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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书看了眼逐墨。
逐墨没有看她,而是…目光深幽地盯着许慕。
许慕愣是没再提起称呼的事儿了。
许慕问程静书:“程小姐,这位公子是!?”
“与你无关!”
程静书还未回答,逐墨就冷冷吐出了四个字。
许慕忍着没有发作。
可程静书依然看到了他额上弹跳的青筋。
许慕道:“军营重地,若公子没什么要事,还是不要入内的好。”
“许监军就是用这种态度迎接来帮你们的人!?”
“帮我们!?”
程静书此刻就知道了逐墨的打算。
她很配合地高声开口:“对啊,许监军竟不知这位公子就是逐墨门的尊主逐墨公子吗!?”
士兵们几乎全被吸引了,都探头朝这边看。
许慕脸上无光。
程静书道:“逐墨尊主是江湖三大门派之一逐墨门的创始人兼门主。尊主心系苍生,曾言自己身为南齐百姓,自然要为南齐出一份力。如今戎国滋扰我国,就连年迈的程太尉都亲自披甲上阵,他自然不能落于人后。故而,逐墨尊主便出现在了此处。”
许慕心里一惊。
若这人当真是逐墨尊主,那他的计划岂不是要被打乱了!?
若这人不是逐墨尊主,那程小姐为何要撒谎骗人,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许慕问:“这么大的事情,我从未听说。程小姐,此事主帅知道吗!?你确认过逐墨公子的身份吗!?”
居然怀疑阿墨的身份!
程静书夸起逐墨来,向来不嫌多。
她信手拈来:“许监军,素闻你寒门出生,自小用功,静书佩服。您未涉江湖,但也应听说过逐墨尊主气度不凡、矜贵优雅,面覆玄冰石打造的玄色面具,不出手就能用眼神秒杀敌人。
这样的人,难道不就是你眼前的人!?放眼整个南齐,你还能找到第二个够格得此形容的人吗!?静书愚钝,静书是找不到的。”
逐墨眸中有温柔细流,缓缓流淌。
许慕的目光在程静书和逐墨两人间逡巡着。
他听到了士兵们的议论。
“那位戴着面具的男子当真是逐墨门尊主!?”
“听说逐墨尊主很厉害啊!若他真是来帮咱们的,那我们就是如有神助了。”
“是啊!逐墨尊主身后还有一整个逐墨门呢!”
“程小姐真厉害,连这样的人都能请来!”
“你没听程小姐说吗!?逐墨尊主是看在咱们将军年事已高,却还为了老百姓挂帅出征,他被感动了所以才来的!”
“将军确实不容易!那天我偷偷瞧了瞧,将军双鬓都生华发了。”
“将军有大义,这一生为南齐付出颇多。”
“我最佩服将军了!”
……
许慕咬牙。
事情不该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啊!
许慕吼了一声:“交头接耳做什么!?都不需要练兵了是不是!?”
众士兵立马回到各自的位置。
仍还有好奇的士兵偏着脑袋去偷瞄逐墨和程静书。
许慕脸色阴沉地带着他们俩去了主帅营帐。
程静书开心地在外喊着:“小女子程静书求见程将军。”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帘帐就被拉开。
程永安一身铠甲,威武不凡,眸中那点惊喜很快被愤怒替代,吼道:“你来干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平日真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了!”
程静书唇瓣张了张,还未来得及解释,逐墨就开了口。
他朝着程永安鞠了一躬,道:“将军莫怪。我朝与戎国交战,在下也想出一份力,这才央求程小姐带在下前来。”
程永安仍是狠狠地瞪了程静书一眼。
程静书瘪嘴道:“爹爹,我渴了。”
“你活该!”
“爹爹!”
“这里没有爹爹!”
程静书改口很快,道:“将军!”
“进来吧!逐墨公子也一起进来。”
程静书和逐墨就进去了。
许慕跟在后面。
程静书觉得不自在。
她不喜欢许慕。
她还想跟爹爹说说悄悄话呢!
于是,她便对许慕说:“许监军,你可以回避一下吗!?我和将军多日未见,家中母亲兄长有些体己话让我带给他。”
这是人之常情。
许慕也不好拒绝,便说:“如此,那我就先带逐墨尊主下去休息了。”
“阿墨不用走的啊!”
“为何!?”
“阿墨不是外人。”
程永安轻咳了一声。
程静书会意,便解释:“我的意思是,阿墨和我大哥哥是挚交好友,他、司马哥哥、大哥哥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阿墨不需要回避。”
逐墨:……
他何时与程大公子一起长大了!?
许慕离开。
……
程永安给女儿和逐墨倒了杯水。
过了会儿他才开口,道:“你不该那样和许慕说话。”
“他心怀叵测,我这样对他都是客气的了。”
“小书!”
“知道了!我不说了。”
“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明日天亮你们就离开。”
程静书放下水杯,道:“我不走!”
“听话!这是男人的战场,你一个姑娘家混在军营像什么样子!?别说会有危险了,你这事儿传出去,以后还想嫁人吗!?”
“阿墨又不会在意!”
这是她未经思考就冒出来的一句话。
这是真心话。
逐墨含笑看着她。
她:……
恨不得挖个地洞,然后钻进去。
再看程永安。
老父亲气得都要捶足顿胸了!
这是哪家的傻女儿!?
肯定不是他老程家的!
程永安叹气,问:“你娘知道你来了吗!?”
“不知道。”
“趁早赶回去。你娘身体不好,若知晓我带着老大和你一起上战场,还不知会如何呢!你现在也不小了,行事前要三思,怎还和从前一样冒失!?打仗是会死人的,不是什么新鲜稀罕的玩意儿。你明不明白!?”
“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程静书站了起来。
她说:“若军营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会离开,但我会一直守着,直到您凯旋回朝。您发火也没用,我意已决。您一定要小心许慕,许慕是左相安排监视您的人,他未必盼着南齐能胜。”
“闭嘴!”
程川昱巡营回来就听到了小妹和父亲的争吵。
他取下头盔,匆匆而入。
短短数日,他已经黑了不少,也结实了不少。
程静书看到大哥,很是热情地上前给了大哥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川昱道:“脏!大哥身上都是汗。”
“我又不嫌弃你!”
程川昱低声在她耳边说:“总算等到了你平安的消息,这些日子大哥一直心神不宁,被爹爹教训了好几次了。”
程静书笑,也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小妹我福大命大,再说了,我还有阿墨。是阿墨送我来的!”
“没受伤吧!?”
程静书摇头,暗戳戳地告状:“爹爹刚才也骂我了,还赶我走!”
兄妹俩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
程永安拍了拍桌子,道:“小书,你求你大哥替你说情也没用,你必须走!”
“我不走!”
“你不走,我让人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程静书气成了河豚。
逐墨适时开口,仍是恭敬得很。
他说:“将军,程小姐身负岐黄之术,既来之,则安之。在下愿以性命作保,定不让她胡作非为,且会护她平安。这次逐墨门的暗卫队一路随行,十七暗卫每一个都能独挡一面,除了我自己,我还安排了三个暗卫保护程小姐。将军可安心征战,无需分神挂念程小姐。
戎国滋扰我朝百姓,此事大有蹊跷。将军莫担忧,我的近身护卫林弃已在附近,他已清理了闲杂人等,无人能靠近偷听。”
程永安的气顺了有些。
逐墨继续说:“程小姐虽为女子,但聪慧异常。旁人大概以为她是关心则乱,草木皆兵,但我知道她是对的。戎国出兵南齐,背后有人挑衅。此人是想借戎国的手铲除异己,此心可诛。我既已知晓此事,自然不可坐视不理。
将军为南齐出血出力,曾立下赫赫战功。若像您这样的肱骨之臣都被奸人所害,南齐还有什么指望!?诸如在下这等南齐的老百姓还有什么指望!?
将军,请让我们留下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至于程夫人那儿,若将军不介意,在下会派人前去解释,就称我身患疾病,故而将程小姐接走替我治病。”
程永安渐渐平静。
到底是见过风浪,历过风雨的人了。
听到这样的阴谋也不会太惊讶。
他只是有些寒心。
左相想对付他也就罢了。
陛下却默许了。
陛下已经开始猜忌他。
失了陛下的心才是为人臣子最心寒的地方。
他按了按眉心,道:“逐墨公子……”
逐墨说:“您是长辈,唤我逐墨即可。”
“逐墨啊,我知晓你是在为小书说话。我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德行,我比谁都清楚。这次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程小姐千里支援父兄,孝心感动天地。在下很是佩服,怎会觉得麻烦?”
程静书看了逐墨一眼。
这人素日沉默,关键时候倒还挺会说话的。
程永安被顺了毛。
他妥协道:“那我将小书的安危托付给你了。”
逐墨点头,恭敬道:“承蒙将军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