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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又持续了两三天,一共拍了七套照片。

多是喻泽在拍摄,池年又上机过一次,拍的是贴合创思芯片的科技主题,这一次比之前要顺利的多。

进棚拍摄完毕后,刚好是中秋节假期,拍摄任务进展的很顺利,喻泽大手一挥,直接就地放假,后期工作等假期结束后再进行。

池年笑眯眯地和团队的人告别后,直接带着之前买的礼物,连夜坐上了最近飞苏城的班机。

不到两个小时的飞行,池年下飞机时才晚上八点半。

苏城下的小城还是那个静谧的城市,不像云城有着不眠且繁华的夜晚。

池年回到父母留给她的那套房子,还是上次自己离开时的样子,不过也许是因为明天池母就要回来了,池年没觉得有多么孤寂。

把东西放下,池年又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敲响了隔壁赵阿姨家的门。

赵阿姨见到池年很是惊喜,便要拉着她的手朝厅走,却又在看见礼物时不赞同地看着她:“你人回来就好了,带什么礼物?”

“应该的嘛!”池年讨巧地笑笑,趁着赵阿姨不注意,将礼物一股脑地放到玄关上。

赵阿姨无奈,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连连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好一会儿说:“怎么瘦了?”

池年顿了下,惊喜:“这么说我减肥有成效啦!”

“没事减什么肥,”赵阿姨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又去拿了水果零食,恨不得让她一次性把肉全吃回来一样,“回来过节?”

“嗯,”池年签起一块西瓜,笑眯眯地说,“妈说她明天要回来。”

“小芸要回来了?”赵阿姨惊喜,看着眼前的小池年,从小这孩子写完作业就爱眼巴巴地看着窗外,最初还会问她“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到后来就干脆不再问了。

池年笑着点点头。

赵阿姨又问了池年一些新工作上的事情,话题不免落在了最关心的话题上:“之前赵姨不是发给你几张照片,年年,你感觉怎么样?”

赵阿姨所说的照片,是之前想要介绍的那些青年才俊,在她刚入职线条时就发给了她。

池年顿时觉得嘴里的西瓜不甜了:“赵姨,我现在还不着急嘛。”

“知道你不着急,这不是就是想让你们先认识一下,也好有个照应。”

池年的声音不觉带了丝撒娇的味道:“我自己也可以照应自己啊。”

赵阿姨上下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照应瘦了?”

池年:“……”

眼见赵阿姨还要说些什么,池年忙站起身:“赵姨,我还没打扫家里,先回去收拾一下啦!”

说完便要朝门口走。

赵阿姨无奈地看着她:“这孩子。”

池年回到家后,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看着因为久没人住有些蒙尘的家具,先把卧室收拾了出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中秋,一大早池年便早早地醒来了。

从厅到主卧、厨房、洗手间,开始一丝不苟地清理打扫,电磁炉因为很久没有开火有些老化,池年特地叫了师傅前来修了修。

等断断续续地忙完已经下午三点了。

池母的飞机是四点二十的,池年靠着沙发,看着干干净净的房间,不觉有些走神。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一手牵着父亲一手牵着母亲一起去超市买菜的场景,那时候他们还没有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只是平常的一家三口。

等回过神来,池年才发现已经四点一刻了。

她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莫名的有些紧张,想想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的春节后。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池年看着时针开始指向五。

苏城机场距离小城并不远,也不过半小时的车程,而且航班信息显示的准点。

池年攥了攥手机,沉思了一会儿给池母去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池年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很快又被自己挥之脑后。

可能只是路上买礼物耽误了,也可能……是堵车呢,毕竟今天是节假日。

五点半的时候,一尘不染的房间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

池年抓着手机,神情有些迷茫。

下秒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池年陡然清醒,看着屏幕上池母的名字,接听:“喂,妈,你在……”

“抱歉啊年年,阳阳他不知道吃了什么,从早上开始一直上吐下泻,我现在在医院实在脱不开身。”池母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还能听见医院嘈杂的背景音。

池年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嗯,我知道了。”

“真的很抱歉,年年,等过几天,妈妈一定去看你。”

池年听着女人的声音,许久才轻轻地笑了起来:“没关系的,妈。”

电话那端传来男人叫池母的声音,池年认识那个男人的声音,是阳阳的亲生父亲,也是母亲的再婚对象。

池母应了一声,很快挂断了电话。

池年依旧拿着手机,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没关系的。”

“还有,中秋快乐。”

挂断电话,池年看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情绪有些低落。

傍晚的时候,池父来了一通电话,是祝池年节日快乐的。

池年也笑眯眯地回应了一句。

通话的最后,池父问她:“你母亲在和你一起过节吗?”

池年顿了顿,之前池父问过她要不要去他那里过节,那时池年还说母亲会回来陪她。

她能感觉到,父亲和母亲对她仍然是有爱的,可是这样的爱,分给了他们各自的新家庭、孩子、妻子或丈夫,留给她的便少了很多。

池年笑了起来:“对啊,您不用担心了。”

挂断电话,外面的天有些暗了,一轮满月挂在窗外的天上。

池年靠着沙发拿过手机,茫然地刷了刷朋友圈,多是朋友们分享今天的月亮和合家团聚的欢快氛围。

池年看着朋友圈的热闹,许久也拍了一张窗外的满月,配文:中秋快乐[愉快]

底下很快弹出了几条点赞,和“中秋快乐”的评论。

池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最终关了手机,瘪瘪嘴站起身朝外走。

电磁炉都修好了,即便是一个人,中秋节也要过的嘛!

……

中秋节对于祁深而言,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

以往池年总会在他身边,今年,他则在加班,事实上,不止今天,他已经连续加了三天的班了。

看完了文件,祁深揉了揉眉心,拿过手机,打开相册,看着之前在摄影棚门口拍摄的照片。

照片上的池年,正在专注地看着摄影机的画面,白净的脸颊微红,目光晶亮。

看了好一会儿,祁深方才习惯地打开,径自点进朋友圈。

只有一个人的朋友圈,还停留在之前池年发的那条尖叫的表情包上。

现在想想,那时应该是她刚和喻泽的拍摄团队接触的时候。

办公室门突然被人推开,宋朗走了进来:“路过看见高层的灯亮着,果然是你还在加班。”

祁深拿着手机的手微顿,抬头睨向他:“有事?”

“祝你节日快乐算不算?”宋朗挑了挑眉,试探着说。

祁深轻嗤一声,不置可否。

这种阖家团圆的节日,不适合他。

“话说,小池年辞职后,你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啊。”宋朗不气地靠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余光睨了一眼他的手机,调侃,“你这是看不见真人,靠朋友圈聊以慰藉啊!”

说完本以为会得到祁深冷冷的目光,没想到后者却只是紧抿着薄唇,垂眸看着手机的画面,眼神晦暗。

宋朗看着他的神情,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真想见小池年,就去找她嘛。”

祁深淡淡地看了眼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宋朗的手指一僵,默默地收了回来。

祁深收回视线,沉默了几秒钟才淡淡地说:“宋朗,你信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真的不知道了。

第一次对前路没有任何的规划。

从那天对她说了那些话开始,他们再没有见过。

看清了她与自己之后,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看得越清,越害怕她眼中的疏远。

宋朗没料到祁深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初创思被祁家封锁四面楚歌的时候,他也永远镇定自若,从容不迫地操纵全局。

现在却是……茫然。

宋朗咳嗽一声:“什么怎么办?想到什么就去做啊!卖个惨,说不定小池年一心软就回心转意了呢。”

祁深皱了下眉头,不解地看向他。

“你不会什么都没说过吧?”宋朗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找到你和小池年矛盾的症结,解决它啊,再说,你这美强惨的配置,不卖一下惨可惜了。”

祁深抿了抿唇:“我取消了品牌大使。”他之前想了很多,最终总结出来池年的转变,刚好是得知他内定品牌大使的时候,所以把它取消了,而且……

祁深顿了下:“我的过去,不应该成为伤害她的借口。”

他的过去不是池年造成的,也不该成为在她面前卖惨的理由。

宋朗一脸被他打败的表情:“取消品牌大使的原因你和小池年说过吗?”

祁深愣了愣。

宋朗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又把话憋在心里了:“再说,身为你的朋友,我都觉得你失忆时很狗,更何况是当时追了你四年刚和你在一起的小池年……”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阿深,你为什么出车祸,有没有和小池年提起过?”

祁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有新内容,祁深点了一下刷新,池年刚刚发了一条崭新的朋友圈。

一张窗口外悬挂在天上的明月,配文“中秋快乐”以及一个愉快的表情。

祁深皱了皱眉,仔细地看着那张图,总觉得她那个愉快的表情很刺眼。

下秒他眯了下双眼,看着窗子上倒映出的影子,简单空荡的小居室,不是池年在住的公寓。

暗色的沙发,一个孤零零的影子坐在那里。

祁深蓦地站起身。

宋朗被他惊了一跳:“你干嘛?”

祁深抿了抿唇:“有事。”说完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

池年很久没逛商超了。

只是今天她出来的明显不是时候,超市里都是一家人推着购物车走走停停地购买,只有她,漫无目的地逛了一通,最终提着蔬菜和鱼走了出来,却又在经过酒水区时,鬼使神差地拿了几瓶果酒。

回去的路上,池年一直在想着,一会儿应该做些什么,怎么做。

可是,当她洗好了蔬菜,把鸡蛋羹蒸上,准备煎鱼时,热好的油突然就迸溅了出来,一大滴热油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池年拿着锅铲的手一抖,许久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冲着。

可手背的灼痛还是不断地传来。

池年看着手背上逐渐泛起的红,又看着厨房的一片狼藉,撇了撇嘴,有点难受。

她原本想要和母亲说说换了工作后的心情,说说自己拍摄第一组大片后的喜悦。

可是,现在却依旧一个人。

就算,就算知道阳阳病了这件事很重要,可是……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呢?

为什么给她希望呢?

池年闷闷地将火关了,走出厨房给自己上了药,便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果酒,一个人静静地喝着。

她的酒量不好,喝得不紧不慢。

夜色更加深沉,池年扭头看向窗外,那轮明月更加亮了。

不知喝了多久,她的意识开始迷糊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池年顿了顿,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在苏城,一定是周围的人家在敲门。

可下秒,敲门声又一次继续响起,这一次格外清晰。

池年紧皱眉头,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微醺的目光不觉谨慎起来。

好像的确是她家的房门。

池年紧抿着唇,没有作声。

外面安静了几秒钟,敲门声再次响起。

池年张大眼睛,许久站起身,小心地问:“谁呀?”

敲门声停了下来,许久池年听见了一抹熟悉的男声:“我,祁深。”

池年愣住,眨巴了下眼睛,旋即回道:“大骗子,现在的骗子如果都像你一样,那骗子都得饿死!”

还祁深?

也不看看这是在苏城,不是云城!

她是有点醉了,可能还有点难过,但没傻!

门外果然沉默下来。

但池年总觉得对方还没走,掏出手机道:“如果你再不离开,我就报警了。”

“池年,”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些疲倦的喘息,“开门。”

池年冷哼:“你让我开门我就开啊?幼儿园就开始教不给陌生人开门了!”

陌生人……

祁深深呼吸一口气:“你从猫眼看看。”

今晚的池年却像吃了火药:“你让我看我就看啊!”

可话即便这么说,她还是往前凑了凑,透过猫眼隐隐看见外面的楼道里,站着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手中随意地提着西装外套,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正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池年猛地后退一步。

“看到了?”祁深的声音逐渐平静,“不开门我去拜访一下隔壁的邻居。”说完就要转身。

池年飞快地打开门,站在门口,谨慎地望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祁深嗅到她身上的酒味,皱了皱眉:“喝酒了?”

池年没有回答,只又没好气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祁深看了眼她身后不大的厅,空荡荡的,果然只有她一个人。

“喝了多少?”

池年微僵,旋即反应过来,鼓着眼睛瞪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祁深看着她喝酒后泛红的脸颊,以及隐隐含着水光的微红的双眸,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入职时,你填过相关资料。”

池年即便喝了酒,脑子依旧在转动着:“我那时只填了住宅区地址。”

“嗯,”祁深淡淡地应了一声,“中秋快乐,池年。”

池年愣了下,看着他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皱了下眉:“你不会愚蠢到一家家问过来的吧?”

祁深看了她一会儿:“你准备一直让我站在门口?”

池年停顿了几秒钟,最终不情不愿地让开身边的位子,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厅也瞬间多了一道影子。

暖色调的灯光照着二人,祁深看了眼桌上的果酒瓶,眉头紧锁:“这两瓶都是你喝的?”

池年仗着酒意瞪着他:“关你屁事。”

祁深被她的话一堵,神情微沉,很快又变成无可奈何:“你打算今晚一直这样和我说话?”

池年抿了下唇,脑子有些晕,干脆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会来?”

祁深:“看见你发的朋友圈了。”

池年拧了拧眉:“你当时在苏城?”

“在云城。”

池年怔忡,在云城,距离她发那条朋友圈不过才三个小时,也就是……他看见朋友圈就往机场赶了。

池年的睫毛抖了抖:“你来这里干嘛?”

祁深凝望着她:“有些事想对你说。”

池年没有再追问,只是靠着沙发,抿着唇一言不发。

祁深低头睨着她:“你问完了?”

池年低着眼睛不说话。

“该我了?”祁深走到她跟前,目光从她的手背一扫而过,“手怎么了?”

池年的手指一滞,将手背不经意地掩藏起来,低哼一声,没有回答。

祁深见状,环视一圈四周,桌上只有几瓶果酒,没有任何饭菜,厨房里一片狼藉,隐隐传来烧菜半成品的味道。

他隐隐明白过来,看着池年闷不作声的模样,轻叹一声走进厨房。

池年听着厨房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紧接着刚修好的电磁炉被人打开,油烟机的嗡鸣阵阵响起。

饭菜的清香隐隐传来。

池年看向厨房,修长的身影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碌,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优雅好看。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不明白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祁深为什么会突然地出现在这里。

不知多久,祁深从厨房走了出来,将饭菜顺手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煎鱼,西兰花,鸡蛋羹。

池年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酒意上头,心里莫名更难过了。

她果然很没用,连烧菜也是。

“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吗?”祁深望着她,开口道。

池年的目光仍落在饭菜上,声音有些沉闷:“什么?”

“池年,车祸前去找唐轻染,是因为祁家要封杀她,毁了她的事业,”祁深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才又继续,“因为我。”

“救她,也是因为当时我在外侧,出事时她躲在我身后,我下意识地将身后的人推开了,换作任何人,我都会是同样的反应。”

池年的眼神从饭菜上缓缓上移,落在祁深的脸上,那些她以为自己会在意万分的事情,此时听见前因后果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许久她“哦”了一声:“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毕竟她和他之间从来都是因为她的单恋和他的不喜欢,况且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祁深的面容冷峻,安静地凝望着她几秒钟:“因为我想陪你过中秋节。”不想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还要笑着说“没事”。

池年的睫毛眨了眨,被他的这番话砸得措手不及,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

祁深抿了抿唇,喉结用力地上下滚动了下,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徐徐开口:“池年,我想追你。”

理想主义者也好,现实主义者也好,既然放不开,就不放了。

池年眨了眨眼睛,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祁深,努力在他的眼里找到开玩笑的迹象。

可是,他的眉眼如琢如磨,目光深邃,认真专注且前所未有的直白。

池年的睫毛颤抖了下,许久弯着眉眼笑了一声,开始默默地吃晚饭,而后一顿,祁渣渣的厨艺也很好……

她很快回神,吃完后站起身。

祁深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等着她的回应。

可池年却只是半眯着眼睛,显出几分醉意,笑盈盈地说:“天色不早了,祁总,你不回去休息吗?”

祁深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眉头微皱:“周围没有酒店。”

池年顿了顿,礼貌地笑:“可我喝了酒,有点晕,要去休息了,祁总不嫌弃的话,就睡沙发吧。”

反正他也让她睡过沙发。

说完,池年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祁深仍坐在厅的沙发上,原本等着她回应的神情微紧,许久勉强舒展开。

她也许……只是被他吓到了吧。

池年的确被吓到了,回到房间,醉意瞬间消散得七七八八,目光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原本该是和母亲团聚的日子,突然变成了和祁深待在一块。

祁深犯病似的出现在这里,还说了让人烦躁的话。

她也是,没出息地失眠……

门外隐隐传来收拾碗筷的声音,池年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她心烦意乱地翻了个身,下秒突然想到什么,逼着自己平静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池年轻手轻脚地起床。

打开门,果然看见身姿颀长的男人躺在沙发上,沙发窄小,他的长腿有些伸不开,微微蜷着,眉心轻蹙,应该是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眼下有些疲倦,为俊美的五官多了几分颓然的美感。

警戒心十足的人,此时还在睡着。

池年将自己带来的行李收拾好,蹑手蹑脚地提着,没发出半点动静,静悄悄地走出门去。

大门在身后关闭,她拿着行李飞快地朝外走去,直到跑出住宅区,池年才松了一口气。

“年年,你这么着急离开?”迎面却撞见了买早点回来的赵阿姨和赵叔叔二人。

池年惊了一跳,瞬间反应过来,看着赵阿姨:“赵姨,工作上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一下。”

“怎么放假还要加班?”赵阿姨皱了皱眉,而后又想到什么,“对了年年,之前介绍的那个小伙子,明天就有时间,你看看如果工作完不忙的话就见一面……”

池年担心祁深随时会醒过来,发现她没出息地逃了,连连点头:“好,赵姨,都听您的。”

“你这孩子……”赵阿姨无奈她的敷衍,“那我就给你安排了。”

直到上了回程的飞机,池年才彻底地放松下来,嗅着身上残留的酒味,没忍住低咒一声。

都是祁渣渣的错,害的她现在这么狼狈。

但想想昨晚的尴尬局面,她闭了闭眼。

逃避可耻,但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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