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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kasa离开后,许苓茴独自去了医院。
手肘的痛感愈来愈强烈,也不敢移动,她一路扶着到了急诊室。
这个点,急诊的人不多,但也等了半个小时。进诊室时,她疼得额上冒汗。
手肘上是脱臼,拍了片子确定没有骨折,医生用了手法复位,再打了个外固定。
“这两天不要用力,不要沾水,开了些消炎药和止疼药,要是疼得厉害忍不了,就吃一颗止疼药。”
许苓茴接过药单,和医生道谢:“好。”
她起身要走,被医生叫住:“小姑娘,你这额头,是不是也磕伤了?”
许苓茴这才记起,额上也磕着了,先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疼痛难忍的手肘上。
她重新坐回去,不好意思地说:“麻烦您再帮我清理一下伤口。”
额角伤口倒不深,三厘米左右长,血已经凝固,边上的刘海也被凝住,医生拿着钳子往外拉时,她疼得倒吸气。
医生放轻力道,和她说话:“小姑娘,疼就叫出来,不丢人。”
许苓茴笑了笑,“不疼。”
大概怕她把注意力集中在疼痛上,医生继续和她说话:“你家人呢,摔得这么严重,也没人陪你来?”
许苓茴停顿片刻,才答:“他们,不在我身边。”
医生极轻地叹声气,“朋友呢?”
“不想她担心。”
“女孩子,不要那么要强,需要帮忙的时候,得示弱。”
“示弱?”她低声呢喃一句,“示给谁看呢。”
说话间,医生已经把伤口清洗干净,贴上了纱布,“好了,记住这两天不要沾水,后天来换药。”
“好。”
她拿着单子,在侯药区等。二十分钟后,医生喊她名字,她上去领了药,再回到候药区的长椅,麻烦护士帮她倒了杯热水。
不知是不是天太冷的缘故,手肘一直疼,她忍不住,吃了一颗止疼药。
护士在一旁看着,见她一个小姑娘,大晚上在医院,怪可怜的,不由得出声关心:“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家吧,让人来接你,大晚上的不安全。”
许苓茴把一次性纸杯丢进垃圾桶,朝护士颔首道谢:“谢谢,麻烦您了,我先走了。”
医院外有许多出租车,许苓茴随便拦了一辆上车。她拿出手机看,已是十点,林微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她没回过去,只让司机开快些。
到家,客厅还亮着灯,林微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眼睛虚虚阖着。
许苓茴轻轻将人摇醒,“妈,我回来了,你进屋睡吧。”
林微睁开眼,见到许苓茴,惺忪的面容爬上几抹恼怒,“你去哪了?打了好几个电话也”
她的目光被许苓茴右手的固定带吸引去,责备的话立马收回去,“这是怎么了?手怎么伤了?”
林微连忙起来,给许苓茴腾出位子,拉着她坐下,检查起她的右手,头一抬,又看到她额上贴着的纱布,“额头怎么也伤了?”
许苓茴眼里浮现笑意,她回握林微的手,解释道:“没什么,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
“你怎么不通知妈妈呢?”
“我我以为没什么大碍,就自己去了。”
“胡闹!”林微低声斥责,“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伤的还是右手。”
“没事,只是脱臼而已,等固定带拿掉了,就能动了。”
林微看了检查报告,又问了许多问题,见人精神还好,这才多叮嘱了几句,让她去洗澡。
许苓茴洗完澡出来,林微招手让她去厨房,餐桌上放着一碗还扑着热气的汤。
“晚上给你熬的,快喝掉,补身体。”
许苓茴看了眼汤,又去看林微,她今晚对她的关心,比往常多了许多,但她是开心的,“好。”
她拿掉勺子,单手托起碗,一边吹气一边喝。
林微见她单手不方便,帮她托着碗底。想起明天是周末,她说了句:“手伤着,最近的艺术课就先别上了。”
“真的吗?”许苓茴喜出望外,这些年的艺术课,她每一节都去上,风雨无阻。
林微瞧见她这欣喜的样子,却有些意外。她像稚童一般,笑得眉眼弯弯,与她对视的双眸,睫毛眨一下,好似有星星溢出来。
她想,她好像许久没见到女儿这么灿烂的笑容了。
“真真的,先不上了。”
许苓茴脸上的笑意加深,“谢谢妈妈!”
林微拂开她额间的散发,“嗯,快喝汤,喝完早点睡觉。”
“好!”
她几口灌完汤,顺手将碗洗了。
返回卧室时,经过林微身边,朝她道了句晚安。
“苓茴。”见她快走到房间,林微又将人叫住。
她还高兴着暂停兴趣课的事,回头时嘴角依旧带着笑,“妈妈,怎么了?”
见到她的笑容,林微酝酿了一晚上的话终是没能说出来,“没什么,提醒你晚上睡觉不要碰到手。”
“不会的!”
推门进屋,许苓茴点上一些外公给她寄来安眠的香薰,躺上床,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隔天是周末,他们照例要上物理集训课。
不用早起去上艺术课,许苓茴一觉睡到八点半,洗漱完吃了个早饭,这才慢悠悠地去学校。
到物理研讨室,只有白述年一个人。
见到他,许苓茴记起昨晚的事,持续了一晚上的好心情,被她悄悄收起。
白述年听到动静,抬头,入眼是她缠在手上的绷带和固定带。他惊讶片刻,随即化为愧疚。他张嘴想问她,却见她错开目光往右走。
和之前上课一样,许苓茴坐在与他相隔一个座位的位子。她没有和他说话,也没有像以往一样,捡着事去打趣他,只拿起试卷,安静看题。
课室里安静得能听到两人的呼吸,白述年侧眸,偷偷打量她。半晌,见人还是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他拿出准备好的早餐,移到她手边。
许苓茴瞥了一眼,没动静。
白述年转过身去,诚恳地朝她道歉:“许苓茴,对不起,昨天是我误会你了。”
许苓茴眉一挑,这么快知道不是她做的了?
见她还是不说话,他接着说:“昨天是我太心急了,那把吉他对我很重要,而且你也没有否认,所以我才会那样失去理智。”
许苓茴却突然笑出来,握着手中的笔,一下一下打在桌上,“没关系,我知道在你眼里,像我这样卑劣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
被她说中心思,白述年愧疚地低下头。看到吉他上的裂痕和在现场的她,那时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是她弄坏的。受之前那些事的影响,他先入为主地把她代入一个对立角色,却丝毫没想过,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她动手。
“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戴着有色眼镜看你。”
许苓茴侧身看他,神色认真,“没关系,这副有色眼镜,是我给你戴的。”
白述年听不懂她突如其来的这一句,但他记挂着她的伤,没多问:“你的伤,是我推你的时候,弄的吗?”
许苓茴告诉他被撞的事,末了没好气地说:“托你的福,伤得重了。”
白述年越发愧疚了,“抱歉,我”
“所以你就是拿这个来道歉的?”许苓茴指着手边的白煮蛋。
“我妈说,每天吃个鸡蛋补充蛋白质,不过我带了这个。”他从书包一侧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黑色的液体,“酱油。”
许苓茴没忍住,转过去笑出来,等那一阵笑意过去,她才转回来,“白同学这道歉手法,够独特啊。”
白述年不好意思地扒扒头发,东看看西瞧瞧,没瞧见她的画板,顺势岔开话题,“你今天不用上画画课吗?”
许苓茴艰难地单手剥鸡蛋,闻言抬了抬右手,“怎么画?”
白述年默默咽回后面的话。
见她好一会才剥了半颗,白述年将鸡蛋拿过来,几下剥好,用纸巾包着,滴了几滴酱油上去,“给。”
许苓茴呆呆盯了他片刻,才拿过鸡蛋。
见她吃完,他又拿过边上的三明治,撕开包装膜,“给。”
看包装和样子,不像是在外头买的,许苓茴问:“你自己做的?”
“我妈做的。”
许苓茴接过,咬了一口,味道很香,但她吃过早饭了,肚子有些撑,“我有点撑,过后吃。”
她话尾音稍稍往上扬,像是在询问他,他点头,“行,你什么时候想吃再吃。”
许苓茴把薄膜包好,放到抽屉里。昨晚的好心情藏不住,偷溜到脸上,晨光满室里,淡淡的笑容却明媚得很。
白述年还望着她,在不经意间,瞧见另一个不同的许苓茴。
没了以往在他面前的倨傲和顽劣,也不是平日里刻意表现的乖巧温柔,是自然的,不需要在乎外界,由生理和心理散发出来的喜怒哀乐。
触及他的眼神时,许苓茴才知道,自己今天的情绪外露太多,她收起笑意,清清嗓子,又开始刁难人了,“白同学,你的道歉,该不会就这样吧?”
“这道歉,不、不行吗?”他没有这样郑重和人道过歉,不知道方式对不对。
“我觉得不太行。”
白述年顺着她的话问:“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行?”
许苓茴想了想,说:“以后每周日,你都给我带早餐,直到我们比赛结束。”
白述年一口答应:“行。”
利落地答应了倒叫许苓茴觉得不好意思,她突然想起昨晚他说的一句话,拿来堵他,“昨天不是还说让我不要靠近你?”
白述年一愣,他以为这事算过去了。
“我我”半天我不出来,正巧陈云进来,打断他的结巴。
许苓茴也没再揪着不放。
今天的课强度有些大,听到下课,许苓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摸了摸额上的纱布,把原因归结于它。
“怎么了?额头痛吗?”白述年瞥见她的动作,关切地问。
许苓茴小声嘀咕:“脑子痛。”
被白述年听到,他暗自笑了笑,心里却在想,她今天心情应该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然而他察觉到的这份好心情,在他们一同走出学校,许苓茴接了个电话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听见许苓茴说:“还有谁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