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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深一连加班了几天,又连夜赶了飞机,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微微皱眉,祁深坐起身,在狭窄的沙发睡了几个小时,腿和身体都格外僵硬。
窗外有阳光照进并不宽敞的厅,光线安静而祥和。
祁深揉了揉眉心,看了眼紧闭的次卧房门,又站起身看向四周,这里就是池年长大的地方?
他的视线落在电视橱的相框上,一家三口对着镜头庆祝着池年的八岁生日。
池父池母满眼欢快地笑着。
还是小女孩的池年捧着蛋糕,或许是因为鼻尖上被抹了淡粉色的奶油,眸光含着泪珠,眼圈红红的,瘪着嘴看着镜头。
只是透过照片,都能看出那股幸福的氛围。
祁深缓缓走上前,看着那个小女孩,唇角微微勾了勾。
原来她小时候还是个哭包。
可下秒笑容微敛,那时候那么幸福的小女孩,昨晚却一个人孤零零地过着中秋。
祁深只感觉心里涩疼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次卧门口。
之前还没觉得怎样,此时才发觉有些安静得过分。
祁深皱了皱眉,走到门口,轻敲了两下房门。
里面无人应声。
“池年?”祁深微微扬声唤她。
里面始终一片安静。
一分钟后。
祁深推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空荡荡的卧室,舔舐了下唇角,气笑了。
这算什么?
跑了?
拿出手机,祁深径自给池年去了通电话。
铃声仅仅响了两遍,就传来“对方不方便接听电话”的语音。
祁深不死心,继续拨打了过去,依旧是同样的流程。
祁深看着手机屏幕,脸色一黑,死死抿着唇,太阳穴跳动了两下,下秒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
池年刚下飞机就看见了祁深的来电。
看着屏幕上“祁渣渣”三个字,接听是不可能接听的,但随手挂断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回到公寓,池年将手机扔在卧室充电,人则直奔浴室洗了个澡,把身上残余的酒气全部清洗干净,香喷喷地走出来时,手机已经没了动静。
池年冷哼一声,回到卧室便直接倒在床上,准备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
可一闭上眼睛,就忍不住回忆起祁深昨晚说“我想追你”的画面。
祁深说,他想追她。
不是开玩笑的那种。
池年紧皱着眉头,最终烦躁地掀起被子蒙上头。
渣渣,她都放弃了还要来撩拨她!
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还喝了酒,池年虽然脑子里在胡思乱想,可头痛加上全身疲惫无力,她还是很快沉睡了过去。
再迷迷糊糊地醒来,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池年有些懵地看着天花板,随后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已经是黄昏了,夕阳照进卧室格外安静。
铃声停了,又很快响起。
池年终于反应过来,拿起手机便看见屏幕上显示着“赵阿姨”三个字。
“喂?”池年不解地接听。
“年年,加完班了吗?”赵阿姨关切地问道。
池年茫然地“啊”了一声,随后才飞快地反应过来自己清晨为了快点逃离住宅区,对赵阿姨撒的小谎,忙应:“嗯,已经忙完了。”
“那就好,”赵阿姨明显松了一口气,“年年,你早上不是也同意了可以见见那个小伙子?刚好是最后一天假,对方也有时间,六点半在维兰餐厅见上一面,还有时间够你去收拾收拾……”
池年听着赵阿姨近在耳边的话,意识有些游移,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好像的确随口答应了赵阿姨相亲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赵阿姨的动作会这么快……
“赵姨!”池年默默打断了赵阿姨余下的话。
“嗯?”
池年顿了下,低低道:“我一定要去吗?”
“只是去见一见嘛,没成的话也只当交个朋友。”赵阿姨显然对她的回绝早有准备,“再说,赵姨都和人家说好了,现在反悔怎么让我和小姐妹交代……”
池年:“……”
最终她闷闷应:“我知道了,赵姨。”
挂断电话,赵阿姨的消息也很快发了过来。
这一次的信息很具体。
相亲对象名叫段闻白,身高186,自由职业者,兼职模特。
池年看了眼资料便退了出来,却在看见七八个未接来电时顿了下,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的肚子叫了一声,池年眨了眨眼,将手机扔到一旁,开始起床。
就像之前说得,接触接触新春天,就算成不了也只当去吃个晚饭了。
穿上前几天刚买的小碎花吊带裙,罩了件蕾丝外衫,池年懒得再化妆,只随意地涂了防晒和口红便出了门。
到底不是第一次相亲了,虽然第一次相亲的结果很出乎意料,但池年也算是有了经验,心情很是平静。
维兰餐厅是段闻白选的,由于餐厅是预约制,即便是晚餐时间人也并不算太多,暖色调的灯光加上优雅的钢琴曲,很有格调。
池年走进去时,对方已经到了。
心中已经知道对方的一些信息,池年一眼就认出了他。
靠窗的位子,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独自坐在那里,不愧是兼职模特的人,身形修长又瘦削,五官偏硬朗,颇有点剑眉星目的感觉,只是比起祁深,少了些精雕细琢的冷艳和清贵。
察觉到自己下意识地拿祁深做对比,池年猛地回神,忍不住皱了下眉。
段闻白也看见了她,绅士地露出一抹笑:“池小姐?”
“你好。”池年回了一抹笑,坐在他的对面,“抱歉,我来得晚了些。”
“没什么,”段闻白礼貌地笑,“我也是刚刚来。”
说着微微抬手,服务员很快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段闻白接过菜单,询问地看向池年。
池年笑:“我没来过这边,段先生点菜就好。”
段闻白也没有推辞,只体贴地问:“池小姐有什么忌口吗?”
池年想了想,摇摇头:“只不爱吃香菜和洋葱,其他都好。”
段闻白并不是那种一意孤行的人,点了餐厅的招牌后,每点一个菜总会先征求池年的意见。
池年不得不承认,和这样的人相处很舒服,有一种被照顾到的窝心感。
菜点完了,段闻白也会主动地挑起话题:“听说池小姐目前是个摄影师?”
“还算不上,”池年受宠若惊地解释,“还在实习阶段,不敢自称摄影师。”
段闻白回了一抹笑,半开玩笑道:“那我可要好好巴结一下池小姐了,带带我这个十八线小模特。”
池年不好意思地笑笑,这顿晚饭倒是不尴尬。
也是在聊天里池年得知段闻白自己除了是个模特外,还是个服装设计师,平时会独立设计一些小众的服装。
吃完晚饭,互相加上,段闻白又绅士地提议送她回家。
池年想了想没有拒绝。
回到公寓区,刚好晚上八点。
池年下了车,段闻白依旧很贴心地解开安全带随她一块下车,一直将她送到公寓里。
每一个动作都很恰到好处,像是早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一样,挑不出任何毛病。
池年默默地跟在段闻白身边,忍不住想,如果这就是相亲的话,那感觉也不错。
只是少了那么些心动的惊艳。
转念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段闻白这么熟练,是不是相亲的次数更多,这么看来的话,那他比她还惨……
池年正在思索着,包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在幽静的环境里有些突兀。
池年回过神来,顺手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而后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祁深发来的,只有一句简单的:在哪儿?
池年瞪着那几个字,心中冷哼一声。
“家人吗?”身侧,段闻白笑问,旋即又补充,“别误会,没有窥探池小姐的消息,只是猜测的,毕竟现在也不早了,家里人担心也正常。”
池年干笑一声,含糊地应了一声,看了眼屏幕,直接搬出搪塞赵阿姨的理由,冷淡地回:加班。
回完就要把手机放回包包,只是没等她放回,手机又响了起来。
祁深:是吗?
对方正在输入……
你回头。
池年身体一僵,看着屏幕上的那几个字,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池小姐?”段闻白察觉到她的异常,体贴地询问。
池年转头看向他,指了下跟前的公寓楼:“我已经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段闻白笑着摇摇头,再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句“那我先离开了”后,转身就要朝公寓门处走,却在看见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高大人影时脚步一顿。
一个英俊的男人站在那里,目光在看向他时,眼里是毫不遮掩的冷厉阴鸷。
直觉告诉段闻白这个男人和池年有关,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笑了笑离开了。
池年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祁深,看见段闻白经过祁深身边时,忍不住提起一口气,随后才发现,祁深竟然比段闻白还要高一点,此时他正死死地盯着她,面色不善。
池年顿时升起一股被抓奸的心虚感,转念一想二人的关系撑死了也不过就是前上下级,人也冷静下来,甚至还好心情地和他打了声招呼:“祁总。”
说完转身走进公寓楼。
“池年。”祁深的嗓音有些低哑,唤着她名字时,带着些沉沉。
池年脚步一顿,转过头去,若无其事地笑:“怎么了,祁总?”
祁深看着她身上的小碎花裙在夜风中拂动,白净的小脸上满是无害的表情,喉结滚动了下:“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池年默了默,坦诚地应:“相亲对象。”
祁深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些,声音有些艰涩:“昨晚我说的……”
“啊,对了,”池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打断了他余下的话,“关于昨晚的事情,我有话要对你说。”
祁深的呼吸不觉一紧,认真地凝望着她,等着她的答案:“什么?”
池年轻轻地笑了起来:“祁总,谢谢你昨晚做了晚饭,还专程去苏城陪我过了中秋。”
祁深眸光一滞:“只是这样?”
池年满眼困惑:“不然呢?”
“昨晚……我对你说的那些话……”祁深说得艰难,“你忘了?”
“你在说什么,我记得清清楚楚啊。”池年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真诚地回忆起来,随后笑盈盈地说,“昨晚我喝了酒,一个人过中秋,正有点难过,祁总你就出现来陪我了,还对我说了‘中秋快乐’,但我也收留你住了一晚,所以我们扯平了。”
祁深原本清冷的神情少有的僵滞,直直地看着她。
晕黄的路灯下,双眸泛红,脸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