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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玲珑倒吸口气,抬头看向凤翎,虽然他看着凤君晖皱眉,但眼中并没有悲伤或惊讶,知道他心中有数,乔玲珑悄悄松口气,继续简单清洁凤君晖身上几处伤口。
凤翎看了凤君晖一会儿,也不说话,把孩子紧张的直揉自己手里的包袱带子,等乔玲珑直起身的时候,凤翎道:“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凤君晖不知道四叔这话是问自己还是问这位姐姐,嘴唇翕张两下没出声,乔玲珑在两人之间看了一眼,开口道:“都是皮外伤,上点药就好了。”
凤君晖弱弱的解释:“是护卫们拼命护着我,剩下那两个人好像伤的也挺重的……”
乔玲珑一脸“我就说吧”的表情看着凤翎,“出来的时候我说要带些药,你非说不用,现在抓瞎了吧?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凤君晖瞪着眼睛看着乔玲珑,他四叔在他印象里是个冷淡严肃的人,虽然比起暴躁的二叔、笑里藏刀的三叔,四叔更让他觉得可信些,但他对四叔更多的是敬畏不是亲近,没想到还有人敢这么跟四叔说话。
乔玲珑当然不知道凤君晖几乎将她当成了勇士看,她这么说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省的凤翎一直冷着脸吓坏了小孩子,不过看结果……好像惊吓更大了肿么肥四。
凤翎看乔玲珑的表情就知道她怎么想的,不禁失笑,然后很给面子的道:“好,那就回吧。”然后往前走了两步,将沉浸在“四叔居然还能笑的这么温柔”的震惊中的凤君晖再抱下来,“我们出来没用马车,你还是让你的护卫带着骑马,咱们尽早回去,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凤君晖顿了一顿才回过神来,忙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待到了墨云边上,凤翎伸手要再将乔玲珑举上去,乔玲珑赶紧拍他的手,“孩子在呢,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凤翎哼笑一声,“孩子在也不会盯着咱们俩瞧,你今天这一身衣服还想骑马不成?”
乔玲珑今日穿的是秦阳贵女日常穿的广袖襦裙,的确不适合骑马,只能和凤翎一骑,侧身坐着。
“况且就是瞧见了我不过是送你上马罢了,都共乘一骑了还在乎你是怎么上来的吗?”说完也不等乔玲珑反应,直接掐着她的腰把人送上了马背,然后自己翻身上马。
。。。
回到了庄子里,凤翎让陶骏给凤君晖安排一个院子,先备热水让他好好洗个澡,乔玲珑赶紧嘱咐说伤口不能沾水,洗的时候要小心,如果身上伤口太多还是只擦的好。
在外边乔玲珑只检查了手臂这样好检查的部位,若身上还有其他伤口还是不适合泡澡的。
陶骏领命下去了,乔玲珑说她还是回去取些用得到的伤药来,虽然没给那几个护卫看诊过,但想也知道定然伤的不轻。
凤翎在原地看着乔玲珑身影消失在拐角,眼中情绪晦涩,然后转身进了自己书房。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陶骏便来禀凤翎,说小殿下拜见。
凤翎没有放下手里的书,只目光从书上移到门口,“进来吧。”
陶骏打开门,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凤君晖探头进来,见四叔看着自己呢,赶忙进去,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凤翎就像没看到似的,挥手让陶骏把门关上退下,“找我有什么事?”
凤君晖抿了抿唇,小声道:“四叔……秦阳的事……您就不管了吗?”
凤翎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作看书的样子,“我便是有心也无力。
“你皇爷爷当初让我罢政退朝,我是在秦阳无事才出城来庄子上的,身边侍卫连庄子护院都算上堪堪一千人,你说二哥已经被三哥所杀,我拿什么去与已经掌握了羽林卫甚至很有可能也掌握了金吾卫的三哥抗衡?”
说的好似境况很糟糕,可四叔你能不能不用这么气定神闲的语气说你自己很弱啊,这样很没有说服力啊!
虽然凤君晖内心疯狂想吐槽,嘴上没敢真说出来,但脸上还是多少表现出了不信的样子,他偷偷撇了撇嘴,“那四叔若是有足够的兵马,是不是就能将秦阳夺回来?”
凤翎抬眸看了凤君晖片刻,“你将禁军的虎符带出来了?想让我用禁军攻回去?”
凤君晖在凤翎看着他的时候咬着牙才绷住了脸,听了凤翎的问话又咬住下唇重重点了点头。
“凭什么?或者说师出要有名,我要以什么名义打回去?
“父皇突然驾崩,太子更是薨逝多年,严格意义上说我大永并没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那就是谁都可以。”
“可……可父王过世多年,皇爷爷还让我们住在东宫,不就说明了态度吗?”
凤翎轻笑一声,“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你长兄同你说的?
“不错,你皇爷爷确实有意你长兄,不过终究差一道明旨。
“退一步讲,就算大家都认同先帝最后的意志,那名正言顺的也是东宫。”
“可昴哥哥已经被二叔……鲁王杀了!!”凤君晖露出了见面以来第一个怒容。
“你三叔不是杀了鲁王,平了叛了吗?”
“他们……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若非楚王让羽林卫放水,鲁王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闯进东宫大肆屠杀?!”想起为掩护他离开独自留下的长兄,凤君晖眼眶又红了。
凤翎这次放下书册,起身来到凤君晖面前,“你想为你的哥哥复仇?那就亲自去做,你也是先太子嫡子,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禁军的虎符也在你手上,你敢不敢做?”
“……我?四叔,不,我……我不行……”凤君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想到这会不会是四叔在试探他,忙表心迹,把装着虎符的荷包举起来:“四叔,我只是想把这个给你,没有别的……”
“如果你自己立不起来,那么是我还是楚王于你没什么差别。”凤翎打断他。
凤君晖身子抖了抖,似乎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几分寒意,然而凤翎没有给他侥幸的机会,直接道:“楚王登基你和君克是唯一知道鲁王反叛详情的,他饶不了你;而若是我的话,靠着你带来的虎符取胜,那么为了名正言顺可以说是先皇早给我的,那唯一知道虎符真正来历的你……一样是隐患。”
凤君晖听了凤翎的话咽了口唾沫,反倒镇定点了,“四叔……为何跟我说这些?”若真的想,直接做就是了,他此前是真的想拿出虎符的。
凤翎勾了勾唇角,这个笑可不像在乔玲珑面前的时候带着温柔,倒有几分冷酷,“我若想会直接做,这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办法,不会玩什么三让而受之的把戏,我只是觉得周公旦的身份或许更适合我,当然,前提是,你立得住。”
凤翎此话一出,书房内安静了下来,只余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凤君晖攥的紧紧的小手松开,抬起的眼眸却坚定了起来,拱手对凤翎道:“望皇叔教我。”
凤翎表情略松,长跪拱手道:“臣,遵旨。”
。。。
最后,凤君晖还是从荷包里拿出了虎符交给了凤翎,只是这次不是献,而是赐。
等让陶骏将凤君晖带回去后,凤翎将虎符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道:“出来吧。”
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凤翎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嗤笑一声转身看着隔着耳房的屏风,“还不出来吗?”
这回屏风后小心翼翼探出了一个脑袋,跟他四目一对立马讨好的笑起来,正是乔玲珑。
“什么时候来的?”凤翎问她,一边招了招手叫她过来。
乔玲珑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笑得更谄媚了,“就是你说‘凭什么’的时候。”
凤翎看着她的眼睛,双手环住她的腰,“怕吗?”
乔玲珑歪着头,“怕什么?怕你多年布局,在乱事中从容护我一家性命吗?”
其实仔细回想这阵子凤翎对秦阳之事的反应,游刃有余环环相扣,她都怀疑凤君晖会出现在这都是他算计之内的,孩子身边的人里都有他安插进去的人手!这都不是一日之功,他定然谋划多年,可最后都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
话音才落乔玲珑明显感觉自己腰上的双手一紧,她弯了弯唇认真回视他,“你不会后悔吗?这么多年的谋划,我不信你只是为了成为周公。”
“我说过,我直觉我会因为执着皇位失去更重要的东西,所以即便是最开始布局的时候也是做了两手准备,那日你说你担心高敦茂报复,我就觉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所以更不敢离开……”说到这凤翎轻松一笑,“其实这样也好,世人皆知周公旦,又有几人知成王。”
乔玲珑心里暗叹一声,也回抱住凤翎,将头埋在他怀里,“只要你不后悔,我定生死相随。”
凤翎才真正松口气,“没这么严重,我定护你周全。”
“那,咱们说好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