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体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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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杜康再也没有在夜晚逛过校园，只是偶尔路过六班，却不敢仔细找寻那个身影。
至于为什么不敢，杜康不想剖析。
开学一个星期，班级里的人渐渐熟悉起来，周五班会课进行班委选举。
杜康她们寝室有两人要参选，杨梅想当班长，赵佳音想当文艺委员。赵佳音是个很漂亮的女生，据说会唱歌还会跳舞，学习也很努力，晚上熄灯了还会打着手电筒看书，有时候杜康都睡了，她的床铺那边还亮着。
杜康自然是选她们的。
令她惊讶的是，她的同桌宋周，也上台发表了一篇演说，他想当学习委员，虽然最后计票的时候他只获得了三票。杜康脑子抽了一下，对汤芸芸道：“除了我俩还有人投他，就是不知道是谁。”
汤芸芸一副你也会犯傻的表情，“还有他自己。”
杜康：“……”
对于这次败北宋周倒没有气馁，他这几天一直在刷物理题。面对杜康好奇的目光，竟难得耐心的解释，“过几天要物理竞赛预赛了，我很忙，你没事不要打扰我。”
杜康愣愣的点头，那是她完全陌生的领域，带着天生的高高在上气息。
至于为什么一个文科生会报考物理竞赛，杜康和汤芸芸都没想明白，只能归咎于宋周这人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
周三的体育课如期而至。一中的传统，高一的时候按班级上通识课程，排球、篮球……一个个项目轮过去，到了高二可以选课，有健美操、篮球、乒乓球……这学年还开了轮滑和网球课。上周体育课老师让他们选课程的时候，汤芸芸正沉迷《网球王子》，撺掇着杜康一起选了网球。二班的人大部分都选了健美操和乒乓球，几个爱运动的男生倒是选了篮球，剩下的基本都被轮滑吸引了过去。令她们震惊的是，宋周居然选了健美操。
“又没有规定男生不可以选。”宋周振振有词，“我早就问过了，教健美操的女老师脾气很好，这课最轻松。”
彼时杜康和汤芸芸完全不懂，都是体育课哪里分得出轻松困难。汤芸芸挽着杜康的手走出教室，暗自吐槽，“宋周就是想和女生一起上课！”
健美操是唯一的室内课程。
杜康笑了，“他想偷偷做物理题的可能性更大吧。”
汤芸芸想了想，“有道理！”
两人出了教室才发现，一楼四个班级都是一起上体育课的，正三五成群往操场走去，汤芸芸本已经习惯了，高一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此时倒是恍然大悟，“……不知道靳神选的哪个项目？怎么一点小道消息都没透露出来？是怕一起报名的人太多了么？”
会有人跟着选吗？
杜康认真排除：“应该不是健美操。”
汤芸芸爆笑。
走过六班的时候，杜康看到陈景隅坐在座位上，正低头做着试卷。
初中的体育课，他偶尔还会去操场走走，到高中就一直自习了吗？
杜康收回目光，看着前方蹦跳着吵闹的男生们，暗自钦羡。
汤芸芸毫无所觉，把所有体育课选修项目排了个遍，最后笃定道：“他肯定选篮球，附中的时候他可是校队主力。”
杜康发表不了什么意见，便赞同的点头。
然后两人走到网球场，看到百无聊赖正扔球玩的林靳冉和孙子杰的时候，都双双停下了脚步。
“……竟然选了网球。”汤芸芸愣了半晌，“你看那些选篮球的女生，都懵了。”
篮球场就在隔壁，和网球场就隔了层铁丝网，其实选篮球的女生不多，但她们都无一例外，目光直直的看着这边。
杜康有些同情她们，对于不擅长运动的她而言，高一时学的三步上篮真的很难！她看向罪魁祸首，林靳冉依旧穿着白色的校服，polo领下修长的脖颈在阳光下白得刺目。杜康又看向他露出的手臂，也是同样的颜色，奇怪，他不是爱打篮球么，怎么一点都没晒黑？
孙子杰不知怎的看到了她，可爱挥手，“嗨杜康！你也选了网球啊！”
杜康还是不太习惯他的热情，朝他点点头，算打了招呼，顿时引来汤芸芸的瞪视，“……怎么了？”
“你认识孙子杰？”汤芸芸小声，“靳神身边第一人啊！杜康，我果然没看错你，能成大事！”
杜康失笑，紧接着——
“杜康啊……介绍下身边这位同学呗，以后大家一个班上体育课，可要互帮互助。”孙子杰倒是一如既往的自来熟。
汤芸芸可不是等人介绍的性格，圆圆的脸仰着，鼻子皱起来，“汤芸芸，我知道你叫孙子杰，你边上的是靳神！”
“哟，我们家静静的小迷妹啊！”孙子杰怪叫。
林靳冉原本站在那，抛着网球玩，闻言掀起薄薄的眼皮警告，“孙子杰。”
孙子杰回头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汤芸芸不服输，“我们家康康的小迷弟，你是不是分不清前鼻音和后鼻音呀？”
孙子杰：“……”
刚认识，两人就把天聊死了。
……
索性网球老师很快就来了，自我介绍姓李，和汤芸芸向杜康描述的阳光帅气的形象截然相反。
汤芸芸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杜康，“没事没事，有靳神在，不亏。”
杜康忍笑，众人按身高排好队，男女生各一排，开始听李老师介绍课程。
在九班的时候杜康明明不是最高的，班里还有一米七以上的女生，可是自从到了高二，不知为什么，她所在的集体里的女生就没有比她高的了，班级里是这样，体育课上还是这样。杜康当之无愧站了第一排排头。
听着身后孙子杰低声抱怨天热，正后方林靳冉的声音仿佛就在头顶——
“我早就建议你报健美操了，室内还有空调。”
孙子杰骂了一声，“你那是建议吗？那是坑！我就不信有男生能豁出去报健美操的。”
那是你不认识一个叫宋周的男生。
杜康和汤芸芸对视一眼，抿了抿唇。
李老师清了清嗓子，让众人散开，一边示范做热身运动，一边道：“……打网球的第一个的要求就是体能要好，别看这球小，半场也不大，打几局下来不比篮球轻松。正好这学期体能测试要求跑步，女生八百，男生一千。我们每节课前就先跑几圈，女生两圈，男生三圈吧，男生注意，三圈跑完别比女生慢太多啊。这么大太阳，让女生们等你们，太逊了。”
李老师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网球场上便起了一片哀嚎，等他说完，有女生开始偷笑，果然不比不知道，一比……女生还算好的了。
“老师你是魔鬼吧！”孙子杰勇敢发言，有几个男生紧接着七嘴八舌的开始讨价还价。
可惜李老师不吃这套，他挺着肚子笑得慈祥，“看来你们精神头都不错，那就开始吧。向右转！起步跑！”
杜康和林靳冉并排，朝操场跑去。
跑得差不多远了，孙子杰开始作妖，“杜康啊，你带头跑慢点啊，我们的身家性命就全靠你了！”
同时，后面的汤芸芸也道：“康，慢点跑啊，我们也太惨了，每次体育课都要跑八百米，我都后悔选这个课了！”
刚才谁说有靳神不亏的，这么快就后悔了？
杜康回头看了一眼，险些被后方不管男生女生，饱含期待与恳求的眼神闪瞎。
她顿了顿，“我会的……我本来也跑不快。”
仿佛能听到身后众人松口气的声音，杜康深吸一口气，暗自瞥了瞥边上的男生。
闻名遐迩的一中学神、公认的校草，似乎是个话不多的人。
不知道他带队能跑多快，她得控制怎么样的速度才合适……
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清冷依旧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按你自己的速度跑，我们赶得上。”
杜康顿了顿，点头，“好。”
话音刚落，身旁白色的身影就开始加速，逐渐超过了她，燕麦色运动裤包裹着的双腿长得过分，一步几乎抵得上她两步。
杜康慢慢跑着，看着男生队列超过了她，然后林靳冉不知回头说了什么，原本懒洋洋的队伍好似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冲劲十足——眨眼就跑了半圈。
杜康：“……”
刚才让她慢一点的人是谁？
杜康一口气噎在胸腔里，险些被风呛得岔了气。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男生跑完三圈，女生两圈还没跑完该怎么办？
事实证明这不是她杞人忧天。
九月的阳光火辣辣的，汗水顺着额角的碎发流下来，杜康呼吸急促，喉咙开始干痛。
还有半圈，她勉力维持着速度，身后传来汤芸芸的声音，“男生……追上来了。”
女孩子们骚动了下，有女生问：“他们跑了两圈半了吧？”
“太厉害了吧！”
“林靳冉好帅……”
杜康握了握拳头，少跑一圈还比人家慢……太逊了，她提着最后一点劲正准备加速——
“终于赶上了，静静你跑得也太快了！”孙子杰喘气道。
“这还快？”冷淡的声音啧了一声，“现在慢慢跑吧。”
身侧的人和之前并无什么不同，连呼吸频率都没有加快多少，只有微微汗湿的额发昭示着他刚刚跑完一千米。相比之下，即便努力维持着形象，脸颊发烫呼吸急促的杜康都显得狼狈。
……
她也后悔选网球了。
他们慢吞吞跑回网球场的时候，李老师挺满意的样子，走到林靳冉边上的时候还夸了一句，“体能不错。”
汤芸芸朝杜康摊手，小声道：“一直都是各科老师的宠儿。”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她们都知道是在说谁，杜康默默点头。
第一节课，李老师只是教了大家网球怎么握拍，准备姿势怎么做，讲解了下网球比赛的规则就到了下课时间。
众人都往食堂走去，汤芸芸嫌热，提议去超市买点吃的带教室去，杜康自然说好。
她们来得早，超市里没几个人，一进门，就被超市里打得冻人的冷气冰了一下，浑身的毛孔都收敛起来，两人几乎同时舒了一口气。
有空调真好啊。
“早知道这样，我也去选健美操了。”汤芸芸扁着嘴有些歉疚的看着杜康。
杜康摇了摇挽在一起的手，“就当练习八百米了，而且我觉得网球挺有趣的。”
“真的？”
杜康点头，她打羽毛球经常打不到球，网球拍这么大，应该能让她打到了吧，她的确是有些期待下一节课的。
汤芸芸这才笑逐颜开，两人买了茶叶蛋和玉米，正要拿出校园卡结账，就见墙角柜式空调前，某个体能不错的校草正对着吹风。
普通人齐平的出风口，他俯身才能吹到头，后颈和背脊拉出一个称得上优美的弧度，让杜康看得有些出神。
但刚刚出过汗，就对着头吹冷风，真的不会生病吗？
杜康想着，就看孙子杰拿了两瓶冰水走过去，林靳冉直起身，捋了把额发，仰头就喝了半瓶。
“嘶……”杜康和汤芸芸同时打了个寒战——男生不用担心肚子疼，真让人羡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