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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北廷眸色陡然加深。
程静书眨巴着眼,忍不住挪开目光。
胸中像是揣了无数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噗嗵——
噗嗵——
噗嗵——
怎么回事!?
厉北廷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了她啊!
拉回程静书神思的是厉北廷落在她下颚触感分明的手。
他沙哑道:“躲什么?”
“没…没躲啊……”
“紧张!?”
“没…没,谁…谁紧张了!?”
一声轻笑在耳边蔓延开了。
他道:“那怎么还结巴了?”
“我…我才不是结巴,我就是口渴。”
程静书:……
她想装死!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呢!
果然男人神色愈发揶揄,刮了刮她的鼻子,在她颤抖的眼皮上落下一吻,道:“走了!小结巴!”
程静书如木偶一般跟着他走。
风声已经在呼啸。
她隐约听到厉北廷说了句:“若不是怕吓着你,本王今夜就要了你。”
程静书耳根子都红了。
那话虚虚实实,听得并不真切。
她也不好意思问。
应该是她听错了吧!?
厉北廷哪有这么没脸没皮!?
……
程静书抬手抹了抹脸,那温度烫得她心虚得不行。
她左顾右看,就怕被人看穿了小心思。
厉北廷是不是没脸没皮她不知道,她是真的没脸没皮了。
下颚还残留着男人指腹粗粝的触感。
方才被他拽到廊柱后时她还隐约有些期待。
到现在,她还感到些许遗憾呢!
“静儿!”
“啊!?”程静书吓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厉北廷勾唇,一个箭步就走到她跟前,笑道:“还说没躲本王!?你面见陛下时都没露怯,怎么!?本王比陛下还可怕!?”
程静书摇头,将那些百无一用的废料全都摇出脑袋。
她很努力地将视线挪回,可迎上厉北廷坦然的目光时,她还是下意识选择了闪避。
她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禽兽迈开腿就跑了。
于是宫人们就见着那斯文有礼,含蓄谦恭的静王殿下跟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似的追着太尉家那姑娘跑。
两人追逐嬉戏,竟就不顾场合地在宫中打情骂俏了起来。
也难怪!
程家小姑娘是个天仙似的人儿啊!
静王殿下在山野中长大,每日与蚊虫鸟兽作伴,哪儿见过这样的美人!?哪能抵挡得住这美色的诱惑!?
太监侍卫们都看得津津有味,宫女们则阴阳怪气道:“成何体统!?自古红颜皆祸水,这程家姑娘还没嫁入皇家就搅得皇子们不得安宁,往后真当了王妃,那还了得!?你们是只看到她如今的好模样,却没见过她从前的样子,脸上有道疤,丑得出门都要戴面纱,不然都不敢见人!!!”
太监侍卫们便和宫女们争论了起来。
太监侍卫们道:“你倒是也去把脸上弄个疤啊,我给你十年时间,你能长成太尉家那姑娘的样子,我娶你!”
宫女嗤笑,道:“我呸!太尉家那姑娘不过是遇到了神医,换了张脸罢了!我若有钱,想换什么脸还不都是随我心情!?定比她还要国色天香!”
“你就做梦吧!人家太尉千金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也就你们这些女人因妒生恨。”
……
一时间,整个宫中都在秘密地讨论此事。
当然,大家都达成了默契。
主子在时,休战;主子不在时,强辩。
待这话题传到各宫主子耳朵里时,已经是多日之后的事情了。
此刻暂且不提。
程静书和厉北廷一同回了太尉府。
程静书直奔秦斓的院子。
厉北廷则去寻了程永安,未来翁婿俩关门也不知在谈些什么。
程静书只来得及叮嘱他们不要谈得忘了晚膳的时间。
她进屋时,程川昱和程梓珩都候在秦斓床侧。
程静书搓了搓手,捂着耳朵,等手回了温才敢靠近。
她怕自己将寒气过给了秦斓。
她仍是如常地喊着:“大哥哥,二哥哥…咦,三哥哥呢!?”
程梓珩刚想开口,程川昱抢先一步答道:“老三守了母亲许久,我见他脸色太差,让他回去休息了。”
“哦!阿娘怎么样了!?”
“你亲自去瞅瞅吧!府上请来的大夫说毒已经解了,能不能熬得过去就看今夜了。”
程静书蹙眉。
她上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搭上脉。
这脉象……
她问:“解药可还在!?”
“成王府就送来了一颗解药,以药丸化水,熬开了给母亲服下了,现在也就那药碗里可能还残留些药汁。”
“可否给我瞧瞧!?”
“就在你右手边小几上。”
程静书端起药碗,闻了闻,她道:“我去趟药炉,若无要紧事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可是这解药有何问题!?”
程静书沉吟。
屋内之人皆是她的至亲,在他们面前,她不需要装作若无其事。
她沉了脸,道:“阿娘的脉象看似恢复了正常,可仔细辨时,便会发现不对劲。我方才和王爷见过了陛下,据陛下所言,此解药是段哥哥以成王性命威逼贵妃才求来的。厉云承那个人,阴险狡诈,没有底线,视人命为草芥,很有可能在解药上动了手脚。我需要仔细研究研究这解药……”
“段秋月!?”程川昱问。
程静书点头,道:“此番又欠了段哥哥一个很大的人情。大哥哥,你若有空就去成王府偷偷看看段哥哥,告诉他陛下已起杀心,要他小心行事,若有机会就要逃,不必为我折了自己的一辈子,我还不起。”
程川昱拧了拧眉心,道:“小妹,这种不讨好的事儿你怎么就想到我了!?为何不让老二去替你说!?”
“二哥哥饱读诗书,儒雅谦恭,若要二哥哥去说此番话,那才是为难二哥哥。”
程川昱叹气,“小妹你心里的天平已经偏了!你已经不爱大哥了!”
“我去药炉了哈!”
程静书端着药碗就跑了。
程川昱:……
程梓珩难得笑了笑,拍了拍兄长的肩膀,道:“小妹让你替她去拒绝追求者,这体现了小妹对你的信任。证明你们之间才更为亲近,方才小妹所说的理由只是为了给我面子,真实原因是我不配,小妹怕我搞砸了。”
程川昱:……
他那么觉得今日的弟弟妹妹一本正经的言语下都藏着一两分摸不透的心思呢!?
总觉得自己被坑了。
可谁让他是老大呢!?
前方是地狱,老大不入,谁入!?
……
程川昱出门时正好遇到了谈完话的程永安和厉北廷。
程永安看了眼天色,道:“马上就要用膳了,你现在出去!?”
“父亲,我有点事。”
“何事!?家中如今不太平,你作为兄长,这个时候就别乱跑了。”
程川昱无奈道:“我受小妹所托去替她传个话。”
“何话!?”
一听到“小妹”二字,厉北廷也竖起了耳朵。
程川昱诚实道:“母亲能及时拿到解药全靠段秋月。小妹让我秘密给段秋月传个话,让段秋月及早脱身,不要为她折了性命,小妹说她还不起。”
程永安点头,道:“不愧是我的女儿,有骨气,懂得知恩图报!好!你去吧!确保段秋月的安全,他待你小妹不错,又对你母亲有救命之恩,理应是我程府的座上宾。若无去处,将人带回来安顿。”
“父亲!怎可将段秋月带回来!?陛下不会放过段秋月,若带回来,岂不是不打自招!?儿子并非怕程府受到牵连,而是不觉得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是个好的解决办法。人言可畏,我们自知与段少门主清清白白,可若旁人诬陷您勾结江湖势力,侮辱皇子贵妃,您百口难辩啊!”
“老大,你……”
厉北廷适时地开了口,道:“程大人,大公子所言并非毫无道理。这样吧,此事交于我,我去替静儿传话。”
“殿下,这怎么行!?”
“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本王虽不待见段秋月,但不否认他对静儿的付出。这份情,要么是静儿承,要么是本王承。作为男人,作为未来夫君,本王自私地希望这份情能由本王来承。静儿心善心软,对待忠心付出的下属都如同家人,若真让她去面对段秋月,只怕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中。我舍不得让她愧疚。”
诚然,这番话很让未来老丈人满意。
程永安拍了拍厉北廷的肩,道:“小女能得静王青睐,真乃小女之福,乃我程府之幸啊!”
“程大人谬赞了!我能遇到静儿,是救赎。若一定要说谁更幸运,那一定是本王。”
一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高门贵女,除了爹娘,成长路上还有三位兄长疼爱;
一个是出生就没了娘,又被爹抛弃,跟着不怀好意的师父师娘长大,成长路上危机重重,数次历尽生死的男人。
若非静儿出现,拽了他一把,他早已深处深渊,不愿出来。
所以,即便上一世,静儿杀了他,这一世他也愿意继续贪恋她的温柔和陪伴。
生死于他而言本就没有什么差别,他是因为遇到了程静书才想要好好活着,想要活得长久。
所以,他的因果,由来都是她一人罢了。
若仍由她结束,也不算负了他此生对她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