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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书淡笑,眸中似有盈盈碎光。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喊我程小姐,我会内伤,伤口就会更疼了。”
“胡说八道。”
“我可是大夫,望京小神医,南齐小华佗。我会胡说八道吗?”
“小神医听说过,南齐小华佗又是什么?”
程静书莞尔,望着墙上斑驳的树影,道:“我自己封的。”
男人讶异,不自觉地笑了。
他还以为她会反问一句“难道我不配吗”。
倒没想到她这么实诚。
程静书道:“以后我都不会骗你。”
因为你说你不喜欢撒谎。
“我以后都会跟你说实话。反正我最大的秘密,最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你都已经知道了。逐墨,你是这一世除了我自己之外,唯一知晓这个秘密的人哦!”
以后。
姑娘轻易就能说出“以后”,却真的知道以后意味着什么吗?
他道:“睡吧!”
“那你唤我一声静儿好不好?”
“是不是上一世你的王爷喜欢这么唤你?”
她纠正,“上一世我的王爷就是你呀!”
逐墨叹气,“非要我喊了你才肯睡?”
“对啊,你喊静儿的样子可以止疼。”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呀!
先是想到他就能止疼,现在又是他唤她静儿就能止疼。
小狐狸漂亮话真多。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他从谏如流,“静儿!”
“晚安,王爷!做个好梦,希望你梦中有我。”
姑娘也不管这话会在逐墨心中掀起多大的波澜,只知说完就睡了。
逐墨:……
他看了她半晌,确认她不是装睡后才去了外间。
一夜好梦。
梦里当真有个姑娘,姑娘软软绵绵地缠着他。
他顺从心底渴望,没有抗拒。
姑娘累得浑身发软,嗓音就跟慵懒的猫儿似的,道:“王爷求放过,静儿不行了。”
静儿?
静儿不行了!?
逐墨惊醒,满身热汗。
他看清了梦中姑娘的那张脸。
他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
翌日下午。
司马府迎来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下人来报,道:“程小姐,有一个男子要见您。”
“可知是何人?”
“那人说他是五爷。”
五爷?
程静书并不认识“五爷”。
不过,她想到了一个人,莞尔道:“让她进来吧。”
“程小姐,此事需不需要告知少爷和逐墨公子?”
“无碍。”
“是。”
须臾,下人引着五爷进屋来。
程静书让下人在外守着。
下人有些为难。
程静书道:“放心!若实在怕我有危险,那就去禀告他们吧。”
“是。”
五爷站在屏风外,取下束发的冠玉,一头乌丝倾斜而下,原来竟是个女子。
她道:“九妹妹。”
程静书轻笑,“进来吧!我就猜到是你。”
五爷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她见到程静书时有些诧异,担忧道:“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了?你这样子像是下一刻就要挂掉了。你别吓我啊!谁能把你弄成这样!?”
“五堂姐,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和性子都改变了不少呀!”
“这都多亏了你!九妹妹,是你改变了我。”
“喊我静书就行了。你这几日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
五小姐程雅音长抒一口气,道:“重获新生。”
程静书被她的笑容感染,弯了眉眼。
程雅音如今虽然穿着最质朴的衣裳,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但她却比穿着锦衣华服时看着耀眼多了。
程静书很欣慰,她没有白帮程雅音。
说到底还是程雅音自己争气,愿意改变,不然她再如何呐喊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程静书问:“五堂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既然我已经离开了程家,你也别叫我五堂姐了。”
“那…雅音姐?”
“嗯。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以后。”
“噢?”
“静书,雅音姐想跟着你。”她自打出生起从未离开过程家,她不知道她能干什么,也不知道她适合干什么,但她知道跟着程静书是没有错的。
程静书这姑娘,年纪虽小,但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是程家孙子辈里最善良最保有赤子之心的那一个。
她会给初次见面的程言墨消毒丸,委婉提醒他并不是天生体弱,而是被人下了毒;她也会对初次见面的自己露出善意,她是程家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她的人;她会在敌强我弱的时候聪明地示弱,而后隐忍以待合适的时机。
程雅音相信只要她对程静书真心以待,程静书定不会辜负她。
她眸光灼灼地望着程静书。
程静书沉吟,瘦削苍白的笑脸上露出和这个年龄截然不同的深沉。
她轻咳了一声。
程雅音替她倒了杯温水,扶着她靠在床头,让她喝了一口。
程静书笑着道谢。
她问:“雅音姐,你为什么想跟着我!?我现在就是个背靠父兄享福的清闲人啊。”
“你就别瞒着我了!你不会甘于此的!”
程静书来了兴致,道:“你说说看!”
“其实从你和三公子能逃避青州守军顺利来到程府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你能深夜独自一人敲响程府大门,也能四两拨千斤地将程天佑他们的恶意攻击化解于无形,你还能将老夫人哄得眉飞色舞,你逢人三分笑意让他们就算恨毒了你却也不好当面过分地发作。
静书,你是能做大事的人,你和寻常人家的闺秀不一样。怎么形容呢!?你将十三岁少女的纯真和不属于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完美融合,我虽年长你几岁,却也会觉得有你在就很安心。”
程静书失笑,“雅音姐高看我了。”
“怎么会!?静书这是不愿意让我跟着你!?”
程静书抿唇,须臾道:“你想跟着我做什么呢!?”
“这样吧,你可以考验我。若你觉得我行,我就跟着你;若你瞧不上我,我也不会怪你。”
呃……
程静书道:“我并非此意。我心中的确有很多想法,但都还未投诸于实践。我是怕耽误了你。”
“那就让我来帮你实践。”
“此话当真!?”
程雅音郑重点头。
“好!那你这次与我和哥哥们一同回望京吧!?我想在望京开酒馆、戏苑、茶楼、乐坊、妓院等等。”
程雅音笑:“你居然还想开妓院,三伯父会同意吗!?”
“程小姐……”逐墨刚想问她来者何人就听到“开妓院”三个字。
他有点头疼。
程静书看到屏风上的影子,道:“逐墨,你来了!?”
逐墨问:“你要开妓院!?”
程静书:……
她真的很绝望!
为什么每一次,真的是每一次她做出或是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逐墨都在场。
程静书求生欲很强,道:“你听错了!是养鸡院。我想在乡下开个农场,养很多只鸡,鸡生蛋,蛋孵鸡,可以赚很多钱。”
程雅音忍着笑,暗暗给程静书竖起了大拇指。
逐墨幽幽道:“你这个解释倒还清奇。”
“我真的要开养鸡场!!!我没有骗你!!!”
“嗯,你解释得很清楚。”
逐墨的语调颇有些意味深长。
程静书细细想了想,仍是不大明白。
司马季在旁听了半天,笑得不行,道:“小书,你不懂是对的。阿墨是在逗你玩儿呢!”
“他怎么逗我玩儿了?”
“因为养鸡场就……”
逐墨蹙眉,提醒:“阿季!”
司马季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程静书没听到后续,“嗯”了一声。
逐墨道:“别问了。听说有个男子要见你!?”
“对,不过不是男子,是我五堂姐。”
“她找你做什么!?”
逐墨丝毫没把在场的程雅音当回事。
程雅音有点尴尬。
程静书道:“五堂姐和他们不一样,五堂姐是程家唯一一个帮我说话的人。”
“程小姐,防人之心不可无。”
程雅音愈发尴尬了。
程静书咳了咳,道:“雅音姐还在里面呢!”
“我知道。”
程静书:?
逐墨道:“有些话就是需要当着五小姐的面说清楚。”
程静书叹气。
程雅音忍不住道:“公子,我没有坏心。”
“坏心不会写在脸上。”
程静书按了按眉心,道:“好了!你俩别吵了!逐墨,司马哥哥,你们进来吧!”
逐墨和司马季走了进来。
一人眉头紧锁,一人纯属看戏。
这是程雅音第一次见到逐墨。
自带气场的逐墨让她根本不敢抬头。
她呼吸都下意识放缓了。
程雅音怕这个男人。
程静书为三人介绍。
司马季倒是冲程雅音笑了笑。
逐墨则是完全面无表情,他玄色面具放着冷光,像是要把程雅音整个人冰冻。
程雅音呼吸困难。
程静书看出程雅音的不自在,笑着说:“雅音姐,你也累了吧!?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程雅音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点头。
司马季安排了下人领程雅音去客房。
房间内就剩下程静书,逐墨和司马季三人。
逐墨道:“两日后程老夫人在锦绣酒楼设宴,这么巧这个时候五小姐就来找你了?程小姐,你不怀疑!?”
程静书眨眼:“雅音姐从没得到过老宅人的关爱,老宅对她而言是一座囚笼,老宅里的人都是施刑者。雅音姐分得清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人心难测!”
程静书望着逐墨,盯着他的双眼,似笑非笑道:“这就是你不愿相信我心意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