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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与顾朗对视了一眼,将目光转向床榻之上,以灵力拨弄着小窗户的诸星元,皆是一副接受不能的样子。

“平日里倒是看不出来,看着人前的叶青歌,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孤高自傲的,只是没想到她确实有那么几分心机。”诸星元却完全给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结论。

第四百六十五章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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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双目微亮:“愿闻其详。”

“叶青歌清楚的知道,她生父对她感情说不上,有的多数不过愧疚而已,因愧疚而给她的事物,对于掌门弟子来讲,皆不过是小恩小惠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即使她生父对她生母有几分感情,也是比不上家族的大计的,与此争锋相对,得到的亦不过九牛一毛而已。倒不如以退为进,方才她说了那么多话,最后一句是重点。”诸星元神情淡漠,“一次激不起,两次,三次,久而久之,必会在他生父心中留下印象。她生母为何只能做外室,只因他生父的道侣不但修为与之相差无几,更有背后雄浑的家族势力做后盾。这些修仙世族人头交错,复杂至极,如我等是很难想象那等两头交加的难言痛楚的。若她生父是个懦弱的,必然会与自己的道侣有所争执,对叶青歌来说,她与生父并无感情,倒是有几分弃女之仇。她那想法大抵就是‘知道你过的不好,我就心安了’;若她生父奋起而反击,当真对自己的伴侣下手了,你想即便是她生父的亲子,因这一茬,总会有些隔阂,如此这般,便会与叶青歌走的更近,届时她得到的可远远不止这些小恩小惠。”

葭葭愣了许久:“叶青歌当真有这般的算计?”

“她若真清高。又如何会说出‘与自己骨肉见面还要学人用那变声石,待你什么时候不需用变声石了,再来寻我好了。’这句话?这分明是激将之言里头最重要的一步。”诸星元干咳一声。“圣人有言,莫得罪女子。你看叶青歌拿父女之情来算计,可后悔得罪她了?”

“若当真依你这么说,叶青歌很可怕。”葭葭点头,目光交错在诸星元的身上,“不过你更可怕,看她这般算计,什么都在你眼中。况且你还坐拥这等偷听的利器,所以她比起你来还是远远不如的。”

“你倒是爱说实话。”诸星元轻笑了两声,掏了掏耳朵,复又说起了叶青歌。“她孤高也不假,却是世俗的孤高,现今她是没有机会,你二人当年给了她那么大一个没脸,待得她当真借了阮氏一族的势。你二人可要小心了。”

沉默了半晌的顾朗却突然问道:“掌门收她为徒可是阮氏一族的族长出面?想来即使不是族长,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虽说天才修士难得其一,然而据师尊所说,掌门是个全身心扑在门派事物上之人,想来可没有那等闲情逸致来收徒。”

“不错。”诸星元两条有些稀疏的淡眉一挑。微微颔首,“此事确实是由阮氏一族的族长出面所谈妥的条件,怎么说也是阮氏的骨血,流落在外,已是不妙,拜掌门为师,自然身份就凭借着掌门弟子这一称呼水涨船高。”

“她生父出自明定城阮氏,那她生父的道侣呢?”葭葭抬头反问诸星元。

诸星元似是愣了一愣,忽而自嘲的笑了起来:“看来女子对这方面果然有着天生的敏感。她生父的道侣同样是明定城一族中赫赫有名的修仙世族,姓公叔,虽说没有阮氏这般传承的悠久底蕴,然而却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炼器大分支——机关傀儡之术的本领,名声不仅响动神州,就是外荒、东海也多有所闻。这些年你们接触的不多,是因为现今世人人人皆推崇剑修,数十万年的岁月里,甚至有一段时日,有人提出,剑修为修真主道,六艺为旁支,其余皆为偏门杂录。如蜀山就是如此。而我昆仑未来的顶梁所出之地藏剑峰就多数为剑修,所以相对的,你们对其余习偏门杂录之人接触的并不多。”

“若是此事为公叔氏所知,诸真人,您说结果会是如何?”葭葭反问诸星元。

“他生父兴许开始会反抗,但结果必然是妥协。弃过一次便能弃第二次,这个道理,就连叶青歌自己也明白,所以,现今局势未明,她就干脆将自己生父推出去,好让自己摘个干净。”诸星元目光掠过葭葭与顾朗,落至了那巨大的中央机关之上,“公叔氏是昆仑一手扶持起来的,这个机关就是公叔氏的先辈所制。阮氏是自上古就传承下来的超级世族,在洪荒一战之中一度左右摇摆,最后站对了位置,奈何阮氏势大,所以我昆仑对阮氏一族的态度是十分微妙的,她生父就是联姻的那颗重要棋子。”

“阮氏离不开昆仑,因为昆仑有那个能力将其吞并。相应的昆仑虽然有吞并阮氏的能力,却不能做,因为要吞并阮氏,昆仑必然会遭受重创,届时蜀山、东海、魔道、妖兽在外虎视眈眈,更何况十几年前,首座曾经血洗过一次昆仑,虽说这些年输送的新鲜血液有不少,可是并非我昆仑在前进,蜀山、东海、魔道都在前进。阮氏一族与昆仑的关系自祖师爷时代开始便是如此存在下来的,这个永生结,是祖师爷时代流传下来的,一直延绵至今。”诸星元抓了一把头发,看着那几根掉下来的头发,连连摇头,“思虑太甚,非掉秃了不可。”

葭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便是顾朗也勾起了唇角。

“莫笑莫笑。”诸星元一双淡漠却又深不见底的眸子转了过来,看向葭葭,“我与你说那么多不是白说的。昆仑弟子连葭葭听令,若想真正得到诸某的认可,这件事就是考验,解决叶青歌这个隐患,当然能不流血最好不要流血。你既能来此,就必是我昆仑杰出的修士,但是若真想接近首座的能耐,光修行的杰出是远远不够的,这就是为何还有些藏神修士虽然能力足够,却始终进不得我昆仑中心的原因。”

葭葭心道:他是在说卫东么?

“至于顾朗,你虽是我昆仑斩神刀之主,自己的事,自己查清楚。当年首座血洗昆仑,却还留有剩余,我要你将剩余的那只手找出来,当然,需要诸某的时候,诸某自会鼎力相助。”诸星元说着懒懒的往后一躺,方才说话之时的威严一扫而光。

“诸真人,你不会已然知道背后那人是谁了吧?”葭葭不知怎的,看着诸星元这懒洋洋的样子,竟生出了这样一股想法。

诸星元神色微僵:“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这是顾朗要做的事。”说罢诸星元上下打量了一眼葭葭,就他所知昆仑曾经出过一位修士,对战意的感受已然比起寻常拥有战意之人高出了一个大境界,那等没来由的直觉之准,叫人瞠目结舌。

不过他却并未说出来,只道:“万万不可用猜的,要分析。顾朗那件事牵涉重大,我自会相助,但你那样的小事,我不会掺和其中。不要用背地里杀了叶青歌这等蠢办法,阮氏的人迟早会查出来。另外公叔氏是昆仑一手扶持起来的,现今公叔氏虽然不错,却还不具备完全与其对抗的实力,最好不要让公叔氏搀和进来,还要把你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莫要让任何人发觉,知道了么?”

诸星元这要求委实有些强人所难,而且一出口就断了葭葭的心底所想:背地里解决叶青歌当真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诸真人总不能就这般空口说白话的让我解决此事吧!”葭葭想了想,问诸星元,“我对阮氏一族内部并不了解。”

“顾朗在这里等着,我带她去底层卷宗密室。”诸星元说罢瞥了一眼葭葭,“跟着我,莫要走丢了。”

葭葭与顾朗致意过后,跟在诸星元的身后,去了一旁的石阶口,走了进去,她紧紧的跟着,同时暗暗数了起来,下行七步,右转行两步,再右转下行两步,接着右转行六步,再右转行七步,右转行两步,葭葭心中一惊,连忙拉住诸星元:“我二人一直在原地打转。”

诸星元蹙眉:“嗯?”

“真的。”大约是为了怕诸星元不相信,葭葭伸手指向脚下蒙了层灰的石阶,“看我二人的脚印,大小相当,最重要的是诸真人的鞋底破了个洞,您看,这可是外人模仿不来的。”

诸星元面色有些讪讪:“你倒是观察的仔细。”说罢抬腿看了看自己的鞋底,白了一眼葭葭,“这是公叔氏设计的并非幻术却能让人一直走下去无底梯,密室的入口并非是在石阶底部,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又这般走了几圈,诸星元终于停了下来,让葭葭与他站在同一块石阶之上,才站上去,葭葭只觉脚下晃动了起来,带动着齿轮的摩擦声,自右侧阖然升起一块地面,升至与他二人脚下持平。

“上去吧!”诸星元说道,率先一步迈了上去,葭葭紧随其后,当二人立至其上,脚下的石阶缓缓的向下降去,葭葭只看到周围带动的千年玄铁所制的巨大铁链咬合着齿轮上下拉动,此情此景,让她不由叹了一声:“好生壮观!”

第四百六十六章 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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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元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懒洋洋的站在一边,不似师尊或者顾朗那等行如风、站如松的身姿,反而是将身体的重心移到一只脚上,身姿微歪的站立着。可说若要以挑剔的眼光来看,当真是极难看的。

就是葭葭,虽说不似顾朗或者秦雅那等站如松的风姿,却也站的直直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规矩。

葭葭正胡思乱想间,石阶已然到底,看着周围层层整齐封存放置的卷轴,数量之多,让她瞠目结舌。

“这里有自门派建立以来每一位入得昆仑的修士的档案,魏探虽有活卷宗之名,却也从来不曾进入过这里。”诸星元带着葭葭跨了出去。

“还有他派一些稍有成就的修士的档案也在里头。”葭葭只觉目不暇接,若说名无宝殿里头有珍贵的功法,典籍之流,堪称昆仑宝库的话,那么这里就是昆仑最典藏机密的核心。

见葭葭双目发亮,诸星元轻咳了一声:“虽说是我带你来的,但是,莫要乱看,记住,我只给你看阮氏的卷轴,而且是阮氏最近百年的风云变化。”

“是么?”葭葭只觉有些可惜,这里头的东西。若是流到外头,将会引起如何的轩然大波,她还是预测的到的。

层层的书架。葭葭几乎都记不清楚走过了多少座书架,诸星元忽转了一个弯。在一座书架前停了下来,自高处取下一枚卷轴,扔给了葭葭:“在这里看,不能带出去。因事关机密,我自会看着你,另外莫要让我发现你偷看他人的卷轴。”

葭葭看着诸星元行至一边,懒懒的铺了个贵妃榻趟了下来。老实说。看东西的时候,若有人在一旁看着,定然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舒服,葭葭也不能免俗。她看了一眼一旁的诸星元,身子向里头走了几步,却听诸星元突然叫道:“莫再往里走了,我现下都只能看到你那衣角了。我说过,莫要让我发现你偷看他人的卷宗。”

葭葭悻悻的眨了眨眼。这卷宗是用两旁向里开合的公叔锁所制,葭葭也曾在明定城买到过公叔锁,也曾把玩了一段时间,是以对她来说,倒是省去了公叔锁的解锁时间。

拼合好版块。葭葭两手食指向里一推,一卷玉简便置在其中,葭葭回头看了眼躺在那里的诸星元,身子微微侧了侧,快速翻看了起来。

看着那衣角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诸星元动了动耳尖喊道:“连葭葭。”说罢不等葭葭应声便猛地坐了起来,见女修正握着玉简仔细翻看,眼底虽说有些狐疑,却还是趟了下来。

身体呈透明状态的葭葭摸了把额上的冷汗,看了眼立在那里的“葭葭”,剧烈的心跳这才慢慢缓了下来。

“差些,差些就要被他发现了。”葭葭擦拭着额上的冷汗,感慨道:“当真好险。”

自诛仙台回来之后,葭葭便惦记上那身外化身之术了,往师尊面前凑了几回,磨了几回之后,秦雅便将身外化身之术口述给了她。

原先只是念着好玩,没想到,方才她一个激灵,当真是用上了。只是面对着这一层看不出任何标签的卷轴,葭葭犯了难:见诸星元似乎只是随意一抽便拿到了阮氏一族百年内的风云变化。可对她来说,那便是完全一片茫然。

想了想,葭葭在触手可及的位置随便取了一卷下来。相逢即是有缘:虽说不知道这里的卷轴是谁的,是描述什么的,可既是明定城阮氏的百年风云,想来多多少少也当和昆仑沾边吧!

拼合公叔锁对她来讲可说是易如反掌,葭葭滑动着索面上的版块,将它拼合好之后,以两手的食指轻轻向里推去。

“啪擦”一声,她朝诸星元的方向看了一眼,见诸星元没有反应,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心中有几分心虚。

小心的翻开玉简,“养魂殿”三个字出现在了葭葭的面前。

当年师尊带人第一次去东海失踪之时,养魂殿便起了无名大火,将之付诸一炬。当时,真可谓是葭葭自拜师以来过的最为艰难的一段时间时期,她记忆如新,还曾自忖过那把火放的极妙。

养魂殿乃昆仑外出修士未免遭遇不测,留下魂牌于养魂殿中,以显示修士是否安好。人有三魂七魄,养魂殿乃是挖下三魂一角,供奉在养魂殿的特殊魂牌池中预警所用。

开始一段的介绍,并无什么特别,葭葭言犹在耳,观日期,似乎也是最近百年之内养魂殿中的状况。

“甲午年九月初七,昆仑藏剑峰修士宁潮声魂牌为奸人施术所控,宁潮声邪术之下,终浑浑噩噩,不知所为。未免消息走漏,我昆仑对外宣称宁潮声叛出昆仑,终伏诛于昆仑群修之下。”葭葭喉间一动,只觉如鲠在怀:虽然不知宁潮声是何人,不过这宁潮声也是为奸人所害,然而最终却背负叛徒之名伏诛于同门之手。究其原因,还是在养魂殿这三个字之上,葭葭捏着玉简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庚巳年三月十五日,昆仑太阿峰天机殿修士方青竹进阶元婴,巧遇心魔之劫,吾等观之其养魂殿魂牌不似寻常,众人寻究其因,然百思不得其解,后方青竹心魔之劫勾结魔修,欲离昆仑,终为我昆仑正义之士暗杀。究其因果,乃叛出有因,为全其身后之名,故外道走火入魔。”

“……养魂殿忽起大火,包括时任执法堂首座秦雅在内,共计一千三百零二名修士魂牌葬于大火之中,自始养魂殿名存实亡,年后重新修葺养魂殿,预计百年当恢复如初,起火原因:。”

葭葭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她也曾在养魂殿中留过魂牌,然而这之后,便被师尊取了回来,当时师尊未说明原因,现下看来:这养魂殿中的魂牌,怕是,怕是不那么安全。若是自己的魂牌也留在其中,有人若借机施术,恐怕她也免不了要背负那个叛徒之名。

惊恐过后,葭葭镇定下来,再次向手中这份玉简看去,却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起火原因后面的话,竟是一片空白。

魂牌留在养魂殿中不安全,如此看来,那场大火,虽说不知何人所为,却也阴差阳错的办了一件好事,葭葭心道。

不仅仅是养魂殿的卷轴,就是明定城阮氏百年内的卷轴之上,也多写了一些不足外道的记录,葭葭虽说初涉这等机密,不过心中却也恍惚明白了:有时群修所知道的未必都是真事,而是决策者给予众人知道的一个“真相”,至于是真是假,也只决策者知道而已。

若说现今流通在修真界中为昆仑历代掌门所著的昆仑简史是明史的话,记录的多为光明的一面;那么眼下自己手中的怕是最接近真实的一面,而真实,往往都是毁誉参半的。

掐着时间差不多了,葭葭将玉简置入铜管之内,将外头的公叔锁拼合成原来的样子,安置好这一切之后,便听诸星元叫道:“好了没?”

“哎!”葭葭应了一声,便见诸星元自贵妃榻上走了下来,拂袖将塌子扫入袖内,重新封好明定城阮氏的卷轴,抬手让葭葭先走。

葭葭看了一眼诸星元,见他面上没什么大的表情,这才转身带头走了出去。

跟在后头的诸星元看了一眼前方的葭葭,目光在周围卷轴之上扫了一眼,在看到一份有两枚轻微指印的卷轴之时,微微一顿,拂袖擦了擦,这才提步跟了上去。

纵葭葭眼馋这些真正被掩藏起来的真相,可身后有诸星元跟着,她也不好有大的动作,只能就此作罢,按着来时的路踏上了石阶。

伴随着铁链摩擦的声响,他二人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走出去时,顾朗还立在那一串连片的小窗前认真的看着,见他两道剑眉蹙了起来,似是极为不解的模样。

“顾朗,莫看了。”诸星元轻哂,“这一片,只有我知道如何控制。”

“可否一试?”顾朗说着,也不等诸星元说话便探手触向离他最近的窗户,打开少许,却听里头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响起,似乎人数不少。

“这是什么地方?好多人?难道是哪一峰藏书楼前的广场?”葭葭一脸好奇之色。

“不管是广场还是其他,你二人莫要乱动了。“诸星元说着,抬手闭合了几扇开启的窗户,正色看向葭葭与顾朗,”整座昆仑只有我会,就是首座也不会。”

“本座不需要会。”在这当儿,秦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冷脸看向诸星元,“本座没有偷听他人私事的癖好,若要得知公事,本座只需问你便可。”

“首座明明就是摆弄不来。”诸星元面带得意之色的伸手打开自己手边的窗户,打开闭合,打开又闭合的挑眉看向秦雅。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与此伴随而来的还有男女的调笑嬉戏声。

秦雅与顾朗面色不变,倒是葭葭忍不住笑了出来:“哦?鸳鸯浴。师尊说的不错,诸真人果然有不同常人的癖好。”

第四百六十七章 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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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元张了张嘴,多说多错,他识趣的闭上了嘴,葭葭笑过之后,也停了下来。

仍然是来时的路,几人自应声墙里头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然不早了,与顾朗、秦雅告了个别,葭葭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转动了防护法阵,葭葭隐入空间之中,才一进去,就见玄灵不知从哪儿找了块巨石坐了下来,若非混沌遗世里头没有晨昏,葭葭倒是觉得,他这副悠闲的样子,配上夕阳的背景还是颇妙的。

“坐。”见她进来,玄灵大手一挥,一副慷慨至极的模样,拍了拍身下的石头,对葭葭道。

葭葭跟上去坐了下来,那厢方才还独自玩耍的小白见葭葭进来了,便立刻欢快的向她奔来,两只爪子抱着她微晃的脚踝荡秋千,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地面,看起来悠闲至极。

“将低年份的灵植整理一下吧!”葭葭想了想说道,“高年份的灵植出这般多太过显眼了。”

“你终于想通要将这里头的灵植拿出去卖了?”玄灵伸手揪着自己的冲天髻,反问葭葭。

“不错。”葭葭轻叹了一声,“我其实富裕的很,想当年萧璃雪坐拥混沌遗世,能养活这么多人,与混沌遗世脱不了干系。只是,出手这么多的灵植,未免太过打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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