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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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夏景宇一时慌了，不知这事到底如何解决，只能巴巴看着自己外祖父问道。

“既然皇上已经醒了，殿下身为皇子，还是快些回宫才是。宫外还有我，殿下无需过于担心。”程即森沉思片刻，道。

“要是父皇醒了，那粮仓失火和烟花爆炸的事——”

“粮仓失火，是那晚给殿下通报的下人失职，这么大的事都没跟殿下说清楚。”程即森微眯眼道，眼里露出一丝精光，“至于烟花爆炸之事，江朗，怕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就保不住吧，不过一个户部尚书。”夏景宇道，“外祖父，你的意思是，私制烟花一事全都推到江朗身上？可是，父皇他能信吗。”

“信不信，在皇上，可做不做，却在我们。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程即森道。虽面上不显，程即森心里对夏景宇却有些怒其不争，堂堂一个皇子，怎就打起那点烟花爆竹的蝇头小利来。

他转身对一旁的亲信和下属安排了下接下来的事情后，对二皇子道：“殿下还是先回宫吧，江朗那边，我自有安排。”

夏景宇一喜，知道程即森这话是准备让户部尚书主动扛下所有的事了，他连忙笑道：“有劳外祖父了，那我这就回宫。”

长乐与楚妃还未走到紫宸宫门口，就被那些带刀的御林军给拦了下来。

“这是何意？”楚妃不解。

就算皇上刚醒不想宣见任何人，那紫宸宫门口也有值守的太监前来回话，哪里还轮得到御林军拦人。

这些御林军都是武人，讲话直来直去、一板一眼的，不管小成嬷嬷如何套话，他们讲来讲去只有那句“皇上有旨，不见任何人”，其余的意思，一点都不透露。

“母妃，”长乐轻声唤了下楚妃，抬眼示意另一旁也被拦下了的惠妃和柔妃，小声道：“看来确实是父皇的意思，不见任何人。”

“那我们就站这里等着？”楚妃一时也没了头绪，与长乐小声商量着。

长乐想了想，道：“父皇应该很快就会宣见我们了，不如先在这里等着吧。”

听到长乐这么讲，楚妃心里才略略松了一口气。不知从何时开始，她遇事都喜欢与长宁先商量一番才好，甚至还要听取长宁的意见才安心。

“那我们就等着吧，若是等到天黑了，皇上还不见人，那我们就先回瑶华宫等。”楚妃轻声道。

紫宸宫内。

“陈太医，皇上身子究竟如何了，怎么突然就吐血了？”康瑾急得满头大汗，一个劲的催问正在为明宗把脉的陈太医。

“皇上这是——中毒了！”

此话一出，一直由程嬷嬷搀扶站着的皇后心跳差点漏了一拍。

“中毒？皇上怎么会中毒，又是中的何毒，你们太医不是一直都说，皇上是染了怪病，才昏迷不醒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中毒了？”皇后兀自镇定了下来后，接连开口问道。

“娘娘恕罪，皇上为何中毒，微臣也不知啊，这中的何毒，微臣还要拿点皇上的龙血，验验才能知晓。还有，还有皇上当日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是因为皇上自己要装病昏迷的啊。这话陈太医自是不敢说出口。

“是因为什么？”皇后追问道。

“够了，皇后！”明宗怒斥道。他望着跪在一旁的陈太医，“陈太医，你说朕中毒了，朕问你，这毒，是朕昏睡前中的，还是昏睡后中的。”

“皇上这是何意？”皇后惊诧一声，连忙看向明宗问道：“皇上这是怀疑臣妾？”

明宗眼皮都未抬一下看皇后，只紧紧盯着陈太医，“陈太医，你说，朕听着。”

几滴冷汗从陈太医的额侧滑落了下来。他咽了咽口水，只听自己声音有些发抖，道：“回禀皇上，皇上昏迷前，微臣，确实不曾诊出皇上有中毒之症……”

“陈太医！”皇后大喝一声，怒目圆睁瞪向陈太医。见明宗扫视看向自己，她连忙与跪下道：“皇上，臣妾冤枉！”

“朕还什么话都没说，皇后又何必急着喊冤。”明宗讥讽道。

“对了，一定是你！”皇后突然伸手指向一旁站着的康瑾。“那日赏花宴，本宫前来邀请皇上一同赏宴，是你这奴才说皇上前一日就昏迷了的。本宫要上前看望皇上，你却百般阻扰。还有你，陈太医，”皇后又看向陈太医，道：“是你说皇上要静养，让本宫不要打扰皇上休息，本宫一直听信你们的话，虽日日在紫宸宫照料皇上，却一直未曾亲自接近皇上。皇上，若真是臣妾下的毒，臣妾都不曾碰到皇上，又如何下的毒？皇上千万不要听信小人的谗言，冤枉臣妾了啊。”

皇后所讲的，其实正是明宗所疑惑的。

当日他决定装病引蛇出洞时，是早已安排妥当的。他命令康瑾密切监视皇后的一举一动，绝对不能让皇后靠近龙床半步。要是皇后在宫里有任何异常举动，就立即命人拿下皇后。

除了康瑾，明宗还另有后招，那就是皇家暗卫。皇家暗卫只忠于他一人，听他一人之令。为防万一，他早就下令给暗卫，在这紫宸宫里，要是有任何人借机靠近龙床或意图谋害他，暗中保护的暗卫就立即出手将人处理掉。

皇家暗卫的能力，明宗是深信不疑的，这份信任甚至远远高于对康瑾和御林军的信任。

按说，有了这样周密的安排，皇后是不可能在暗卫的眼皮底下给他下毒。可若不是皇后下的毒，他这几日怎么一直醒不过来。

是的。明宗这几日一直未醒，不是他一直装昏迷不肯醒，而是醒不过来了。

严格来说，明宗只有前三日的昏迷是装的，后面的昏迷就不受他控制，竟然真的醒不过来了。但这种醒不过来却只有身子，他的神智一直清醒，耳朵甚至比往日都要灵敏。“昏迷”的时候，明宗能清晰听到皇后与康瑾说的话，还有宫里宫人内侍小声的讲话，他也能感受到太医诊脉时搭在他身上的手指，宫女用巾子擦拭他身子时的温热。他很想醒过来，很想开口说话，可他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是被一个无形的东西压着，动弹不得半分。直到今日下午，他才突然恢复了力气，猛然从十几日的“昏迷”中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