,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王爷,我的良人就是你。别说比你好的人还没出现,就算真的出现了,我也看不见。我都为你拒绝了段哥哥和三哥哥了,王爷还没有信心吗!?”
厉北廷看着程静书。
不是他没有信心。
是他怕他再无机会。
若是还能留着这条命,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他爬也会爬到她的面前。
就算她嫌弃他一辈子,他也要自私地占着他夫君的位置,谁都不能让;
就算他缺胳膊少腿一辈子都不能拥她入怀,他也要她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好好生生地活着。
程静书之夫君这个位置,至他死,都是他的。
可若他死了……
这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死了,他还是盼着能有一个人代替他好好生生地护着他的静儿、爱着他的静儿、陪着他的静儿白头到老。
可是……
仅仅只是这么想着,他的心就揪起来疼。
他猛然打了个响指。
巷口处,一辆马车徐徐驶出。
厉北廷抱起程静书就钻进了马车。
程静书:……
她惊魂未定,男人就压着她,俯身而来……
直到温热的唇瓣挨上自己的唇瓣时,她才反应过来。
她顺从地张开了唇,由着他长驱直入。
这马车外面瞧着和寻常马车别无二致,内里却极其奢华。
程静书躺在其中,竟察觉不到一丝颠簸。
这马车简直如履平地。
一吻毕,两人仍舍不得分开。
厉北廷抱着她,让姑娘窝在自己的怀中。
他哑声道:“静儿,你怕不怕?”
“怕什么?厉云承吗!?也就是我一直沉迷于追王爷,没腾出手来好好生生地对付他。不然还由得了他继续蹦跶!?”
男人眸中有欣喜一闪而过,道:“你再说一遍。”
“哪句?”
“刚才说追本王那句。”
“王爷,我发现你怎么…有点…咳咳…有点闷骚啊!”
“只对你一个人这样。”
“哈哈哈。”
“快说。本王想听。”
“也就是我一直沉迷于追王爷,没腾出手好好生生地对付他。不然还由得了他继续蹦跶…唔……”
程静书睁眼看着马车顶的时候就觉得今日的王爷格外热情。
像是忽然解除了某种封印似的。
热情地,让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啊!
程静书气喘吁吁地靠在厉北廷的怀里。
厉北廷戳了戳她的脸,道:“静儿真美!”
程静书羞涩地捂脸。
“现在更美!”
程静书道:“你别说了。”
“真想现在就把你娶回家。”
“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可能应付爹爹阿娘和哥哥们需要费些功夫。”
“你愿意,本王可舍不得。本王的静儿值得这世上最华丽的婚礼。”
“再华丽的婚礼也没有寻得有情人来得重要。王爷,你我虽身份高贵,可千金难买有情人。我珍惜的是这份情,不是什么虚礼,更不是你静王的头衔。”
“本王知道!毕竟…在本王是逐墨公子的时候,静儿就已经情根深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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