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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北廷扯开姑娘,用被子将她包裹地严实,这才翻身下床。
他啊……
得去冲个凉。
他还要寻个理由支开楚衣,不然楚衣又要叽叽歪歪了。
一个身中寒毒的人,一个重伤未愈的人,怎么能在大冬天里冲冷水澡呢!?
厉北廷也知道这不合适,但……
他不冲凉是不行了……
他刚穿好衣裳,扣子还未扣上就感觉身后贴上了一具滚烫的身躯。
厉北廷浑身紧绷,道:“放手!”
姑娘哪里听得进去!?
她沉默着,小手却在肆意作乱。
她是醉了,能肆意妄为!
可厉北廷很清楚,他没有喝酒,他没有醉!
他若不阻止,这件事就是他的错。
厉北廷捏拳,手背上和额前的青筋都已经迸出,瞧着骇人得很。
程静书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忽然就感觉到眼前男子的男人味儿忽然爆棚!!!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就是本能地循着内心深处的渴望抚摸着男人……
厉北廷简直绝望。
他又不能对程静书下狠手。
这姑娘这样柔软,也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他怕力气使得太大了会直接捏碎姑娘的骨头。
厉北廷转过身,他试图跟程静书讲道理,他说:“静儿,你冷静一点,还有半碗醒酒汤没喝,本王喂你喝完好不好!?你现在所有的举动都是因为你饮了酒,这不是你真实的想法,等你酒醒你一定会后悔的。本王,不想你后悔。”
“不要……”她声音含糊不清,唇瓣就在男人身上游走着……
厉北廷呼出一口气,狠心拎着她的胳膊把她整个人轻轻地扔到了床上。
他板着脸,压抑自己的欲,认真教训道:“姑娘家要矜持!程静书,你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姑娘蹙眉,费力地在褥子里挣扎。
男人不再回头,抱着外套就疾步往外走。
楚衣听到“吱呀”一声,好奇往房间那儿看。
没多久,他就见着自家主子只着里衣,抱着衣裳,颇有些“慌不择路”的样子。
难得啊……
难得见到这般不修边幅、不复镇定的王爷!
他还没来得及“嘲笑”一下厉北廷,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咚”。
自家主子的反应比他快多了。
他还没抬腿,厉北廷就已经冲回了房间。
楚衣觉得王爷今夜是逃不过程小姐的魔爪了。
他觉得先前准备的药可能不够!
屋里那两个人啊,都是一身伤,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
屋内。
程静书挣脱不得,烦躁一滚,连人带被子一起摔下了床。
虽说褥子起了一定的保护作用,但她还是疼。
厉北廷进屋就瞧着姑娘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掉。
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她衣衫不整,白皙的肌肤泛着粉……
厉北廷眼神一热……
他呼出一口气,尽量柔声道:“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地上凉。”
程静书瘪嘴,扭过头,完全不想理会厉北廷。
她用无言来抵抗。
厉北廷叹气,哄着:“静儿乖,别闹了!本王今夜真的太累了,你乖乖喝了醒酒汤,乖乖睡觉好不好!?明日要打要罚都随你。你若真想…就等你清醒的时候清清楚楚地告诉本王,本王绝不会拒绝你第二次。”
程静书仍是不理会。
她转了个方向,背对着厉北廷。
她要将无声的愤怒进行到底。
厉北廷本想扳过她,可一凑近就清晰看到姑娘背后那道疤……
那是他亲手刺的血窟窿。
一瞬间,厉北廷心里所有的不安分、所有的旖旎都退散了彻底。
他双眸仍是红着。
当日一剑刺入姑娘背后的情景不断在他脑海中上演。
他的手都在颤抖着。
他这半生,持剑杀人,习以为常。
可刺静儿的那一剑,是第一次他的剑上染上了至亲至爱的血。
他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哪怕这姑娘已经忘了。
但事实就是事实,他记得,他不能装傻。
他的手轻轻碰了碰姑娘背后的疤,问:“疼不疼!?”
程静书往外挪了挪。
厉北廷自顾自地道:“虽然结痂了,但肯定还是很疼吧!?”
“静儿,以后本王会加倍对你好的。”
“本王会用余生来补偿你。”
“这样,你能不能原谅本王!?”
……
程静书忽然转过身,咬词依旧不轻,酒液还在作祟。
她问:“你…你说要补偿…补偿我!?”
“嗯。”
“做什么都可以!?”
“嗯。”男人的嗓音愈发低沉了,透着程静书读不懂的恸。
程静书眼眸一亮,道:“那我们继续吧,你不可以再推开我了……”
厉北廷:……
悲伤的氛围一下就消散了。
厉北廷哭笑不得。
这姑娘真是刚正不阿、铁血将军、当朝太尉程永安程大人的女儿!?
难不成真是因为家中男丁兴旺,小狐狸自小跟着哥哥们一起长大,所以如此奔放!?
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不不不!
不能说出去!
小狐狸的这一面只会、也只能被他见到。
其余人,休想。
觊觎着,杀之!
厉北廷摇头,道:“这件事不可以。”
“为什么!?”
“也不是不可以,是现在时机不对,怕你日后后悔。”
“大丈夫敢作敢当,有什么好后悔的!?”
“姑娘,你是个姑娘啊!”
“是啊,我是个姑娘都不怕!你怕什么!?”
厉北廷扯了被子盖住姑娘,道:“本王承认不如你。”
程静书爬上了床。
她背对着厉北廷蜷缩一团。
厉北廷叹气,不忍心将她一人丢在这里。
他去洗漱了一番,又强行给姑娘擦了擦身子。
姑娘也随他去了。
他端来重新温过的醒酒汤。
程静书不想喝。
厉北廷威胁:“还想让我用那种方式喂你喝!?”
姑娘咧嘴,道:“好呀!”
厉北廷扶额。
他就不该说这句话!
他忘了自家姑娘是个独树一格的小姑娘,不能以常理待之。
最终,他还是妥协,以唇渡之。
一碗醒酒汤药,喝了半个时辰。
许久之后,清醒的程静书想起这一幕,控诉男人就是故意的,什么喝醒酒汤呀,明明就是想趁机亲吻。
男人可不承认,只是温柔捏了捏她无暇的脸,道:“静儿,宿醉不解酒,第二日会疼痛欲裂,本王是为了你好。”
明明已经相信了这个说辞,但程静书仍是嘴硬,道:“谁知道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您自己好,反正你这人看着正经,可其实……”
“怎么!?王妃不喜欢!?”
程静书羞涩一笑,咳了咳,道:“别胡说,暗卫都听得见。”
“他们会当做没听见的。”
“那也很难为情。”
“本王还以为静儿早就习惯了。”
“永远都不能习惯。”
“那……”一身锦衣华服,刚从朝堂上下来都没来得及换官服的男人凑近了姑娘,唇瓣若有似无地触碰地姑娘的红唇,道:“这样不是很…刺激吗!?”
程静书在一记热吻中迷失了自己,只晕晕乎乎地想着:这男人越来越厚脸皮,越来越不正经,好想念初见时那个克己守礼的、浑身都透着禁欲气息的面具公子呀!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说回现在。
得了好几个吻后,不知是折腾得累了还是醒酒汤起到效果了。
程静书打了几个哈欠就睡着了。
听着深处绵长均匀的呼吸,厉北廷总算放心了,也松了口气。
这一夜,他们都睡得很沉很沉。
天明时,楚衣没有来打扰。
午后,楚衣依然没有来打扰。
光是看着那两人并肩睡着时投在窗台上的影子,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还记得那时候,程小姐还不受自家主子待见,在山洞前暗戳戳地让自己帮忙的情形。
如今,程小姐应是不需要自己了。
他也算功成身退。
……
苍穹一点点被黑暗浸透。
楚衣端着镇民送来的排骨藕汤,坐在院子里赏雪。
出乎意料地,午后没多久天空就飘起了雪。
起初很轻很薄很小的一片片,逐渐变大……
在望京的确见不到这样的鹅毛大雪。
楚衣喝了大半才听见屋内有动静。
他放下碗,拢着大氅,几个健步就从院子里踏过。
刚想出声时便听到了程静书的一声尖叫。
楚衣摸了摸鼻子,心想:我还是继续去喝我的排骨藕汤吧!这烂摊子就让主子自己收拾。
……
屋内。
程静书未睁开眼就伸了个懒腰。
双手双腿都觉得碰到了什么不该属于自己床榻上的…东西。
她侧目一看。
天啊!
她下意识尖叫出声。
这声音自然也叫醒了睡得很沉的厉北廷。
厉北廷倒没什么惊诧,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道:“早呀,静儿。”
早呀,静儿!?
早你个头啊!
程静书简直想要吐血。
她拉开被子往里面看了看。
这不看也就算了,一看…吓一跳啊!
她衣衫不整啊!
她胸口还有红色的印子!!!
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她不是傻子。
她用被子捂着自己,指着厉北廷,道:“你倒是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在我床上!?我们为什么会谁在一起!?”
厉北廷单手撑着脑袋,侧对着盛怒的姑娘,问:“怎么!?静儿这么快就忘得干干净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