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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生死关头,满脑子僵硬而无用的教条只让她感到迷茫,无所适从。她一次次在她得到的“安静而有序”的宅院里流泪,无法理解出了什么问题。
死后多少年的悔恨,才让她看清了自己当年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是多么浅薄可笑,被有限学识拘束了的判断是多么偏颇幼稚……
千年之后,她难道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沈汶喃喃地说:“不,我谁也不想找……”
苏婉娘将最后的一支小钗子插入沈汶的发髻间,笑着说:“这是什么话呀?小姐早晚要嫁人的。”
沈汶慢慢地摇头,苏婉娘看了看沈汶的表情,坐到了她身边,微笑着问:“你怎么了?”
沈汶看着苏婉娘,认真地说:“这次,我什么也不要!”
苏婉娘一下子笑了,“这是什么意思?”
沈汶仔细斟酌着,说道:“婉娘姐姐,我跟你说,在这世间,若是为了私心去要什么,第一,肯定得不到;第二,就是得到了,所付出的代价也必然是惨痛万分。所以,人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去要任何东西或者人。那些为了要对方的钱、温存、陪伴、忠诚什么的而在一起的,最后,都肯定得不到。”
苏婉娘吓了一跳:“这些都是好事呀,怎么不能要?”
沈汶皱着眉解释:“要,是索取,是要求的意思,反正,不能以这些为目的……”
苏婉娘拍了下胸脯,“我这就明白你说的意思了!这些就像是人家的东西,你不能因为人家有这些好东西就要和人家在一起……可是不对呀,如果对方有钱,又温存,又忠诚……难道不好吗?”
沈汶说:“不是不好,就是从最最开始的时候,不能以这些为目的。比如,方才我说要找个文雅的,对我好的,按照这种想法找了个,最后,肯定得不到那所谓的‘对我好’,弄不好,还是个‘对我不好的’。”沈汶说到这里,语气沉重。
苏婉娘点头说:“哦,你是说,有人想找个有钱的,如果因为人家‘有钱’而嫁了,最后实际得不到钱?可到处都有为了钱嫁入豪门的呀?”
沈汶说:“就是得到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痛,要让她日后后悔的。”
苏婉娘也赞同:“该是如此吧,我也听我娘说若是为了金钱嫁入豪门,没有几个高兴的。”
沈汶说:“所以,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苏婉娘微皱着眉头:“你难道不要‘少是夫妻老是伴’?”
沈汶回答:“我不会以那些为目的。婉娘姐姐,假设,就是假设,你活到了一百岁,突然有一天,你重新回到了童年,可以再活一遍,你会怎么生活呢?”说完,沈汶紧张地看苏婉娘,观察苏婉娘的反应。
苏婉娘只是想了片刻,就回答道:“我听说人老了,就会特别怕死了。若是我老了老了,可又能重活一遍,那我肯定特别高兴,一定会觉得是上天恩赐给了我又一次生命。我一定好好珍惜所有的人,好好体会所有发生的事。把原来不明白的,都弄明白了,不能白活一次。”
沈汶点头说:“是的,这才该是本心:珍惜所有的人,体会所有的事,做个明白人。婉娘姐姐,我这次,就是要睁开眼睛,看穿人和事的表象,发现里面的本真。敞开襟怀,接受一切混乱和变化!”
苏婉娘终于忽有所悟,有些震惊地看沈汶:“我这次”?难道沈汶是百岁后重生了?或者,死后重生了?她有些结巴着:“可是……可是……你难道不嫁人了吗?”
沈汶说:“我有我要走的道路,现在是保住我家不遭灭门惨祸,日后还要安排我家的去处。在这条路上,也许能有与我同行一路的人。可是,我不要求陪伴,不要求温存,不要求‘得到’,我什么也不要!”
苏婉娘恍然道:“我明白我娘说的了:不能指望别人对你好,你得对别人好才行。她就是这个意思呀,若是人一开始就想着去找个对自己好的,肯定得不到啊!”她立刻反省自己与四皇子的关系,自己没有什么功利的要求吧?若是正妻什么的,也是次等的考虑:自己肯定不是为了成为正妻王妃而嫁给四皇子的。一开始,该是同情吧?没有私欲……她才暗暗放了心。
沈汶惆怅地说:“若得比翼双飞舞,不羡鸳鸯不羡仙。人们把‘比翼’看得那么重要,可实际上,去追求的那一瞬间,就远离了它。”
苏婉娘缓缓地点头说:“我有些知道你的意思,若是为了要个‘比翼’去找人,就很难如愿。如沙子一样,抓得越紧就越无法留住。”
沈汶理清了思路,对苏婉娘笑着说:“你就别担心了,咱姐夫已经定下了。”
苏婉娘使劲打了沈汶一下,斥道:“你净瞎诌,让人听见……我去给你拿早饭。”脸红,起身出去了。她其实没有再多想那些比翼什么的话,反而是仔细琢磨沈汶那句“我这次”,觉得重生才可以真的解释沈汶的先知先觉。她与沈汶处得久了,也没觉得可怕。沈汶既然没明白着说出来,她也就不细问了,让沈汶觉得安心就好。
沈汶想苏婉娘是和沈湘她们去灯市,该是没事,所以元宵节晚饭一过就放了苏婉娘假,自己留在杨氏和老夫人面前和沈强等小孩子们玩闹,算是在长辈面前卖乖讨好,也给大家留个绵软的印象,根本没有想到灯市上会出什么事。
晚饭后,沈湘向杨氏告了别,带着春绿回自己的院落准备一下,好去灯市。苏婉娘跟着她们去了沈湘的院子。沈湘还是一身红色戎装,她的丫鬟春绿大概为了衬托她,就穿了绿色。苏婉娘本来穿着镇北侯府的深色丫鬟装,头发还盖了大半个脸。沈湘觉得自己妹妹什么都不懂,亏了苏婉娘这么多年帮衬着,费了不少心。现在苏婉娘跟她们一起出去玩,连自己的丫鬟都没有穿府里丫鬟日常的服装,怎么能让苏婉娘一身丫鬟的装束?就让苏婉娘打扮一下。苏婉娘也暗自希望能见到四皇子,女为悦己者容,虽然不想太惹人注目,可是穿得好看些也不要紧吧?于是听了沈湘的话,稍微打扮了一下,其实也不过是把平时挡住了大半脸的刘海和鬓发梳理清楚了些,露出了脸。沈湘因为和苏婉娘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就一定要让苏婉娘穿了自己一身从来没上过身的深紫色系列的袄裙,衬出了苏婉娘细腻如白玉的肤色。
苏婉娘看着身上的新衣服,觉得有些不妥地说:“这样,不好吧……”
沈湘说:“看着很好呀!我娘给我做的,我不喜欢这个颜色,你穿着正好,快别嘀咕了。”
春绿也说:“你穿上好漂亮呀!你知道我们大小姐,除了红色什么都不穿,夫人给做了好几身别的颜色的,都压在那里。”
苏婉娘说:“那给你吧。”春绿是沈湘的贴身丫鬟。
春绿笑着说:“大小姐倒是想给我,可我哪里有你们这么高?等我长这么高,那不得等上十年八年的了?”
三个女孩子笑着出了门,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们到了府门内,人们说三少爷已经带着卫队在门外等了半天了,三个人赶快上了马车,马车出了内院,沈卓带着一队人马往灯市上去了。
沈湘与苏婉娘练过武,早就知道她长什么样,见她露出了脸,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应该的。春绿知道苏婉娘长得美丽,可是这么多年经常见面,也没有什么惊奇感了,她们都低估了其他人的反应。
等到了灯市附近,三个女孩子下了车,在卫队的前后环护中走向灯市。
虽然年景不好,可是京城所受的影响还不是那么大,人们又想通过挂灯结彩祈盼丰年,所以灯市还是一片辉煌。一开始,只是镇北侯府的护卫们无法遏制地一个劲儿地看三个女孩子,接着路上的人都纷纷回首驻足。等到了灯市,带队的沈卓发现许多人都围上来了,心中诧异,无意中回头,看到沈湘等三人,就倒抽了口凉气。
三个女孩子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本来就是杜牧诗中“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的美好年华,苏婉娘的容貌更是格外突出。灯光下,苏婉娘眉如青黛眼如秋水,肤色莹玉,唇似点朱,美得不似人间的女子。沈卓就是不知道苏婉娘前世能让京城倾城裙下,此时也明白苏婉娘的美貌是国宝级的绝色。
沈湘三个人边走边相互说笑着,尚没有察觉,沈卓想提醒沈湘,可发现已经有些晚了。他们不过在灯市上走了百步,人们已经聚集成墙,挡住了他们前行和后退的路。开始时,只是指指点点,接着,就有人往前使劲凑,还有人大声招呼别人。古时就有“看杀卫玠”,此时的人群大有再现那种拥挤的趋势。
沈卓今年没有了兄长们同行,自己与老关承担着护卫,为了保险还比往年多带了几个人。现在一看这种情形就知道不妙,忙转身走到沈湘身边说:“我们快回去吧!”
沈湘原来正与苏婉娘说话,抬头一看,只见周围都是人,有些人的眼睛里还闪着那种该挨一拳的眼光,就马上点头同意,扭头看苏婉娘,苏婉娘也发现了异常,赶快使劲低下头。她非常懊恼自己的不小心,干吗要把头发抿上去?挡着脸多好。她虽然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顶级的美丽。毕竟,一张脸看了千万次,也会审美疲劳,何况,女孩子很少有对自己的长相满意的。
他们往回走,人们就更不舍了,有人喊道:“快来看哪!美人要离开啦!”人群立刻像滚雪球一样庞大起来,远处街头巷尾的人们听到口口相传的消息,还从四面八方向这边涌来,终于成了万人空巷的壮观场面。
侯府二十几个护卫和仆人围成了圈儿,沈卓领头开路,沈湘和春绿夹着苏婉娘,奋力从人群中挤出去,往侯府停的马车处折返。这些护卫方才也看到了苏婉娘的美貌,现在为了保护她,格外奋力。有的护卫大喊着:“我们是镇北侯府!让开!这是镇北侯府,你们不要命啦?!”
可是美色当前,人们真的忘了性命。无论护卫们怎么喊怎么威胁怎么拳打脚踢,人们就是死死地围住,短短一段路,护卫们拼出了全力喊破了嗓子才冲出了包围,将沈湘苏婉娘春绿送上了马车。她们一进了马车,人们看不到面容了,才多少泄了劲儿,沈卓带着人再次喊叫着推开挡路的人们,终于离开了灯市。
四皇子早就守在了灯街的入口附近,镇北侯府的一行人往这边走时,他就看到了。可还没等到他找出个什么借口去接近他们,就看见人们脚步匆匆地从他身边往那里去,众口说:“快去看!快去看!美人儿呀!”
四皇子心中一紧,瘸着腿也往那边走了几步,可就再也挤不过去了。他马上转身,扶着丁内侍的手,左看右看,找了个街边的茶楼,上了二层楼,挤到一大群凭窗观望的茶客们中间,眼睁睁地看着街上汹涌的人群夹杂着镇北侯府的人从远处过了,丛丛脑袋间,哪里见得到苏婉娘的面容?耳边只听到人们说:“你看见镇北侯府那个女子了吗?长得太美了!”
“真的?!”
“真的!仙女一样!”
“那是谁呀?”
“不知道……”
“诶,你还记得吗?前几年镇北侯府买的了个青楼女子?”
“哎!你别说!既然是青楼的,肯定是美色呀!”
“是不是现在长得更漂亮了?”
“什么漂亮,那是绝色啊!”
“难怪!当时是几个公子买下来的吧?”
“不对,是那个特别蠢的沈二小姐!”
“你这人真实心眼!”
“怎么不是?!当初为了这事,你忘了?大皇子,就是太子,还找了青楼女子当街揭那个沈二小姐的短呢!”
“揭什么短?是不是他自己看上了,嫉妒镇北侯府把人买到手了吧?”
“你别说啊,这个女子的样子,进宫那绝对是应该的!”
“对呀,这么美,当不了皇后,当个妃子之类的肯定行!”
“说不定是贵妃呢!”
……
四皇子冒着冷汗,从人群里退了出来,挪着步子慢慢地走回马车。丁内侍扶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劝。丁内侍见四皇子少有地皱着眉,领会了红颜祸水是怎么回事:长得太漂亮了真的不是好事啊!
到了马车前,四皇子停下,突然说:“我还要看看灯。”丁内侍只好又扶着他掉头回灯市。四皇子瘸着腿在灯市街上急匆匆地走,来回看人。
走了半个时辰了,丁内侍觉得手臂处一紧,他抬头,见是一群仆从围着几个公子小姐走过来了,平远侯的大公子张允铭走在前面,那个暴打了火罗的青年无精打采地跟在他身后。
四皇子迎着他们走过去,张允铭见了,对他行了礼,还忙领着家中堂的、亲的、表的弟妹们拜见,四皇子忍着不耐,一一笑着还礼,张允铮因为是远房亲属,最后一个对四皇子行礼,他一副没兴趣的样子,可四皇子却对他格外关注,笑着说:“我好久没有和你下棋了。”
张允铮和在一边听到此话的张允铭都稍微愣了一下。
这段时间,张允铮深感无聊。
他过去就盼着能正大光明地生活,过年时与家人团聚,合家吃年夜饭,放鞭炮。今年的确是如此了,开始他还觉得新鲜,可渐渐地,他就烦了。他作为平远侯一个远房的子侄,遇到平远侯兄弟家的人来拜年,就要反复应答那些对自己身世的探问。那些女孩子们一个个地见了他,都对他不加掩饰地上下打量。也许因为他表面上只是个远房的亲戚,即使张允铭天天和他在一起,许多人看他的目光里也透着轻蔑,把他当成了个来投靠平远侯拍马屁打秋风的穷小子。
与张允铭一起大方地逛灯街本来也是他的一个渴望,过去他远远看着张允铭带着家人在街上游荡或者与友人交谈时,都要过去捣乱。张允铭告诉他其中两次冲撞时镇北侯府的人就在旁边,里面就有那个胖乎乎的小女鬼,可惜当时自己正忙着生气,根本没记住她长得什么样子。现在张允铮真的走到了灯街上了,却觉得索然无味,心里空落落的。前后看了许久,也没有见到镇北侯府的人,看来那个小女鬼是没法出来了。小骗子!肯定是躲在家中装样子……
听到四皇子的话,张允铮抬眼看向四皇子,见他的目光中有示意,马上想到这是沈汶借了衣服的皇子,知道他大概有事要说,因为没事干的情绪一时变好,忙回答说:“我后天去观弈阁,到时候我们再下一盘。”
四皇子立刻微笑地点头,然后就向张允铭等告别:“你们看灯吧。”自己瘸着腿走开了。又在街上遛了会儿,四皇子与另外几个认识的棋友见了礼,才往回走,乘车回宫。
回到平远侯府,张允铭对张允铮小声嘀咕:“四皇子怎么想见你?他难道不该是想见我吗?毕竟,我才是平远侯府的‘大’公子。”
张允铮一贯不让张允铭过好日子地说:“也许你下棋下得太差了。‘大’有什么了不起?还有大傻瓜大笨蛋呢!”
张允铭学着张允铮的口气说:“你想打架?!”
张允铮说:“打就打!”
他们几天就得动次手,当下叮叮咣咣地打起来。那边李氏听到了传报,皱眉对身边的平远侯说:“你不让人对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过了今天再动手?或者,再等上一两个时辰?这大年下的,这不是说今年就有打架的事了?”
平远侯一笑说:“打吧!今年可不就是有要打架的事?不打的话不显得咱们太无能了?得寸进尺,日后要骑在我们脖子上了。”
李氏想到今年四公主就要及笄了,四公主对张允铭没有死心,婚事大概要重提,就叹了口气。
平远侯笑着说:“夫人可不能叹气呀,这不显得今年夫人要愁绪满怀?”
李氏忙笑了,说道:“只要有夫君在,妾身哪里有愁绪?不过是气那两个逆子罢了。”
平远侯拉李氏的手:“逆子才好,要不还得为他们担心。现在倒好了,那两个小崽子,放哪里都不用怕他们吃亏。夫人只需多照顾为夫就是了。”
李氏垂目看平远侯的手,微笑着说:“夫君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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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平远侯府中的热闹和美满不同,这一夜,四皇子在焦灼里无法入眠。
如果苏婉娘美貌的消息传到宫里会怎么样?父皇自从废了皇后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约束,只要是年轻的漂亮的,无论身世背景,一概纳入宫中。太子也同样,听说每月就要添一两个新人,像是与皇帝比着,看谁要的女子多。如果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对苏婉娘起了什么心思,自己能怎么办?
如果自己现在开口说想娶苏婉娘,简直就是给了太子一个靶子。而且,对方是镇北侯府的一个丫鬟,皇帝怎么可能让自己娶对方为正妻?天家的尊严在那里摆着,苏婉娘撑死了就是一个侍妾。且不说自己不想这么委屈苏婉娘,让她以妾室身份嫁给自己,就是自己退到这一步,太子也不会让自己如意。太子若是下手与自己争夺一个妾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肯定会捷足先得……
四皇子早就对皇帝敬而远之了,现在,心中竟然多了一层怨恨:如果不是作为父亲的皇帝管生不管养,容皇后做大,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容太子凌驾于其他兄弟之上,自己怎么会落到连个喜欢的女孩子都无法保护的地步?!……
接着,他惊惧自己怎么能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感情?人之不孝父母,岂不是禽兽不如?!自古百善孝为先,无论发生了什么,父亲总归是自己的父亲!没有父亲,自己都不会在人世!忤逆之人就是在平民之家,也可被父亲杖死。自己怎么能怨恨父亲?!怎么能怨恨他的安排?!难道人所说的“天家无父子兄弟”就是这个意思?自己也变成了个无视父子亲情的人了?
他现在完全体会到了自己母亲对自己下狠手的意义。在某个瞬间,他甚至想毁去苏婉娘的美貌!当初他遇见苏婉娘,触动了他心弦的,不是苏婉娘的容颜,而是她的眼泪。他真心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就是毁去了相貌,他也绝对不会嫌弃她。他知道她会十分痛苦,可他会比她更痛,会更加爱惜她……此时,四皇子才真的体会到了母亲当初的苦楚,第一次原谅了自己的母亲。
后面的日夜,四皇子寝食不安。终于等到了去观弈阁的日子,四皇子早早地就到了观弈阁里等着。几个人过来与他下棋,他毫无心绪,一个劲儿地推脱。最后一个人怎么也不走,四皇子掩饰不住自己的杀意,在最短时间内把对方击败了。弄得对方说他的棋艺又上了一层,开始有大将风范时,四皇子才懊恼又没有忍住。
张允铮到时,四皇子已经坐了两个时辰,心中的焦躁在见到张允铮时,几乎喷涌而出。
张允铮没有张允铭的圆滑和客套,见到四皇子,马上就到了他面前,闷头就抓棋子,说道:“咱们下棋。”
四皇子心中倒是喜欢张允铮这种脾气,开始走子后,赶紧小声说:“元宵夜,苏婉娘的美貌遍传京城,恐有人会把消息递进皇宫!”
张允铮皱眉:苏婉娘是沈汶的丫鬟,连沈汶身上的夜行衣都是苏婉娘做的,沈汶那种心性,决不会容自己失去臂膀,就小声说:“我会告诉她。”
四皇子心惊:他原来以为张允铮是和自己一样,只是间接知道镇北侯府里幕后之人,可现在听着,他竟然知道对方是谁!就问道:“他是……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