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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正巧也不想待在此处,一言不发颔首,往外头去。
才哥儿瞧他好似有些不妥,“哎”了一声,“传好了话就找地方歇息,歇好了再来领事情。”
不见人应。
“这是生的哪门子气?怎的叫他跑个腿儿就恼了?”才哥儿嘟囔。
言照清不在意,也不觉得时至是因事多劳累,怕是因别的事情。
视线转到陆汀那儿,觉得陆汀更像是始作俑者。
陆汀脚上的镣铐已经得解,李二狗坐在地上,靠着墙角,有些虚弱,鼻尖眼角都发着红,约莫是崩溃过一场。
陆汀也随他在一旁坐着,也说不得什么安抚的话,抱着自己的膝盖在旁静静陪着。
言照清转个身的功夫,阿弥也坐到了李二狗一旁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挨着李二狗问话。
“二狗哥,你还好吗?伤到哪儿了?”
李二狗抬头看她,勉强且虚弱扯一个微笑。
永寿公主当年艳冠京城,见过她美貌的人都承认论美貌,李朝无人能出其右。李二狗的名字虽然粗俗,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承袭了永寿公主的好皮相,遮去两道英气的眉,面上五官显得有些女里女气的,但同那同样女里女气的陆汀不同,李二狗的下颌线偏刚毅,稍稍中和了那浓柔的气质,也不会跟陆汀似的,叫人冷不丁看一眼就觉得是女的。
约莫自小被人欺压着长起来的,李二狗身上总有些瑟缩的气质,拘谨,怯懦,被两个柔柔的阿弥和陆汀夹在中间,僵硬的身姿显露出不自在,又毫无办法地,只能同二人并肩坐着。
也不必言照清暗示,阿弥问李二狗,王之涣是怎么到的他家里头,这段时间王之涣是不是都躲在他家里头。
李二狗胆怯又踟蹰,看了阿弥好几眼,手势未动,漆黑的眼睫先挂上了泪珠,眼窝深的眼皮轻眨两下,硕大的圆滚滚的泪便从那两汪泛着红的眼里重重坠下来,叫阿弥无意接在手背上。
真乃是我见犹怜的楚楚可怜姿态。
陆汀都看怔了。
李二狗比划一阵,阿弥便明白了。
驼子王之涣与他本就早早认得,此次桂陇来兵,王之涣入城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李二狗。两位故友多年不见,思念甚重,相谈甚欢。
但李二狗不知道王之涣要行的事情,当年王之涣要杀阿弥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他将你锁在地洞下头,还将出气的口堵了大半,这分明是要憋死你,你不晓得?”言照清问。
李二狗摇头,生怕言照清和阿弥误会,手势因急忙而有些乱。
王之涣放火那夜,回到李二狗家里的时候,身后确实有被火灼伤的痕迹。李二狗第二日就听说了阿弥家里失火,放火的是当年潜伏到李穆川身边的驼子。李二狗回去问,王之涣只说阿弥的家该烧,阿弥也不该好端端仍旧活在世上。
但王之涣也同他说,阿弥家的火并非是他放的,他只想去阿弥家拿东西,也是误打误撞碰上人来放火。那伙人才是真真切切要毁尸灭迹的人。
至于陆汀,李二狗同王之涣争执的时候,陆汀恰好进来找李二狗买面,同王之涣打了个照面。
王之涣拿捏不好陆汀是不是认得出他,索性将人打晕,再用锁李二狗娘的铁链将陆汀锁住。
李二狗想去报官,但走过三趟衙门,衙门的桂陇兵要么看不懂他的手势,要么有看懂了的,听闻是个驼子躲在他家里头,都打发他走,说他报假案。
王之涣又用陆汀的命相要挟,李二狗也不敢再贸贸然去报官。
王之涣是昨日早晨出的事,前两天就将想偷摸解救陆汀的李二狗关到了地洞里头。地洞是李二狗的爹挖的,为的是藏李二狗的娘,李二狗小的时候被他爹打骂,被塞进地洞里头和他娘一块受惩戒的时候不少。
李二狗在地洞里头满心恐惧待了两日,直到今夜才被言照清一把拽出来。
陆汀听着阿弥的转述,心中十分愧疚,握着李二狗的手,哆哆嗦嗦的,将人家一只手捏来揉去,好半天才吐出一句道:“我都记得的,那驼子打我的时候,是你将我护着,不然我这张脸早就烂了。陛下可最喜欢瞧我这张脸了,若是烂了,我往后在宫里的日子便不好过了。你对我好,我是记得的。”
一番话又叫李二狗心有余悸落下泪来,反手握住陆汀的手,只差抱头痛哭。
讲到这一处,众人也都明白了,放火的是麻家两兄弟,李二狗也并非出于主观地要藏匿逃犯,陆汀更是误打误撞,闯到了王之涣的手里。
至于麻家两兄弟为什么要烧阿弥家的房子,依照麻成业早晨在城墙上头的话,约莫是废***撤得匆忙,担心房中还有证据留下,有人便留了口讯叫麻家两兄弟放一把火烧光痕迹。
而杀了麻家弟弟的是王之涣,以及抢了王之涣、又将王之涣刺伤在小巷里头的麻成业,都是为了九龙宝剑。
麻家两兄弟不见得知道九龙宝剑是个什么东西,可能是放火那夜看见王之涣从阿弥家里带出了这东西来,以为王之涣抢出了罪证,便要杀人夺剑。
哪知王之涣功夫底子不弱,杀了麻家弟弟。又哪知九龙宝剑已经被言照清换了,麻成业带着剑跳城楼,是等人来取东西,没想到阿弥没个忌惮,自己出城门去取回来。
阿弥此刻还纠结九龙宝剑的去处,一再问着李二狗,王之涣有没有在他家里藏剑。
李二狗摇头,王之涣是素身来的,身上没有带阿弥所说的长剑。
阿弥烦躁,觉得没个头绪,在城里头找一把剑无异于大海捞针。
言照清看烦恼的阿弥,心中竟然有些得意。招来才哥儿,附耳低声说了几句,瞧才哥儿也觉得可行,便同陆汀说穿李二狗的身份。
“这是永寿公主的孩子。”
陆汀发愣,“永寿公主?哪个永寿公主?”
言照清好笑看他,“李朝有几个永寿公主?”
陆汀怔怔转头看李二狗,看他眉眼鼻唇,一时看傻,又看呆。突然间又大惊失色,站起身来要跪拜,屈膝到一半,又止住了。
“这……但他爹可……永寿公主那是……我这到底是跪还是不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