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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同桌后,白述年对许苓茴很冷淡,除了课业上的话题,多一句话也不和她说。
许苓茴看着旁边这个拿了自己许多笔记的人,有种被他白嫖的感觉,偏人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她的本意可不是这样。
她单手拄着脑袋,侧向他,似笑非笑:“白同学,我每天给你讲题,笔记也给你蹭,你对我这么冷淡,有点渣哦。”
白述年笔不停,默写着单词,“你可以不讲,把座位换回去。”
他大概找到应对她时不时“抽风”的方法了,就是安坐如山,脸皮厚一些。
但许苓茴有的是话治他的厚脸皮,“好不容易换过来的呢,我可舍不得。”
生理反应白述年控制不住,耳垂和脸颊爬上淡淡的红。
达到目的,许苓茴心满意足。
明天周日,今天学校会早放学两个小时。出校门拦了车,许苓茴报上kasa的地址。
这些天林微管得严,她好久没去kasa了。好在林微晚上要外出吃饭,她便约了喻初,到kasa吃晚饭。
到kasa时,喻初正在挨她舅舅的训,许苓茴从侧门溜到26号桌。坐了半小时,喻初才灰头土脸过来。
许苓茴幸灾乐祸地看她,“又闯什么祸了?”
喻初白她一眼,喝光她杯里的果汁,“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不闯祸怎么挨骂了?”
喻初一脸幽怨,“说我不想个高考学生,天天在外面晃悠,不知道学习。”
许苓茴赞同地点头,“是不像。”
喻初一巴掌呼在她肩上,被来给她送晚餐的喻青看见。
喻青瞪她一眼,随即朝向许苓茴,变得和颜悦色起来,“苓茴好久没来了,想喝什么饮料自己点。”
许苓茴礼貌地和他问好,叫声喻叔叔。
喻初不满他极快的变脸速度,酸溜溜地吃醋:“不知道的以为苓茴是你亲侄女呢。”
喻青敲一下她脑袋,满嘴嫌弃,“有本事,你和苓茴一样,考个第一。”
“没本事!”
“你这死孩子!”
喻初躲到许苓茴背后,朝他做鬼脸。
许苓茴伸手护着,做起和事佬,“喻叔叔,喻初学习也不差,就是贪玩点而已。”
“都成年了,还成天和小孩子一样。”
喻初:“你还说我,一个中年人,女朋友也不找,当什么钻石王老五!”
喻乔被气到,捋起袖子要教训她,还没抓到人,被经理喊走。他瞪她一眼,说晚上再回去收拾她。
喻初一点不怕,朝他吐舌头,接着和许苓茴吐槽起中年人最近更年期,管她管得紧。
吐槽到一半,手机收到他的信息,让她把蔬菜吃完,不然罪加一等。
喻初骂骂咧咧的,把青菜吃了个光。
许苓茴见她不情不愿的动作,眼底却流露着欢喜,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两人吃完饭,员工上了两杯苏打水。
许苓茴来回张望,没见着白述年,问喻初他最近有没有来。
“有啊,他每天都来,周六晚上会晚一些,今天是周六吧,他要八点才来。”
“为什么晚来?”
“听小应说,好像是要帮他妈妈做什么事。”
两人正说着,小应从外面扛着把吉他进来。
喻初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应背着吉他过去,乖乖叫人:“喻初姐,苓、苓茴姐。”
上次许苓茴给白述年塞钱那事,他还记得,快半个月没见着人,他也没忘记,心里还有些埋怨她。
喻初见他脸色白,让人给他送杯热水,见他动作仔细放下吉他,便问:“小应,这吉他是谁的?”
“述年哥的,前两天弦断了,送去修了,我刚给他拿回来。”
许苓茴凑近去瞧,吉他看起来很旧,色泽暗淡,侧板的木掉皮了,面板上也有许多划痕,应该有些年头了。
她问喻初:“店里没有吉他了吗,怎么不给他换一把?”
小应闻言呛了一声,放下杯子将吉他牢牢护在身后,好似下一秒许苓茴会把它抢了去,“不能换,这是白叔叔留给述年哥的,他可宝贝了,不能换。”
“他爸爸是搞音乐的?”子承父业?许苓茴想。
小应摇头。
喻初倒想起上次小应说的,“你不是说小白爸爸是警察吗?他还会音乐呢?”
提起白家人,小应神色骄傲,“白叔叔可厉害了,简直全能!”
许苓茴还想说什么,小应被老欧喊去帮忙,吉他也被带走。
她盯着那把吉他,心想,如果白述年用这把吉他,弹出那首《沉浮谱》,会是什么样子。
还在思索着怎么让白述年弹一回,耳边喻初说要去后台,找厨房改个菜谱。许苓茴想了想,和她一同去。
到后台,喻初去找厨师,许苓茴在他们放置乐器的地方闲逛。
她找了一会,那把旧吉他被放在一堆吉他里,但很奇怪,许苓茴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蹲下去看,与琴头平齐。后台灯光亮,原本色泽暗淡的琴身,好似被重新上了层油漆,泛着润泽的光。
她伸手想触碰一下琴弦,却想起小应那句“这是白叔叔留给述年哥的”,迟疑些许,收回了手。
有些东西,不能触碰,也不该触碰。
她又看了一眼,随即想起身,却看到面板上出现先前没有的一条裂痕,不深,但有些长。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便拿出手机调出手电筒,对着面板照,裂痕更明显了。
她皱起眉,明明刚刚看是没有裂痕的。她凑近一些,手刚伸起,还没触碰到,背上突然被一股剧烈的力量一撞。她没稳住,整个人朝前倒,怕压到白述年的吉他,她往左侧一下肩膀,却撞倒了其他吉他。
乒乒乓乓声,这一边的乐器全倒了。旧吉他不知道被什么碰到,也倒了,正面朝地,弹起一片灰尘。
许苓茴压在几把吉他上,她的额头和右手手肘磕到重物的尖角,一阵刺痛,一时起不来。
撞到她的员工,连忙将她扶起,忙不迭地道歉,问她有没有伤到哪。
许苓茴忍着痛,说没事,让他帮忙把乐器扶起来。
没时间理会自己的伤口,她急忙扶起旧吉他,倚在墙边,再蹲下去看那道裂痕。还没看清裂痕有没有加深,身后响起一声怒吼。
“许苓茴!”
许苓茴被吓一跳,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没等站起来,手腕被人拉住,往旁边一甩,手肘再次磕在地上。
这回她听到清脆的一声“咔嚓”。
白述年从鹿鸣酒店匆匆赶来kasa,想起小应今天会帮自己拿吉他,到地方还没喘口气,又匆匆跑来后台。
一进来,就见到他倒在地上的吉他,和旁边的许苓茴。
他上下检查一遍,见到面板上那条五厘米左右长的裂痕。
这是已过世的白父,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视若珍宝,小心呵护。这道裂痕,浇灭他所有的理
智。
他用最冰冷的语气,最冷漠的神情,望向还跌坐在地上的许苓茴。他知道是自己把她推倒在地,换做平时,他会愧疚,但此刻,他只有愤怒。
“许苓茴,你就非得这么对我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许苓茴明白他是误会了。她将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撑地站起来,急切地和他解释:“不是我,是”她想让他看后面,是那位员工撞了她。但转过身去,那员工早已把乐器扶好离开了。
她转过身来面对他,张嘴欲道歉,但想到什么,她转了话锋,不承认也不道歉,语速又急切转为缓慢,“这把吉他,对你很重要?”
白述年没有回答,背对她蹲着,宽厚的手掌在面板上轻抚。
许苓茴却故意刺激他:“一把旧吉他而已,多少钱我赔给你。”
盛怒的人捕捉到某个字,冷笑着起身。
他乘雪而来,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但许苓茴觉得,此刻他看向她的眼神,比雪还冷。她不经意打了个寒颤。
白述年:“在你们这些有钱人眼里,钱是不是可以解决一切?”
许苓茴硬着头皮回:“不一定,但没有钱,什么都解决不了。”
她的解释,让白述年对她的厌恶加深,“我原先以为,你做的一切只是女孩子心性,小打小闹而已,哪怕那次,你以那种姿态给我塞钱,在后来你帮我补习,给我整理笔记,我也早不记恨了。但今天,你让我觉得,当初帮你那一把,是我做过最错的事。”
许苓茴笑起来,是那晚他透过柱子缝,看到的那个笑,但他不再觉得那是美。
她把令他厌恶的一面展现给他看,“是啊,你不该多管闲事的。我许苓茴就是这样一个人,恶劣、自私、以自我为中心,既然认清我了,就不要再忍下去了。”
白述年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许苓茴,以后不要再靠近我了。”
他抱起吉他,往外走。
许苓茴松了口气,双肩垮下,周身的力气卸去大半,她感受到额上和手肘一下一下的刺痛。
她出了后台,在吧台那让人给她调了杯酒,一口闷下,背起书包离开。
喻初出来时,就见到许苓茴快步离开的身影。她大声喊她,她没理。
她拦住去送餐的小应,问他刚刚后台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在厨房里,不知道许苓茴怎么了。
小应也一头雾水。
这时白述年背着吉他过来,小应想起来有事没告诉他,脑袋一拍,苦着脸拦住他,和他道歉:“述年哥,对不起,我把你的吉他摔坏了,面板上有条裂缝。”
他先前进后台放吉他的时候,脚下被东西绊倒,把手里的吉他摔了,面板上摔出一条裂缝。
白述年满眼惊讶,迟钝片刻才问:“我的吉他,不是许苓茴摔的?”
“不是啊,苓茴姐没碰到吉他。”
“她人呢?”
“走了。”
外面大雪又至,盖住了远去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