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普爱看书网huazhoujixie.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房间久久安静。
落针可寻。
段秋月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姑娘。
对面的姑娘却一直低着头看着桌上的点心。
时间一点点地消磨。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直到流川在外喊段秋月,才打破了这份沉默。
程静书说:“少门主,你有事就先去忙。”
段秋月摇头,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虽然他心中有数,这个答案大概不会如他的意。
但,
也如他所言,这般吃回头草的事情他是第一次干。
第一次干,总不能无疾而终。
他大概也知道他此刻神情并称不上轻松,但他就是想给小鬼一些压力。
从前,他太纵着她了。
是不是会让她觉得不珍惜!?
瞧瞧逐墨那厮对待小鬼的模样!?
冷淡,疏离,高高在上。
小鬼可能喜欢这样的!
思及此,段秋月干脆皱起了眉。
程静书的确没见过这样的段秋月。
她很为难。
为难的不是该不该接受段秋月的情,而是如何拒绝才能将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
她饮了口茶,润了润干到发噎了的喉咙。
似乎这样,那些难以开口的话会变得容易开口一些。
她唇瓣刚启,梁宁的声音就从窗外传来,带着急促,带着慌乱:
“主子……”
梁宁似乎才感知到有外人在场。
他立刻闭了嘴。
程静书却被这声音中的焦急攫住了呼吸。
她豁然站起,匆匆对段秋月道:“我有要事处理,你慢走不送!”
段秋月心里本就憋着一股气。
他按住程静书的肩膀,俊美到让女人都会嫉妒的容颜逼近程静书,那头如雪银发也丝丝绕绕有几捋扫过了姑娘骤然苍白的脸颊。
他轻声道:“小鬼,跟我走!”
程静书推搡着,道:“不行!”
段秋月眸中有痛,道:“你上次把你接近我的目的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你有你要做的事,你想要寻个靠得住的依靠。你从前只得了我一枚血骨神玉,转头却赠给了旁人。若我与你计较,你手中无玉,我将来便不会应承你任何愿望。
小鬼,逐墨已经走了,你应该清醒一点,你应该思考怎么做才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对,他是逐墨门门主,他一手创立了逐墨门,看似他的威望比我在血骨门的威望要高很多,但我会变得越来越强大的。
我如今虽然是少门主,但门中事务早就尽数在我手中,门主根本就不再过问了,若你如此在意这个头衔,我可以立刻将门主之位夺来。有什么比血骨门女主人更能靠得住的呢!?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即刻成亲。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但无论你想做什么,血骨门和我都是你的依靠,哥哥永远支持你。”
“我……”
段秋月抬起右手,虚虚盖住程静书的唇。
他含笑,琥珀色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一层阴翳,又像只是一种错觉,他声音放得更加柔软了,也更加蛊惑了。
他说:“三年。”
“嗯?”
“三年,如果三年后你还没有爱上我,我放你走!但在这三年内,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借助我和血骨门的势力,任意行事。”
这对于常人而言,是天大的诱惑。
程静书可以利用血骨门的势力复仇,三年后她还可以抽身而退。
这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交易。
可是……
她怎么能将婚姻当作交易呢?
梁宁焦急的声音还在程静书耳边回响,程静书实在没有心情应付段秋月。
哪怕这已经是段秋月能够付出的最大的真心了。
程静书急着往外走,她顾不得腿上的伤,也顾不得段秋月的痛了……
她说:“你等我一下,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段秋月藏在腰侧的手紧握成拳。
面上,他却是笑着说:“好,我在屋里等你。你要快点回来!”
“好。”
程静书几乎跑了出去。
木门被他撞得吱呀作响。
段秋月的眸色似乎也被这声音撞了一下。
流川忿忿道:“少门主,你……”
砰——
段秋月砸了杯子,道:“闭嘴!”
他说过在屋里等程静书,他就一定会等她回来。
就这么一次……
他要等到她回来,给他一个答案。
……
程静书走出了很远才停下。
她知道梁宁粱羽肯定都跟着她。
她在巷子里停了下来。
程静书喊着:“小宁子。”
梁宁立马现身,道:“主子,门主出事了。”
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
程静书从没像这样憎恨过自己的直觉。
她尽量保持冷静,问:“出什么事了?”
“门主养伤的地方被人攻击,门主失踪,生死不明。”
程静书双腿发软。
梁羽眼疾手快地站在了她身后。
程静书喉咙滚动,问:“他在哪里失踪了?”
“凌宇山。”
程静书第一次听说这个地名,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牵马来,现在就去!”
梁羽此人存在感很弱,一直很少说话,但此刻他也忍不住开了口,道:“主子,让属下代您前去吧!梁宁陪您一起等消息!”
程静书浑身都在发抖,她抱住了自己,沉声道:“我说,牵马来,现在就去!”
梁羽还想说什么,梁宁冲他摇了摇头。
程静书翻身上马,动作幅度太大,牵动身上伤口。
丝丝密密的疼痛从四肢百骸汇集到了心尖尖那处。
她心脏抽痛,险些跌落下马。
她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缰绳,沙哑道:“小宁子,你带路!”
马蹄踏起来的时候,程静书觉得浑身都像是快要散架了。
她咬牙,在高速的行进过程中忘了疼痛。
风声在耳边呼啸,马蹄踏碎一片片日光。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
逐墨!
逐墨!
逐墨!
当你想起一个人就忘了疼痛,想起一个人就缝补了伤口时,这大概就是非他不可的爱了吧!
前路未知,身体不佳。
程静书却依然勇往直前。
翌日夜里,她终于抵达了凌宇山。
两天一夜的疾行,不吃不喝。
程静书下了马,双腿打颤,直接跪坐在了干燥的泥土地里。
她开口,却只能发出难听的咿咿呀呀。
比新生婴孩还不如。
“太尉千金,南齐神医,程静书程小姐,本座终于见到你了!”
悠远的声音像是来自天外,又像是近在耳边。
程静书四处看了看。
荒无人烟。
她想爬起来,可腿却再也不听使唤了,颤颤巍巍,虚弱到令人发指。
她的手伸入荷包,握紧了霹雳火球。
“程小姐,你是在寻找本座吗?”
还是方才的声音,但这一次却真实了许多。
程静书回头去看。
来人黑衣黑帽,黑裤黑靴,竟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似的。
他无端端给人一种邪恶的、不适的感觉。
程静书下意识地拿这个人和逐墨对比。
因为逐墨也爱着玄色衣裳。
可他们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程静书用粗哑难听的声音问:“你是谁?”
那人近距离见到她的脸,惊讶之色难掩,飞扬的眉梢都染上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道:“居然是个这么小的姑娘!”
没头没尾的话愈发让程静书蹙眉。
她攥着霹雳火球的手下意识收紧了。
那人笑着说:“你不必紧张,本座很欣赏你,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你……”
“哦,本座忘了介绍。本座乃天下第一帮派毒宗宗主萧钰,你可以唤我萧爷。”
毒宗宗主!!!
程静书脑袋有些沉。
为何毒宗宗主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们抓了逐墨?
难道他们抓了逐墨就是为了把她引出来?
连日奔波,伤重未愈,让程静书的思绪有些凝滞。
坊间传言毒宗宗主年逾古稀,皮肤皱巴,满脸生斑,长得凶神恶煞。
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位却分明是个挟裹着凛冽邪气的俊秀的年轻男子。
她盯着萧珏看。
萧珏摸了把脸,道:“怎么?程小姐喜欢本座这张皮?”
程静书打了个寒颤。
她挪开目光,道:“我与萧爷素不相识,萧爷找我有事!?”
“怎么会素不相识呢!?你我神交已久。听下面那些酒囊饭袋说你很厉害,屡屡破坏我毒宗的好事。他们下毒,你就解毒,是吗?!”
程静书靠着树,终于站了起来,她冷声道:“萧爷认错人了。”
她还要上山,还要去寻逐墨。
这云雾缭绕的山里还不知藏着什么未知的危险,她怕逐墨撑不住。
萧珏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男人皮肤白皙得显出了病态,从宽大黑色袖子中伸出的那只左手竟少了一根手指。
若不是这人说话中气十足,身手又如此迅捷有力,大概她第一反应也会觉得此人生了什么重病。
萧珏敛了笑意,道:“程小姐不要如此心急!你这样像一只无头苍蝇,寻人还不知要寻到几时呢!不如你求求本座,本座帮你寻人!?”
程静书提着一口气,咬牙道:“果真是你做的。”
“什么?”
萧珏仍然还在装傻。
程静书近乎咆哮:“你抓了逐墨公子!?”
萧珏勾唇,“何必叫得如此生疏,反倒欲盖弥彰。本座知晓你心仪逐墨,私下里更是唤他阿墨。奈何佳人有心,郎却无意,不如程小姐跟我走一趟,我替你圆了念想,送你和逐墨入洞房?当然,作为回报,你必须替本座做一件事。”
新人物出场了!
神秘的毒宗宗主萧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