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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书和厉北廷商量一番后,一致决定继续朝着望京城赶路。
厉北廷收到的秘信中已经言明,厉云承哭求陛下将程静书赐给他,程永安也同样苦求陛下不要将女儿赐婚给厉云承。
当然,程永安不会把话说得那么明显。
他只是站在一个老臣的角度,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以不想过早将宝贝女儿嫁出去为理由、以不想高攀成王殿下为理由,游说陛下。
一个是爱妃的独子,也是自己的爱子;一个是朝堂重臣,是南齐的肱骨。
南齐皇帝一时间也陷入了两难。
谁都不肯得罪。
奈何,贵妃夜夜吹着枕边风。
他有心抵挡,但入了夜,熄了灯,落了帷帐,爬上了床,很多事情就变得身不由己。
这夜。
望京不似北方那样寒冷,未曾有鹅毛大雪,也没有银装素裹。
月光皎洁,静静地洒向清和殿院内的花花草草。
屋内,笙歌不断,隐约可见贵妃舞姿曼妙。
来来往往的婢女和内侍都面带微笑,干劲十足。
万岁爷这段时间夜夜宠幸自家主子,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脸上也有光。
在后宫一贯如此,有时候你自身优不优秀不重要,跟着什么主子才重要。
主子和下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下人们都盼着主子好。
那么主子怎么才算好!?
自然是越能讨得万岁爷欢心越好。
万岁爷来得越勤,他们就越有干劲。
此刻,听着吴侬细语,偶尔瞥一眼那弱柳柔腰。
他们就忍不住笑。
万岁爷和自家主子的感情可真好啊!
嫌少见到万岁爷这么迷恋同一个女人。
她们近日在宫中走路时,摇摆都挺得比别宫的下人直多了。
嗯……
主子们攀比,下人们也都有样学样。
这些事情,寝殿内的两人自然没有闲心去想。
贵妃,便是成王厉云承的母妃,此刻正轻解罗裳,纱衣加身,为皇帝表演舞蹈。
她在宫中多年,早就将男人这种生物研究得非常透彻。
男人嘛,就喜欢女人又矜持但又不失风情。
平日希望你是清纯的白月光,夜里就盼着你是风情万种的美娇娘。
这个风情万种呢,也需要一个度。
贵妃便很好地把握住了这个度。
所以她才脱颖而出,所以很多后宫中的女人明明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抓不住皇帝的心。
贵妃勾了勾唇,纤细腰身如蛇一般灵活扭动,吸引得皇帝的眼睛都直了。
贵妃迈着小猫步朝着皇帝走去。
走着走着就被皇帝拉到了腿上。
坐着坐着就被拐上了床。
“陛下……”
吴侬细语简直要把皇帝的骨头都叫酥了。
皇帝直接将贵妃压在了身下。
贵妃却没有立刻就范。
她单手抵住皇帝的胸口,五指灵活地摩挲着。
若说是拒绝,更像是…调情。
她睁着那双水眸,含情脉脉地看着皇帝,道:“陛下,别急。”
“爱妃,朕等不及了……”
“可是…臣妾实在没有心思,臣妾怕怠慢了陛下,不能让陛下尽兴。”
“怎么了!?”
“还不是云承那个没出息的孩子!”说到这里,贵妃狠狠地叹了口气,道:“那孩子从小在咱们身边长大,得陛下言传身教,一直都非常乖巧懂事,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就一门心思要娶程家那个小姑娘。这么多年,云承没求过臣妾什么,这次为了终身大事苦苦哀求臣妾,臣妾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晓这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但作为一个母亲,臣妾只想让孩子如愿。”
皇帝叹气,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
他道:“朕也愁啊!你说云承没求过你什么,他不也一样没有求过朕什么吗!?也不知程家小姑娘有什么魅力,竟把朕最宠爱的儿子的心给偷走了。朕也想成全云承,可朕不只是一个父亲,朕是南齐的王,朕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是程大人不愿意吗!?”
“嗯。”
贵妃吐了吐舌头,不经意流露出小女儿的清纯萌态。
皇帝的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贵妃咬唇,委屈巴巴地问:“陛下,程大人是不是瞧不上咱们的儿子啊!?”
“他敢!”
“那程大人为什么不同意?”
“贵妃,程大人年纪大了,家中三子一女,对小姑娘宝贝得很。他已开了口,说他们夫妇俩不想过早地把女儿嫁出去,还想留女儿几年。”
“陛下信吗?”
皇帝顿了顿,道:“信。”
“臣妾不这么觉得。臣妾的女儿若是遇到良人,臣妾肯定愿意成全。做父母的都盼着儿女好,怎么会因为私心去拦着儿女们幸福!?陛下,程大人那番话会不会是推辞啊!要不臣妾去拜访一下程夫人,从侧面打听打听程家对这门婚事的意见。”
“胡闹!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贵妃摇头,水眸中当真藏了水,哽咽道:“臣妾不在乎,臣妾只想云承和程家小姑娘能有情人终身眷属,就像…就像臣妾和陛下这样。人这一生遇到合适的人不难,遇到喜欢的人不难,但遇到又合适又喜欢又每天都有铭心刻骨感觉的人却很难。臣妾很幸运,年少时就遇到了这一生最重要的人,臣妾希望能把这份幸运传递给云承。”
“爱妃说的那个重要的人是?”
“是陛下!”
贵妃动情地抱住皇帝的胳膊,一头柔顺的乌丝就铺散在床上,撩得皇帝心尖尖儿都痒痒的。
她吸了吸鼻子,道:“陛下,臣妾受点委屈没关系,臣妾想看看他们对云承有什么不满意,臣妾也好私下里让云承改改。”
“朕的儿子还需要去迎合旁人!?笑话!云承就是最好的!”
贵妃低眉,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笑意。
她道:“陛下宠爱云承,自然看云承千般万般好,但旁人就不一样了。程大人拒绝这门亲事,要么是对云承不满意,要么是对亲家不满意。程大人一心为国,骁勇善战,功勋在朝堂上无人可比,谁见了他都要敬三分,他自然不会对亲家不满,那剩下的可能性便只有云承了。”
皇帝若有所思。
贵妃继续道:“陛下,臣妾是个女人,能做的不多。起初,臣妾也不同意这门婚事,倒不是觉得程家姑娘不好,而是觉得强扭的瓜不甜。云承若娶了程家小姑娘,自然要和程家打交道。程大人若不待见云承,这小两口日后还要吃苦,可后来啊…臣妾就不劝云承了。陛下知道为何吗!?”
“为何?”
“云承那傻孩子跟臣妾说,‘母妃,很多人都羡慕儿臣出身皇室,吃穿不愁,自带富贵,可其实这些都不是儿臣觉得自己最幸运的地方。儿臣最幸运的是出生在一个充满爱意的家中,母妃和父皇伉俪情深,这才是身为子女不可多得的福气。儿臣自小就发誓要像父皇一样,娶一个真心相爱的女人,相濡以沫度过一生。儿臣如今找到了这个人,儿臣想牵着她的手陪她走过漫漫人生路,儿臣想在每个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她温柔的眉眼,儿臣想给她正妻的地位,儿臣想给她一个独一无二的家。’”
说到这里,贵妃竟潸然泪下。
皇帝亦有些动容。
贵妃继续道:“陛下啊,云承都这么说了,臣妾怎么忍心拒绝一个孩子赤诚的爱意!?他早前便和程家小姑娘相识,两人互生情愫,已经约定好要携手一生。陛下,臣妾知道您的为难,也会继续安抚云承。臣妾能做的就是让云承变成程大人心仪的女婿模样。这样一来,程大人若能主动松口,自然是最好了。”
皇帝叹气,道:“是朕平日太给这些人长脸了,纵得他们都不知道谁是君,谁是臣。朕若赐婚,谁敢抗旨!?”
贵妃心里抖乐开了花,面上却不见丝毫欢喜,反而有些愁容,劝着:“陛下,您千万别因为小事动摇国本啊!”
“动摇国本!?哼!他程永安有这么大的能耐吗!?若非朕给他机会、倚重他,他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嫌弃朕的儿子!?”
“陛下!您别动怒。程大人一贯克己复礼,刚正不阿,精忠报国,或许他真的只是舍不得女儿。”
“哼!最好是这样!”
贵妃就事情差不多已经成了,便小手碰了碰皇帝的喉结,笑道:“夜深了,陛下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让臣妾伺候您就寝吧……”
咿咿呀呀……
摇摇晃晃……
又是一夜过去了。
皇帝晨起上朝时,又有人旧事重提,称成王殿下和太尉千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应尽早定亲。
对此,皇帝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态度,只说:“太尉千金年纪尚小,此事容后再议。”
下朝后,心腹内侍道:“陛下,您何不成全成王殿下!?”
“你也觉得本王应该赐婚?”
“奴才不敢。”
“有什么话就直说,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恩典。那奴才就大胆说上几句,今晨清和殿那位心情很不错,大手笔赏了下人不少好物件。那些下人也都是张扬的性子,见了人就显摆,如今宫里都传遍了。听说那位主子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成王殿下和太尉千金的婚事成了。奴才还猜着兴许是陛下改变了主意,应了成王殿下,不曾想……”
后面的话,内侍未说,但意已昭然。
不曾想,竟是贵妃娘娘的臆想。
嗯,厉云承真不愧是实力演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