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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近这些闹心的事儿都尘埃落定后,程静书坐在王府院中,煮酒赏雪,回忆这段日子时才恍然发现,厉北廷那些日子的古怪言行都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么个不善言辞的内敛男子硬着头皮说出那些个风流浪.荡子才能说出的话,也真是难为他了。
程静书想清楚这些后,便拿着刚温好的一坛醉香妃,蹬蹬瞪跑到厉北廷的书房。
书房一众议事的下属很自觉地离开,像是对这种场景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很有眼力见儿地将空间留给了王爷和王妃。
程静书眨巴着眼,有些茫然。
这些下属怎么走得这么快!?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问厉北廷:“王爷,我不是打扰你们了!?”
厉北廷招手,道:“过来!”
“你们如果在谈正事,我可以一会儿再来的呀!他们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厉北廷放下奏折,笑道:“那可不行!委屈谁都不能委屈静儿。静儿想见本王,本王随时随地、无时无刻都有时间。”
程静书:……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这个男人怎么还在演!!!
演上瘾了是吧!?
她摩挲着酒瓶,道:“方才我想明白了一件事。程府刺客那案子前后,你变得很奇怪,总会说些和你性情不符的浪.荡言语。当时我只觉得害羞,如今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原来王爷是为了叫我不沉浸于那种绝望、悲伤和焦急。今日静儿就以雅音姐姐刚送来的这坛醉香妃为谢礼,感念王爷!”
厉北廷起身,一个大力就将姑娘抱到书桌上坐着。
门窗都大开着。
程静书觉得这般行径很不雅,非常不雅,极其不雅。
她挣扎着要下去,可男人双手撑在她两侧。
她完全不能动。
她无奈道:“您如今已经是摄政王爷了,能不能注意点儿形象!?”
“摄政王宠妻如命已是众所周知,若刻意保持距离,下人们还以为咱们夫妻不合,传出去又是一阵动荡。”
程静书:……
“静儿就打算用一坛酒打发本王!?这酒还是你自家的酒,一两银子都没花。”
“谈钱就很伤感情了吧!?王爷,这可是望京最热的酒,排队取酒的人都排到后年了,您现在能喝上一口已经很可以了好吧!?”
“是吗!?静儿尝过没有!?”
“尝过了。”
“好喝吗!?”
“好喝呀!”
“那静儿再喝一口,本王想看看是不是那么好喝。”
程静书:……
厉北廷提的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
她听到窗外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总觉得会被人瞧见。
她不欲多做争论,便如了他的意,饮了一口酒。
然,酒未入喉就被男人捏着下颚吻了上来。
酒本醉人,如此更醉。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此刻,程静书还面临着考验,等待着宣判。
她一路沉默地跟着厉北廷进了宫。
本有千言万语要问,却因着换衣裳的话题岔开了,便也不记得要问了。
此刻,再次踏入这飞檐走壁的亭台楼阁,她才像是回到了现实。
本以为能马上见到皇帝,却听闻皇帝去了贵妃宫中。
程静书蹙眉,道:“贵妃肯定又要给陛下吹枕边风了!这些个女人深居后宫也不知道安分守己,偏要去害旁人才能得安宁。”
厉北廷揉了揉她的发,安抚道:“没关系!”
两人差了宫人去贵妃宫中通禀,而后就在大殿外等候。
风,越发大了。
呼啸之势已现出鬼哭狼嚎之声。
厉北廷站在上风口,替程静书挡着。
程静书见他大氅猎猎作响,便拽着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后拉,道:“王爷,别以为寒毒清了就可以不爱惜身子了!你的内力还没有恢复,别还当自己是江湖第一高手!吹病了可怎么办!?”
厉北廷长臂一伸就将姑娘按进了怀中,纳入了大氅。
他道:“有些事,无论身体强还是弱,都得做。”
“可是……”
“别动!知不知道在男人怀里乱动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程静书:……
她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
为何厉北廷能在这金銮大殿前面不改色地说出这般孟浪之言!?
没多久,皇帝回来了。
厉北廷发现皇帝脸色不太好。
他开门见山,道:“陛下,太尉府遭刺客一案……”
皇帝摆了摆手,道:“朕知道了!朕累了,你们在外查案,大概还没回过太尉府吧?!成王已经将解药送去了,现在这时辰,程夫人应已服用!赶紧回去看看吧!”
程静书:……
厉北廷:……
程静书当真转身就要走,厉北廷给她使了个眼色。
他道:“陛下,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儿臣虽不在深宫长大,但在外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事,也许儿臣能为陛下分忧呢!?”
在外多年!?
皇帝灵机一动,问:“你在外多年,可有与江湖中人打交道!?”
“有。”
“那你可了解血骨门少门主,江湖人称‘白发妖孽’的段秋月?”
程静书本低垂的眉眼忽然就颤了颤。
厉北廷镇定许多,不答反问:“陛下要找段秋月!?”
“朕也不瞒着你了,段秋月抓了成王,羞辱了贵妃,让贵妃回宫报信。扬言朕若不下旨让成王把解药送出,便将成王的尸体送入宫中。你是没瞧见,贵妃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朕愤怒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待朕抓到把柄,一定要将段秋月碎尸万段!!!”
程静书道:“陛下,臣女疑惑。您乍闻此事,难道不惊讶于太尉府刺客一案的幕后主使当真是成王殿下吗!?您的重点在于段少门主!?”
“放肆!”
程静书跪下,坦然道:“臣女坦率,心里藏不住事儿,有一说一,若触怒陛下,还望陛下降罪。”
皇帝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反应过激,便缓和了语气,道:“朕自然知晓成王此举不妥,可段秋月藐视皇权、视南齐律法如无物,羞辱皇子、贵妃,便是羞辱朕,此罪更令人发指,该株连九族!!!”
厉北廷喃喃着:“株、连、九、族!?”
“是!北廷,朕虽有收编江湖门派的打算,但此刻还不到时候,若贸然派兵绞杀段秋月,恐会引起江湖中人的反感。现下,最好能以江湖人对付江湖人,你可有法子!?”
“陛下,若您在看完儿臣带来的证据后能依法处置九弟,儿臣兴许会有法子。”
“什么意思!?”
厉北廷将厚厚一沓证据呈递给宫人,宫人再转交给皇帝。
皇帝头疼欲裂,吼道:“朕累了,这些东西日后再看!”
“陛下还是现在就看吧,兴许看完后您就不这么着急为贵妃母子讨回公道了。”
皇帝伸手将证据挥了一地。
一本万人血书被摊开。
皇帝余光瞥见,情不自禁地让宫人拾了起来。
看完万人血书所奏之事后,他脸色愈发黑沉了。
厉北廷道:“陛下,这只是冰山一角。写下万人血书之人皆是被九弟糟蹋的姑娘的父母,更荒唐的是,九弟竟还有龙阳之癖,也糟蹋过男子。这里面最小的孩子只有三岁啊!三岁的孩子懂什么!?他们咿呀学语,蹒跚学步,睁开眼睛盼望着看到这人世的美好,却只看到了人心的残暴。九弟毁了一万多个家啊!这些父母往后怎么活!?”
程静书是头一次听说此事,她气得额上青筋都迸了出来。
厉北廷悄悄地握了握她的手。
厉北廷继续道:“陛下,您好好看看这些证据吧!儿臣和静儿先行告退。段秋月此人,儿臣有所耳闻,您未做决定前,他会留着九弟的命。只是他那个人做事向来随心,若您如不了他的意,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然怎会落一个‘白发妖孽’的名号呢!?”
“你这是在威胁朕!?”
“儿臣不敢!威胁您的人是段秋月,儿臣只是替陛下分析利弊,劝陛下及时止损。”
说罢,厉北廷便牵着程静书的手离开了大殿。
风一吹,程静书的脑袋愈发疼了。
她捏了捏厉北廷的手,道:“王爷,方才那样忤逆陛下,会不会不太好!?”
“静儿比起本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一样,我以后又不需要混朝堂,可王爷你需要啊!”
“不怕!”
这段日子,他对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不怕”。
“天威难测,方才我真替你捏了一把冷汗,生怕陛下一怒之下对你做些什么。”
“若陛下真要杀了本王呢?!”
“那静儿有两条路可走。其一,弑君救夫;其二,黄泉先探路。”
厉北廷的心猛然抽了一下。
心跳和呼吸全都乱了节奏。
他停了下来,将姑娘拉到无人能见的廊柱后,问:“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心而出。
她本说得正正经经,心无旁骛,可此刻也叫他搅得有些紧张了。
他按着她的肩膀,道:“说。”
程静书突觉口干舌燥,干巴巴道:“静儿有两条路可走。其一,弑君救夫;其二,黄泉先探路。”
二更来啦来啦!
就问你们小狐狸今天这句话飒不飒?
“要么弑君救夫,要么先探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