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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没做什么呢?你做的可多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你。要不是你跟白家提议,我也没那个荣幸和白少爷同葬。知道吗?我被抬进白家的时候,还剩一口气呢,那口气一直撑到第二天夜里……你猜我死没死?”
这寒森森的眼神,冷岑岑的语气……老道士被吓的直冒汗。
徐来福也起了鸡皮疙瘩。
季妧这问的什么话,她好端端站在这,肯定没死啊。
“贫道这里给你陪不是还不行吗?”老道士苦哈哈道。
季妧似笑非笑“赔不是?拿命陪吗。”
“你、你别冲动啊,听我说,真不怪我啊!
那白少爷的娘亲怕儿子地下寂寞,一心想给他结门阴亲。
我以前忽悠过白府的管家,他对我比较信任,就托我给找个合适的。我上哪给他找?
正好有个妇人来找白管家,我偷听了一耳朵。
那妇人说了你在家撞柱断气的事,还说正好可以给白少爷陪葬。
因为冲喜未冲成的事,白管家觉得你不吉利,起初还不大乐意……”
“所以你就说服了他。”
“贫道想着,反正你死都死了,与其让他们去祸害别的姑娘,还不如再委屈你一下……贫道是真不知道你当时没死透啊!”
季妧眼神微闪,而后哼笑“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
那老道士都要急哭了“贫道若说一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且问你,去找白管家的那个妇人长什么样?”
“高颧骨、尖长脸、三角眼……”老道士努力回想着,“反正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季妧听完他的描述,脑子里第一个冒出的人就是季秀娥。
她早就怀疑,就凭朱氏,消息怎么可能那么灵通,不但第一时间就知道白家需要人冲喜,紧跟着还能想出让她去陪葬的主意。
果然是季秀娥。
还真是……不把二房的人全部害死不罢休啊。
老道士见她陷入沉思,小声向旁边的小舟求救“小娃,给贫道松个绑。”
他以为小孩子嘛,心肯定软。
谁知小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老道士还欲说话,被季妧抬脚踹了下椅子腿,顿时老实了。
季妧眼底带嘲“即便你是无意,可我最后进白府毕竟是因为你,想走,没那么容易。”
“哎呦亲娘……”老道士都要绝望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季妧也不说话,从旁边的货架上拿起一把割绳子的刀,在几个手指间灵活的转动着,眼神越发寒恻。
老道士傻眼了。
“居、居士,别冲动,冲动容易造孽——啊!”
眼看着那把刀越逼越近,老道士最后一个字直接叫跑了调。
结果季妧又直起了身子。
老道士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她对旁边的青年说“这老道坑蒙拐骗,不知害了多少人,手上染了多少脏,送他去衙门见官。”
“别呀女居士!我平时就是胡邹几句,糊口而已,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看你如此貌美,必定也是个心善的,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饶了贫道一回,贫道给你念一辈子的金刚经……”
老道士一脸哀求,为了应景,还硬挤出一滴泪来。
季妧气笑了“你一个道家的,念什么金刚经?我给你念往生经还差不多。”
老道士一点也不觉尴尬“贫道一急,就弄串了。其实金刚经我也会几句……你若不喜欢,我还可以用道家秘术给你祈福……”
季妧已经懒得听他在那糟扯了,往外面看了眼,收回视线道“我刚才观了天相,算出你命里有此一劫,你就安心去大牢呆着吧。”
徐来福解开绑在椅背后的绳结,拽着人就往外走。
“居士啊,你不能这样,你行行好,我才从大牢出来没几天……”老道士还在垂死挣扎。
关山听到前面吵闹,走过来看情况。
“什么事?”他问季妧。
季妧道“一个骗子。”
视线触到关山,老道士愣了一下,然后双眼乍亮。
“你、你……你是那个……我记得你!我救过你!”
季妧本没在意,忽然看了下关山的脸,心里一紧,赶忙让徐来福把老道士又带了回来。
这老道士不会认识关山吧?
她询问的看向关山,关山摇头“不认识。”
老道士急的跺脚。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当初都不成人样了,顺河飘下来,是贫道把你捞上岸的!
我的独门伤药全都用来给你处理伤口了,怕你夜里冻死,还给你偷了人家的袍子,也是我把你送到那什么大丰村的……这些你全忘了?!”
第400章 尽情砸
季妧起初还以为这老道士又想耍什么花样,但听完这话,心里已经信了几分。
当初给关山检查伤口时她就发现,那些筋腱断裂处事先已经被人简单处理过,若不然,自己遇到他时情况只怕更糟,断无可能恢复成现在这样。
“是他吗?”季妧扯了扯关山的袖子,低声问。
关山皱眉。
到大丰村之前的事,他有回想过,但那段时间脑子似乎是混沌的,影影绰绰,总也记不甚清清。
老道士捂着心口,作伤心欲绝状。
“贫道累死累活,将你从河里拖到了土地庙,那个把月我虽然没咋管你,但每天坑蒙……咳,每天手工之后,都会去一趟给你带点吃的,你全都不记得了?还有,你被人灌了哑药,若不是贫僧把独门药水给你灌下去,你现在就是个哑巴了!”
季妧豁然看向关山。
还有这事?他还被灌过哑药?
关山似乎想到了当时的情形,脸色十分阴沉。
季妧也便了然。
难怪……关山第一次开口时候,声音又涩又哑,听起来怪怪的。
其实现在也有点,只不过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了。
那时还以为是太久没开口的缘故,原来竟是遭人毒手。
季妧紧紧握拳,心里像有一团火再烧。
面容尽毁,手脚筋腱尽断,这还不够,竟然还灌了哑药!如此恶毒残忍的手段,究竟是有多大的仇?
“还有你!”老道士矛头一转,又对准了季妧。
“贫僧是不小心坑了你不假,可贫僧也将功补过了呀!不然你当那白少爷的坟无端端为何会炸开?
还不是贫僧的功劳!
听白府下人说你还活着,贫僧偷偷溜去柴房,怕你再断气,还喂你吃了个药丸。
还有那个棺材板,也被贫僧偷偷钻了好几个洞,不然你在里面闷也闷死了!
你现在还要送贫僧去见官!贫僧冤不冤呀!”
季妧拧眉“你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一会儿贫僧一会儿贫道的?”
老道士喊冤喊的正起劲,闻言一顿,讪讪道“串了串了……其实佛啊道啊的,没啥区别,都一家,都是一家……”
“你还真是个实用派,骗人时哪家合适就用哪家是吧。”
老道士俩眼一瞪,竖起两指“贫道这回但凡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一辈子也骗不了别人!”
这算什么鬼誓言。
不过平心而论,季妧确实已经倾向于相信这老道。
那白家少爷下葬当晚可是晴天,晴天打悍雷,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只可惜她当时被闷在棺材里,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听到一片尖叫哭喊声……
历史上火药最早出现,就与道家炼丹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果是这老道士出的手,倒也说的过去。
老道士是个人精,见季妧不再横眉怒目,又装模作样的悲愤上了。
“贫道自下山以来,就秉承着日行一善的宗旨……”
季妧嗤笑着打断他“你日行一善,那是因为你日行数恶,怕被雷劈吧!”
老道士一噎“无论如何,贫道也算是救了你俩,贫道不图恩,但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呀!”
“首先,订正一下,不是你说服白管家,陪葬轮不到我,所以你那不是救我,你那是赎罪,希望你明白。至于你救关山……”
季妧看向关山,两人视线交流了一会儿,季妧为难道“好吧,记你一功,你可以走了。”
老道士又吹起了胡子“这么敷衍的吗?!”
“不然你还想怎样?摸摸你的小心脏,亏心事做的多不多?做点好事给自己积下功德怎么了?何况他压根就不认识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们懒得与你计较而已。”
老道士憋气。
季妧犹嫌不够扎心“还有,你刚才试图坑骗我们店里的员工,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怕了怕了,溜了溜了。
“贫道认栽还不行吗?!”
老道士拿着他“勘运破灾”的幌子,垂头丧气出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