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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顾明月不答反问。
沈因不知道在心里惦记了多久,不过脑地秃噜嘴。
“我想春节期间去您家吃顿饭行吗?我听他们都说闻哥做饭特别好吃。”
“?”
哪儿传出来的谣言!
顾明月自己都不知道。
她想起闻酌的厨艺,忍不住扬唇展笑:“可以啊。你闻哥做饭...确实很有味道。”
沈因胆子大,放得开,敢说敢提。
既然顾姐都说闻哥做饭有味道,那平日里搁家肯定都是闻哥做饭。
不愧是他顾姐。
沈因抓心挠肝,实在想不到,平日里冷不可攀的闻哥在家里会是个什么样子?
太好奇了。
必须得努力!
顾明月浅挂笑意,看沈因在她面前玩小心思。
不住地给她添水,试图套话。
坐她对面的蒋翠听的耳热,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迎着顾明月的目光,错乱一瞬,却又慌忙移开。
下一秒,她又强迫着自己转回,看向顾明月,像是找到了方向般,迫使自己直起身子,锁住视线。
如果可以,她想朝着所能见最好的方向走去。
遇山劈山,逢河渡河。
不念岁月,不计成本。
可又怎么会那么容易?
蒋翠沉默片刻,轻声开口。
“我如果做到了,能想向你求助一件事吗?”
第123章 一线喘息
蒋翠看向她, 目光殷切火热。
那么晚的天,她大老远的跑来。往这一坐,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要么是难以启齿的有所求, 要么就是不好开口的有所拒。无论是哪个,顾明月都不想知道的。
她故作诱饵,先声夺人。
看着蒋翠反应,应当是第一个。
顾明月微转目光,浅浅一笑:“那要等你先做到。”
她不是个慈善家, 养老院都能拿来当个善事噱头, 更遑论无成本的帮助。
蒋翠或许把她想的太过善良了。
凡事能帮, 但不一定会帮。她要见到蒋翠的能力与决心。
就顾明月私心而言,是不大愿意多管闲事。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既定轨迹生活。甲之蜜糖,乙之□□。【1】
自己理解不了的生活, 说不定正是别人不愿意改变的现状。
没有横空出世的救世主,处于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能救自己的, 永远都有且只有自己。
所以,蒋翠现在是不是想脱离都没关系。只要她能够给自己带来足够多的利益, 让自己的生意能按预期进行。顾明月亦不介意提供所能给予的援助。
前提是她要能尽快地收回心,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不被干扰。
也,绝对不能耽搁她的生意。
蒋翠很聪明, 应该是能听出她的话外之意, 点点头。
“好。”
应答之外,再无废话。
而后, 她站起身,走的干脆利落。
沈因瞥了眼她背影:“顾姐, 你说她今天来是干啥的?”
坐着半天,都在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一句有关生意的话都没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蹭热水的。
“或许是过来立军令状的吧。”顾明月收回视线,重新投到自己桌前的茶杯中。
袅袅水雾,润色生活痕迹。
嗯?!
沈因瞬间紧迫起来,皱着眉起身。
“顾姐,那我先去忙了。”
在蒋翠这吃过一次亏,沈因已经不敢大意。
“加油。”顾明月看向他,刻意地添了成压力,“你代表着咱们商场,我希望你能赢得漂亮。”
沈因重任在肩,立刻正色:“明白。”
小年后的第三天,沈因和蒋翠就开始相互攀比追逐起来。
许若兰看着高石递来的单子,连连惊叹。
“你这是给他们下什么药了?离过年都没几天了,咱们代金券还能这么好生意?”许若兰把文件翻得“簌簌”作响,“钟表厂、木材店什么乱七八糟的厂子都没有了,那些可都是出了市区的。他们这也太拼了吧。”
“没办法,有所求嘛。”顾明月并不惊讶,手指划过蒋翠的单子,思索一瞬,又看向许若兰,笑了下。
“还是得请你帮一个忙。”
许若兰把文件合上放回原位:“怎么?又是想认识哪家太太?”
组个场的事,许若兰还觉得顾明月上次给的礼重了。
“尽管说,我帮你请来。”
“不是。”顾明月摆手,看了眼桌上的日历,“是想请你帮我介绍个律师,擅长离婚官司的。”
许若兰惊了下,立刻就站直了:“你跟闻酌闹矛盾了?”
“没有。”
蒋翠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顾明月心眼子多,自己推出来。
别说事无定性,就是确凿不移,顾明月也不会往外瞎胡说,哪怕是对着许若兰。
那是蒋翠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抉择。
顾明月口风很紧。自己不想说的事,谁也问不出来。
只笑着开了句玩笑,打岔过去。
“先预备着,以防万一。”
“哪有预备这个的。”许若兰嗔她一眼,有分寸地点到为止,“但我可以帮你问问,有预算吗?”
“挑能啃硬骨头的来。”顾明月视线落在文件上,沉默几秒,“不拘于价格。”
“行。”许若兰应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文件上的名字,知道他们有彩头,也相当好奇,“嗳,你说他们两个最后谁卖的会比较多?”
现在看两个人的营业额还是沈因领先,人多能跑,还有丁祎那个潜在江市人脉圈顶着,极其轻松地超过了蒋翠,并且还有把差距隐隐拉大的趋势。
“沈因是个有能力的。”许若兰对他观感很好,“脑子活,上手快。我看明年商场再有大型活动时,可以把他提上来试试。”
“可以往上提,但我还是想让让他在底下再多轮两年,磨练磨练。”顾明月对沈因抱有的期望不压于高石和贺雪。
期望越大,才越要让他走的稳健。
她不欲与许若兰多言,拉回话题,手指轻点文件上的“蒋翠”二字。
“我希望沈因赢,但我感觉蒋翠最后会超过他。”
“可能性不大了,”许若兰算了下日子,不太看好,“没几天了。”
顾明月却似乎有些笃定:“那就等着看吧。”
沈因是很厉害,嘴甜心思多,背后还有整个商场给他做资金、人员和场地的支持。
天时、地利、人和,他哪个都不缺,唯独缺了份天地一线的紧迫。
一面天堂,一念地狱。二者之间,只有一条看不见头的索道。
越是危机,越能逼发出人性最深的潜力。
很多时候的赢家之所以能赢地出人意料,并不是因为他坚定觉得自己能赢、想赢;恰恰相反,或许只是因为他不能输,也不敢输。
那样的生死一线,顾明月经历了太多。
没有人脉,没有文凭。
很多次都被人推出来顶锅或者是收拾烂摊子。无数次地踩在钢索上,面对客户或者上级的各种刁难,忍气吞声,不敢辞职,更不想被辞。
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上,那她就只能破釜沉舟的走出来一条路,才能获得一线喘息。
顾明月不知道蒋翠算不算后者,但她却期待着出人意料的结果。
当天下午,是丁祎最后一次试礼服的日子。
顾明月之前陪她来过一次。
礼服做了三套,都是两家父母提前定好的,也没有什么值得挑选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