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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程静书朝她走近了一步,问:“你居心何在!?”
小酒吓得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竟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戴着幂蓠的姑娘究竟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对付原配夫人。果然不要脸!”
“就是,现如今一个外室竟也敢如此高调了!?”
“今日若让这姑娘得逞,往后这世间还不乱了套!?”
“就是就是,今日必须得将这姑娘浸猪笼!”
“其实要我说,这姑娘自然有错,可错得更离谱的应该是那这两位姑娘的男人。男人既已经成了亲,就是有主的人,应该有洁身自好的自觉。哼!这见鬼的世道!凭什么出了事就全都要让女人来背锅!?此等忘恩负义的男人才该被千刀万剐!”
……
程静书摩挲着手指。
她简直大开眼界。
这才多久。
“镇长哥哥”成了“未婚夫”。
不搭边的姑娘成了“原配”。
而她,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居然成了“外室”。
而无辜的厉北廷也成了这些人口中经受不住花花世界的“忘恩负义之人”。
程静书叹为观止。
她倒也不能让自己和王爷虚担了这些污名。
她道:“都闭嘴!你们一个个知道事情的原委吗!?怎么?听小酒姑娘一家之言就断定这便是事实了!?怎么皇城跟前的老百姓竟也如此肤浅!私塾、学舍竟都是摆设吗!?”
“你…你这姑娘怎么如此无礼,竟敢让我们闭嘴!”
“无礼!?我以为你们早便知晓我有多无礼了。毕竟,一个嚣张的外室,你们觉得我能有多讲礼!?行了,你们赶紧散了吧!别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就算真和小酒姑娘口中的那人狼狈为奸,也碍不着你们什么事。我这人脾气不好,别把我逼急了,喊人出手把你们打走,这场面就不大好看了啊!”
“嚣张!简直是太嚣张了!大家快去报官,望京皇城岂能容得下此等伤风败俗的女人!她踏入皇城,简直就是污染了望京的空气!!!”
“是是是,我这就去报官。各位一定要拖住这姑娘,不能让她跑了。”
“好,姑娘放心,我等定不会将这姑娘放走!”
程静书失笑。
她走近了一些,穿越人群,看着被老百姓护在身后的小酒,问:“小酒,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
小酒瑟缩了一下。
一妇人往前走了几步,仰头看着程静书,道:“别吓小酒姑娘!”
“你为何选择相信小酒!?”
“小酒姑娘善良敦厚,柔柔弱弱,而你一看就是个恶毒绝色。谁真谁假,一看便知。”
“哦!原来善恶之分竟如此简单。我懂了我懂了。只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小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居然能平安从天木镇走到望负心汉京?!噢,对了,还有啊,小酒说她去码头打工,不知是哪家码头能给这么高的酬劳,竟能买得起她这身昂贵的行头!?哦哦哦,还有啊,她说她是我男人的原配妻子,可有证据!?”
小酒面色发白。
她低着头。
好在,老百姓似乎更热衷于手持正义之刀,荡尽不平之事,也没人去注意小酒的表情。
那妇人道:“你也嚣张不了多久了!等去了衙门,看你还敢如此嚣张。”
“衙门!?你们可知我男人是谁!?”
“总归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这勾引男人的贱人,和那负心汉都是该死之人。”
“行啊!倒是本姑娘高估了你们。望京中人和青州之人竟都差不多。这世上人啊,从不在意真相如何,只在意能看多大的热闹。你们如此热心,倒也真不怕是助纣为虐。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就散了,我便不追究了。否则…若真叫了官兵来,我怕你们不好收场。”
“我们不好收场!?我看不好收场的人是你吧!姑娘,回头是岸!你也别再妖言惑众了。”
程静书叹气。
此时,一群人从客栈内冲出来。
持刀握剑。
老百姓吓得往后退了退。
程静书冲他们摇了摇头,道:“别吓着他们。我能解决!”
这群人后退了一些。
“你这不知羞耻的女人!怪不得如此猖狂!原来是背后有人!”
“这世道是怎么了!?朗朗乾坤啊!竟敢行如此男娼女盗之事!”
“姐姐,这姑娘该不会是什么江湖之人吧!?江湖之人不好惹啊,咱们要不…还是别管了!?”
“江湖之人又如何!?若她真敢对我们做些什么,我们就去寻逐墨门人相助。江湖虽乱,却还有逐墨门匡扶正义。你哥哥前些日子就拜入了逐墨门下,你哥哥肯定会帮我们。”
程静书本百无聊赖地听着,此刻听到“逐墨门”三字,倒是有了兴致。
她问:“你们如此推崇逐墨门吗!?”
“当然!怕了吧!?逐墨门乃天下第一门派,专门惩恶扬,我们望京的年轻男女都以能入逐墨门为荣呢!”
程静书点头,竟有种骄傲之感。
她道:“是吗!?能拜入逐墨门下比入仕为官还要光荣吗!?”
一少年人答道:“那当然!你肯定不懂!当官哪有做个行走江湖、肆意人间来得畅快!?如今世道不稳,边境小国屡屡来犯,上一次尚有程太尉带兵抵御,可如今程太尉也不受陛下重用了。可叹我南齐,泱泱大国竟再无一可靠之人。我等拜入逐墨门下,学上乘功夫,将来还可保家卫国。岂不快哉!?”
程静书越听越觉得美滋滋的,她心情颇好地叹着:“今日总算遇到了一个明白人,听了一场明白话。少年,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你来此应不是要和这些人一起声讨本姑娘的吧!?”
“声讨!?为何要声讨你!?我刚路过,听到姑娘的问题才驻足。”
不等程静书告知,热心的群众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这少年听。
程静书啧啧。
好一出外室欺压原配,原配夫君作壁上观的故事啊!
听着,倒也的确挺让人愤慨。
只是,这愤慨也该建立在这故事乃事实的基础之上。
程静书没解释,她也想瞧瞧这少年的反应。
到底是崇拜自家王爷开创的门派之人,也等于是崇拜自家王爷之人。
也到底是崇拜自家爹爹之人。
无论是王爷,还是爹爹,都是她命中举足轻重之人。
程静书便多了几分耐心。
楼上。
楚衣捏拳,气得不轻,道:“王爷,你听听!程小姐都被人编排成什么样了!?这些傻缺还连带着把您也编排成了人人喊打的负心汉。属下真是听不下去了!王爷您是何等情深之人!!!他们不知道吗!?看似无情之人,其实最是情深似海!属下不能忍,属下这就去教教他们该如何做人!!!”
“站住!”
“王爷!!!”
厉北廷含笑看下楼下的一场戏,道:“静儿能处理。”
“程小姐能处理是一回事,您心不心疼又是一回事。王爷,为何过了这么久了,属下也算是倾囊相授了,可您还是如此不解风情!?您到底还是不懂姑娘的心,不懂程小姐啊!”
楚衣说得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之意,所以一时也没注意到厉北廷骤然变黑的脸色。
厉北廷招手,道:“过来!”
楚衣低着头,走了过去。
厉北廷幽幽问:“本王不懂静儿,你懂!?”
“属下当然…”楚衣攸然噤了声。
他抬起头,总算是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他咳了咳,道:“王爷抬举属下了。属下当然不懂……”
“楚衣。”
“属下在。”
“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楚衣浑身一紧,道:“没有!属下这就继续去追查细作之事。”
“还不赶紧走!?”
“王爷保重!属下一定不辱使命。”
楚衣迅速离开。
厉北廷这才回到窗边,慢腾腾坐下。
嗯……
虽然不是头一次见到静儿为自己出头的样子,可他还是怎么看都看不厌……
静儿虽背负上一世的仇和悔,恨和怨,可她骨子里却还留着善和包容。
她即便是恨,也隐忍得厉害,
所以,如今日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倒是少见。
尤其是她那一声声“我男人”,虽然粗俗了些,可听着却格外畅快。
……
楼下。
那少年有些错愕。
他问围观群众:“你们为何如此确定小酒姑娘所言为真,而戴着幂蓠的姑娘就是个罪人呢!?”
程静书附和道:“是啊!为何呢!?”
“为何!?这不明摆着吗!?小酒姑娘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也就是你这种牙尖嘴利的姑娘懂得如何勾引男人。这世上的男人都一样肤浅,要我说,小酒姑娘的夫君能看上你,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瞧瞧,你这三言两语,什么实在的证据都未拿出,这少年就已经替你说话了。真是妖精!蛊惑人心的妖精!今日非要除掉你和你那缩头乌龟的奸夫不可!!!”
程静书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色。
她轻呵了一声,直起了身,道:“你再说一遍!”
敢说她家王爷是缩头乌龟,她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听说下方完结文很好看哦~
女特警vs大总裁。
究竟谁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