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下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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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要不是中毒，那就只能是真的得了某种罕见的怪病了。现在陈太医诊断出来他是中毒，倒是省了很多事。

明宗身着明黄的寝衣，摇摇晃晃着站起身子。在昏迷的这么些日子里，宫人一直给他灌些好消食的汤汤水水，导致明宗身子消瘦了不少，原先合体裁剪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有些晃荡。

他一把推开要上前搀扶的康瑾，居高临下，望着跪在地上的皇后，阴恻恻笑道：“朕没说，这毒就是皇后下的，皇后不用急着喊冤。不过，这毒要真是皇后下的，以皇后的本事，想必，也不用亲自动手。”

皇后闻言一怔，一瞬眼里闪过了不信、震惊、犹豫和悲伤，“皇上——”

“来人。”明宗喝道，“将皇后送回凤仪宫，未经朕允许，凤仪宫不许任何人出入。御前统领何在？”

“臣在。”洛齐齐单膝跪地沉声应道。

“持朕令牌，给朕彻底搜查皇宫，如有阻拦者，可先斩后奏。”说话间，康瑾低头奉上一块金色令牌，转身递到了洛齐齐的手里。

“朕给你三日的期限，彻查皇宫，记住，是彻查，如有半点遗漏，你就提头来见。”

明宗并未明说要查什么，这反而是向众人坐实了确有人要谋害皇上之事。

“遵旨！”洛齐齐接过令牌后立即起身带着御前侍卫离开了紫宸宫。

皇后起身离开的时候，明宗本以为皇后还要再喊几声冤才是。不料皇后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一句，转身就带着她的宫人内侍一起离开了。

那个眼神，真是让他不喜。

“陈太医。”明宗开口道，“朕中的毒，可能解？”

陈太医求救般地看了一旁的李太医一眼后，才道：“回禀皇上，皇上身上中的究竟是何毒，微臣不才，一时辨认不出。皇上不若让在场的几位太医也诊断一下，这样微臣们也能一起商量讨论。”

他自问医术卓绝，诊脉更是不在话下。可如今他除了诊出皇上这吐血不是因为生病，而是中毒之外，这毒究竟是何毒，他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为今之计，只要指望李太医了。李太医师出江南林家，擅长解毒，或许他能诊断出皇上究竟中的是何毒。

明宗环顾了一眼在场的几个太医，看了眼李德正，道：“李太医，你上来。”

李德正小心翼翼地抬手，他只敢用两根手指轻轻搭上明宗的手腕。只见他专注地闭上眼睛，而后突然眉头一皱，脸色越来越苍白。

陈太医眼神中露出一丝期待，难道李太医诊断出了皇上中的是何毒？

“皇上。”李太医收回手指，蹙眉道：“微臣斗胆，请皇上让微臣看看皇上的手臂。”

明宗不用宫人伺候，自己直接上手掀了两边的袖子，露出了左臂和右臂。

这手臂一露出，不说陈太医，就是明宗自己也瞧出不对了，只见他原先光洁的左臂手肘处，竟不知何时生出了一条淡淡的红线，隐约还有延长之势。

“这是什么？”明宗脱口问道。

李太医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朝陈太医看了看，摇头道：“皇上这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蛊虫！”

此言一出，饶是明宗再镇静都不由退后了一步半。

“蛊虫？你说朕手臂里的，是虫子？”明宗挥着左臂问道，刚还隐约可见的红线竟像是听懂了人话似的，一下子显得分明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地伸长了一个指甲左右的长度。

“嘶——”明宗心头一阵刺痛，猛地咳嗽的几声，竟又吐出了一小口的鲜血来。

“皇上！”康瑾猛呼一声，忙让人端茶上来给明宗漱口。

“看来皇上所中的，竟真是蛊虫。”陈太医见状不由惊讶道。“可、可这蛊虫乃南疆特有的秘术，怎么、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夏国皇宫里头呢。”

明宗刚缓过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他闻言连忙起身，“朕从未离开皇宫，更未曾去过南疆，怎么会中了这蛊虫。”

李太医如实道：“回皇上，按说这蛊虫只有南疆才有，不可能突然出现在皇宫里。而且，这蛊虫虽是南疆秘术，可要想在人的身体里养活也是极难的事，要想顺利养活蛊虫，这下蛊之人还要费好一些工夫和时日才行。在皇上昏迷前，微臣与陈太医都不曾诊断出皇上的龙体有何不妥，可现在，这蛊虫却突然开始伤害皇上的龙体了。所以，微臣猜测，这蛊虫其实早就种下，只是现在才刚刚苏醒。”

“你是说，这蛊虫不是在朕昏迷期间下的。”明宗看着李太医问道。

李太医怕皇上这是怀疑自己给皇后开脱，忙解释道：“回皇上，这只是微臣的猜测，因为蛊虫发作，往往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蛊虫刚刚入体的时候，光凭诊脉根本无法辨别出来。所以，微臣才会做此猜测。也有可能，额，是在皇上昏迷期间，有人对皇上下蛊，这、这也是有可能的……”

“朕不管这虫子是什么时候进了朕龙体的，朕现在只想知道，要日和才能将这虫子弄出来。”明宗不耐道。

李太医为难道：“回皇上，这南疆蛊虫是南疆的巫蛊秘术，从不外传，且听闻光蛊毒，就有成千上百种。微臣只是曾无意中遇到过一名中蛊之人，所以才略知一二，具体如何解这蛊毒，微臣确实不知。不过，据微臣所知，不管哪一种蛊虫，一旦蛊虫入体，除非下蛊之人用特殊手法取出，否则，这蛊虫是不会自行爬出的。”

“找不到下蛊之人就取不出来？不爬出来，那这虫子难道还要在朕这龙体里一直住下去！”明宗怒吼道，“这个不知，那个不会，朕养你们这些太医有何用？”

宫里众人连忙都跪下，纷纷嚷道“皇上息怒”云云。

“息怒，息怒，除了息怒你们还会说什么。李太医，朕问你，要是这虫子取不出来会如何。”

李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头道：“蛊虫一旦入体，若没有下蛊之人取出，则、则会一直啃食宿主的身子，直到、直到啃食完宿主的五脏六腑整个身子后，才会自行爬出。”越说到后面，李太医的头埋得越低。

殿内瞬间一片安静，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