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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北廷咳了咳。
西凌这次总算聪明了一回。
他明显感觉到了主子的不悦。
他打断了管事,道:“您快去备酒菜吧!我家公子和夫人都饿了。”
“夫人!?”
他似乎有些讶异。
厉北廷嗤笑了一声,黑眸冷厉盯着管事。
特么的!
这是什么语气!?
静儿都在他怀里了,这管事还敢这么正大光明地看!?
就算不是夫人,这关系也昭然若揭了吧!
管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躬身赔礼,道:“抱歉,公子,小姐,我没有恶意,只是我这小店头一次来了像您两位这样容颜出众的客人,一时看得有些挪不开眼了。不过公子,您放心,我纯属欣赏,绝无其它的意思。我…我已有心上人了。”
被排除在两位容颜出众的客人之外的西凌觉得迷之尴尬。
他应该一人独坐一桌。
被人说孤独,也总比直面这出众的容颜好得多。
他自问长相还称得上英俊,可也耐不住要和主子这谪仙之姿作比啊!
仔细想想,谁又能和主子这谪仙之姿相提并论呢!?
普天之下,或也仅有血骨门的段少门主有一拼的可能。
但……
这唯一的对手行事又太过狠厉,长相太过阴柔,透着股邪。
还是没法和自家主子比。
这么想着,西凌又得到了心灵的平静。
他比不上门主,乃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
实在没必要因此感伤。
……
管事转身去备酒菜。
他喃喃着:想来也不可能这么巧,东家若来巡店,主子肯定会随行。东家是个黄花闺女,方才那姑娘却已经嫁人了,定然不是了。那…比方才那位姑娘还要容颜倾城的,那会是一番什么样貌啊!?大概一出现就能夺走所有人的呼吸吧!
他摇了摇头,甩去这些没用的猜想。
他还是好好经营小店吧!
等他做得出色了,他肯定有机会能见到那传闻中的东家。
……
管事已经走了。
程静书却还噙着一抹淡淡笑意。
她都多久没对他笑了!?
厉北廷捏了捏姑娘的手,问她:“很高兴!?”
程静书“嗯”了一声。
厉北廷眼皮一跳,道:“因为酒还是因为人!?”
西凌忍不住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主子这醋喝得也太明显了吧!?
他还以为如主子这般的人物即便真吃了醋也会万般遮掩,不会叫人轻易看出,自然也不会轻易承认。
没想到,这么直白!?
他这样坐在一旁看主子的戏会不会不太好!?
但他现在如果起身离开,会不会更明显!?
西凌陷入了纠结。
厉北廷自是不清楚西凌丰富的内心活动,因为…他自己此刻的内心活动只怕比西凌还要丰富多彩。
他看着慵懒的小姑娘,等着她的回答。
小姑娘大抵也是被他这问题惊了一惊,黑眸有一瞬的滞怠。
她眨了眨眼,问:“王爷是何意!?”
厉北廷反问道:“你是何意!?”
你对一个卖酒的男子笑得那么开怀是何意!?
程静书愈发不解了,道:“不是王爷要带我一起来喝酒的吗!?”
“是。”
“不惑酒馆也是王爷选的酒馆对吧!?”
“嗯。”
“那…王爷在不高兴什么!?”程静书睁着大眼睛,那眼睛里有七彩光晕在流转。
厉北廷忽然有些泄气。
他道:“本王没有不高兴。”
“王爷明明就生气了。”
“本王没有!”
“行吧!”程静书觉得这是个没有什么意义的话题。
她认定厉北廷生气了,厉北廷却不愿承认。
她仔细点哄就行了。
瞧瞧,她多善解人意。
程静书指着这酒馆问:“王爷,你觉得不惑酒馆如何!?以后会成为南齐最好的酒馆吗!?能在南齐各地都开上分店吗!?”
厉北廷道:“不怎么样。”
就冲着那不懂事的管事,这酒馆能好吗!?
若非见静儿已经有了兴致,他定会起身走人。
奈何酒菜已点,他也落了座。
他做不出这么有失风度的事情。
程静书蹙眉,像是有些委屈,道:“不怎么样吗!?静儿觉得很好呀,这名字取得颇有意境,酒馆的整体风格也让人很舒服、很放松。还有呀,这祈愿的纸灯和七彩的灯光,你不喜欢吗!?多梦幻啊!感觉在这里,一切不顺都能得到安抚,你不觉得不惑酒馆是一个非常治愈人心的地方吗!?”
厉北廷道:“既是酒馆,酒的品质才是最重要的,环境都在其次。”
“不不不,我分析过门庭若市的那些铺子,大部分都是环境和品质俱佳。”
“等酒菜上了再做评断,此刻断言,为时还尚早。”
程静书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她皱了皱鼻子,去问西凌,“西凌,你说不惑酒馆好不好!?”
西凌:……
他只是一个还没有进入暗卫队的小喽啰,他能得罪谁!?
得罪程小姐还是得罪主子!?
西凌内心嗷嗷叫天。
忽然…灵光一闪。
楚衣曾提点过他。
情非得已时,宁愿得罪主子也不要得罪程小姐。
嗯……
既然如此,西凌毫不犹豫地站在了程静书这边,由衷地赞叹:“夫人,这是属下见过的最好的酒馆。若这酒馆开在属下的家附近,属下必定日日都要来光临。酒菜如何暂且不谈,就冲着这气氛、这风景,属下都觉得值。”
程静书不停地点头,从男人怀里钻了出来。
她坐到了西凌那侧,和西凌聊得不亦乐乎。
厉北廷:……
难道是他的问题!?
他方才的回答虽说的确带了点儿情绪,但那么丁点儿的情绪还不至于能影响他的判断。
他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怎么就惹得这小姑娘不高兴了!?
不高兴的人该是他吧!
抛弃了原则,带着姑娘来喝酒,想尽法子逗她展颜,她却像是毫不领情似的……
厉北廷有些憋闷,暂时也不打算去哄了。
正好,菜还未上,酒先端上了桌。
不知是不是知晓自己讨人嫌了,来送酒的换了个人,不是先前那个管事了。
厉北廷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就悉数灌了进去。
程静书余光瞥见,整个人都惊呆了。
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就被男人这幅喝酒的妖孽风流范儿给镇住了。
她怎么不知道,自家王爷连喝酒都喝得这么勾魂儿!?
这简直就是一张活生生的美男醉酒图啊!
还是千金不换,价值连城的那一种。
程静书喉咙狠狠地吞咽了一下。
这幅画面似乎和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什么场景缓缓地重合了。
是了。
上一世的厉北廷是极爱饮酒的。
她最常看到的画面就是厉北廷坐在特制的椅子,沉默地灌着酒。
对,是灌。
那时候她怎么就没察觉到他的心事,他的为难,他的痛苦,他的绝望呢?
那时候她怎么就没被他饮酒的样子蛊惑!?
为什么,她就不能对他好一点呢!?
程静书绞尽脑汁,很想在悲剧横生的上一世寻到哪怕一丝一毫她曾温情相待过他的的影子。
她想了许久许久,终于在那一团黝黑的记忆中寻到了一片救赎的碎片。
似乎,那也是一个这样的夜。
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肆意地刮着。
那夜没有祈愿的纸灯,没有七彩的光晕,没有喧嚣的酒客,有的…只是残忍的月光。
她那段时间着了凉,夜里总是睡不安稳。
她披着大氅起身如厕,见到了坐在她院子里饮酒的他。
她虽然极力压抑,也不敢回想,但的确那时候从睡梦中醒来,脑袋还未恢复清明。
她见到厉北廷时第一反应是:天啊,这是哪里来的神仙,也太美了吧。
那个男子,上一世,断了腿、毁了容,背对着她坐在轮椅上饮酒的样子都担得起一声“美”。
可见,她上一世那样误会他,那样折磨他,不仅仅是眼瞎了,更是心盲了。
她一步步朝着那个饮酒的男子走去。
她脚步下意识地放轻了,像是怕惊着了他似的,可她还是被他发现了。
男人扭头见到她。
那双露在半月形面具之外的、湮灭了光芒的眸子忽然就鲜活了起来。
他笑着说:“静儿,怎么出来了!?冷不冷!?”
她像是被那笑容蛊惑了,心也跟着颤了颤,头一次没有和他针锋相对,而是乖巧答着:“冷。”
厉北廷立马就将自己的大氅脱下,递给了她。
那时的她还不知晓为何他的大氅总是比她的厚实,为何他在夏日也要披着大氅。
她裹着带着男人体温的大氅,很快就觉得暖。
男人眉宇发梢都透着她看不懂的明媚,眸中大抵还有一些被酒气氤氲的红。
鬓角几捋发不羁地随风飘着。
她忽然就指着他的酒坛子,道:“给我喝点儿。”
“静儿生着病,不可饮酒。”
“我想喝。”
“静儿……”嗓音近乎染上了哀求。
“王爷,你不是说就算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也会去给我摘吗!?现在我只是想喝酒你就这么吝啬,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男人无奈倒了杯酒递给她。
浅浅的一杯,还重复着提醒:“你尝尝味道就好,不要贪杯。”
可惜,她醉了。
醉得忘了仇,忘了怨,忘了自己是个遭了满门抄斩唯一幸存下来的嫁给了灭门仇人时时刻刻都要伺机报仇的、活得很累很累的姑娘。
嗯,请看下回分解。
他们的上一世其实也不是全是冰渣渣,冰渣渣里也有一丝丝甜。
大家放心,王爷还是会知晓上一世的事儿,不然静书始终无法安心。
慢慢就会告诉王爷,静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