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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直白的‘对!’,让白方氏心里的恨恼一下子达到顶点,觉的自己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怒恨咬牙的要死,看他一点不悔改,高昂着脖子,上去狠狠照他脸上就打,“逆子!我打死你个孽种!!”
白玉染抓着她的胳膊,“我不会再让你享着我给予的,还打我!”
“二郎!”李氏上来就抓着他的手,急的额头都冒了汗,“我不要!诰命我不要!不用给我封!你给你奶奶封吧!二郎!”乞求的看着他。
“你以为朝廷是你家开的?律例是你定的?你想封谁就封谁?”白玉染怒道。
李氏满脸无措,但是来的时候婆婆就听那些人都说,她是诰命老夫人了!所以她来了才要二郎请封诰命的!
白老大也连忙劝话,“娘!这个不是二郎不干,是没有!朝廷的律条规定的没有啊!除非是天大的功劳,用功劳去换才有可能!二郎只是一个四品的文官啊!”
“人家都有封的,却没有你奶奶的,还说啥朝廷不允许,我看就是不想吧!”赵氏加劲儿。
魏华音上来拉住白玉染,“松开手!”这么乱着来,不是他失手碰着白方氏或者是被讹上大不孝的罪名,就是他才刚刚转好的脸再挨一顿打!
白玉染听她的松开手。
魏华音把他拉到远地方去,“你该去工部上衙了,家里的事我来!”
白玉染皱着眉头不愿意,她们就是目的明确且冲着她来的,叫她一个人在家里面对这个场面!?
“去吧!”魏华音笑道。他性格冲动,又容易走偏。连同前世遭受,今生一起报。可这样会让白方氏她们更恨她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她还想过个好年!
白玉染拧着眉,满脸不赞同,“不去!再挨打了我告假!我辞官!”
魏华音推着他出去,“快去!快去!家里有我!”
“音宝儿”白玉染皱着脸喊她。
“乖!我还想过个好年呢!”魏华音笑着喊平顺赶车来。
白玉染抬头看了看远处气的几欲冒火的白方氏几个,白承祖已经说话在拦,白老大也在解释,又看看魏华音脸上的笑,只得应声听她的,先去衙门,“我今天早点回来!”
“好!”魏华音笑着送他出门。
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了起来,“老太太被人撺掇利用了怕是都不知道!跟我们闹翻,对白家有什么好处?或者说,针对我,能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想要的那些利益,难道是要压迫我,逼迫我,靠抢夺得到?那又和欺男霸女强占田地的恶霸地主有何区别?”
“别说的我们就是恶毒的,你就是好的!我们哪个地方逼迫你抢夺你了?!高帽子戴的好,还不是想仗着你现在能管着白二郎,就嚣张跋扈?”赵氏怒哼。
魏华音冷笑,“你错了!我嚣张跋扈,从来不是因为白二郎!而是因为我自己!反而是你们,如果不是白二郎,你们没有半分资格在我面前嚣张放肆!”
“你你这就是忤逆!你搅合的整个白家过不下去,你就是祸害!我们可是能休了你的!”赵氏怒指着她。
“你们不敢!”魏华音镇定不动。
赵氏恨怒的满脸涨紫,扭头看白方氏,“婆婆!这个家里有她在,咱们白家永远别想安生!”
魏华音冷嘲的看着白承祖,“当面都如此,背后怎样?”
白承祖从来没有打过儿媳妇,可是赵氏的话,和这两天的种种行为,魏华音的犀利嘲讽,让他也忍不住爆,抓着茶壶,狠狠砸到赵氏脸上,“够了!闭嘴!!”
茶壶里的茶水是热的,倒了几杯所剩不多,可茶壶分量却不轻,他力气又大,直直砸到赵氏的脸上,鼻子瞬间一阵强烈刺激的酸痛,眼泪鼻血齐齐涌出。热水撒在脸上,又烫的很。
“啊啊啊”赵氏嗷叫一声,跳起来。
裂开的茶壶瓷片割着她的脸滑落,留下两道血印子。
白老三也看白承祖了大火,上来拉住赵氏,“爹”
白方氏也觉的他这是在跟自己作对,心里怒愤不止。
李氏和白老大也都脸色很不好看。
李红莲在远点一旁看着魏华音,觉的她这就是挑衅挑拨的。这家里她不过就是仗着白二郎宠爱她,才肆无忌惮!
“你们来京的目的如果是好好过个年就走,那就安安生生过去!我也抱着这个打算,所以给你们安排吃住出行。大家相安无事,家和事兴!如果不是钟叔!”魏华音说着,面色阴沉,高声叫了钟叔。
“在,夫人!”钟叔忙过来听命。
“带她们去大街上好好逛逛问问!从三教九流那逛完,再去礼部!”魏华音吩咐。
李氏知道要是去肯定没有好事,连忙说,“音姑!我们不去了!不去!你奶奶也是一时气着了!你爷爷已经说话了!”
“婆婆!让你们去不是什么坏事!人生而不知,但若要立世,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的!无知不是福,无知害人害己!你们想在京城待下来,哪怕一个月,有些生存规则,就得了解!否则不仅仅是丢人现眼的问题!毕竟京城天子脚下,皇权至上,行差踏错,就是灭族之灾!”魏华音冷声说完,让开路。
钟叔应声,“老太爷!老太太!临近年关,大人和夫人都有事务忙不过来,有些事从大人和夫人口中说来,毕竟不如外面的人!你们还是出去问一问,听一听比较好!说再多,什么都比不上事实!”
白承祖意识到这是一场对无知的教导,也是掉脸面的事,心里不想去。
白老大一听就应了,“好!我们是该去听听,见识见识!礼部那边,就先别问了!”他怕问出来事实,他娘丢脸,也是给儿子丢脸,以后儿子还怎么在官场走动?
白大郎也说,“我们是该去听听的,不能光凭自己想!光凭那些啥都不知道的人瞎说乱说!有些人是说着玩的,有些人是说着使坏的!”说着使坏,眼神看了眼赵氏。要不是她一个劲儿的说坏话,挑拨事儿,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白方氏就不去,“我看你还敢押着我不成?!”
“紫晴!”魏华音笑道。
“在!”紫晴刚才就忍不住手痒痒了,一听魏华音叫她,立马跳出来,伸手在白方氏和白老三,赵氏几个身上点了下,“来两个人帮忙,最好那个傻大个!”喊顾大流。
顾大流力大无穷,听着伸手就把白老三和赵氏一把拎起来,直接拎进马车里。
“不用担心,他们只是被点了哑穴,免得出口的话,掉了脸面!”紫晴上来架白方氏,一使劲儿,脸色变了变,“真沉”怪不得白玉染的脸能被打肿!
魏华音朝外面看了看。
两个力气大的粗使婆子上去把白方氏架到了马车上。
白方氏气的脸色铁青,却说不出话来,也不能动,只能任由摆弄。
李氏看着,白老大推了她一下,赶忙跟上去照顾白方氏。
白承祖神色有些不太好。
李红莲不去,“外面太冷,香儿不舒服!我也有点风寒!我不去!”
紫晴也可不会放过她,一个闪身就到了她跟前,点住她的穴道。一个都少不了!
李红莲两眼喷火,恨怒的强自挣扎,却丝毫动不了。
白大郎看了看,张了张嘴,“都要过去,就你一个不去,干啥!”香儿根本没有不舒服!
白老大见都上了车,过来叫白承祖,“爹!走吧!”
白承祖眼神深沉沉的盯着魏华音,心中好多的话,有指责,是怨言,可也知道不是她白家没有今日的富贵,又深深恨铁不成钢,不知道该说什么。
魏华音也看着他,“要怪就怪人性贪婪,而白家的人,只能穷困,担不得富贵!症结是早就存在的!本性是早就存在的!白玉染说,没有我的另一种结局。白家的人,因为富贵和权利,一样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别人怎样我不管,他是我丈夫,是我夫君,我孩子的爹!我不容许你们任何人以任意之名压榨他!”
白承祖内心深深震颤,那一句‘白家不该分家’也被他咽了下去。
“一堆歹竹里能不能出一两个好笋,就看老太爷这位当家人如何管教带领白家了!”魏华音说着伸手,“请吧!”
白承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来的,脑中不断的回想着她的话。白家人的本性贪婪,不能富贵!会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白家都是歹竹,竟然连一两个好笋都难出!
白老大也心里不是滋味儿,之前的想法,也是想着儿子达富贵了,带着全家都过上富裕的日子!可是小儿子性情刚烈,脾气邪怪,毫不退让。爹觉的二郎有点自私,可其他人咄咄逼人,他站在小儿子的立场想,他们也是自私过分的!
“爹!现在咱们也有不少钱了,靠自己辛劳也能富起来的!一开始就没走对,二郎和音姑都不是软人儿,爹想的一家人一起太难了!”他劝白承祖当家管管。他和容娘就太软了,大郎也不是强硬的性子,到二郎这,他这一房的所有强硬刚烈仿佛都在他身上继承了!
白承祖久久没有说话。
马车到了三教九流混迹的地方,同样也是茶馆,饭庄,酒肆邻立,各种小摊贩摆在两边,贩夫走卒人来人往,但明显和内城大街上管理严格的地方不一样。
这边汇聚着京城的各色人等,多是基层谋生的人,鱼龙混杂。
一行人在街口就下了马车,自己往里面走。
先在小医馆给赵氏鼻子止血看了伤。
到了茶馆,停下喝茶,小吃摊儿就停下吃东西,听着那些人吆喝叫卖,议论评说。
白大郎没使别人,自己去问了茶馆老板,“这请封诰命夫人的,都是请封给谁啊?”
“看你们是外地的,刚来京城吧!”茶馆老板是个好说之人,见他们穿戴也就是过的不太差的小户人家,就说,“这要问话嘛,自然是不能白问的!”搓了搓两个手指。
白大郎也在县城干了一年的铺子,反应过来,当即给他拿了几个铜钱。
茶馆老板,接了铜板装起来,就笑着跟他们说起来,“这封诰,自然是封母,封妻!不过那是文官!如果是武官,那种世袭的位子,还可以传给儿子!叫封妻荫子!不过咱们南晋国不尚武,现在都是做个文官吃香!又不用上阵杀敌,舍命涉险!还能荣华富贵!”
白大郎听着,扭头看向白方氏,“那就没有封祖母奶奶的?”
茶馆老板一看她们,心里就猜测了个七七八八,“有啊!一品大员!那是有功之臣,皇上特赐,不仅妻子,父母爹娘,还有祖父祖母,都能封!”
白方氏刚升起的那一丝喜气被击散,满脸铁青忍不住。
紫晴看她直接就摆了脸,这些官场见人的都是惯会看人脸色的,只怕早猜出来了,还不讲一点颜面!
茶馆老板还继续说,“这封诰可不是随随便便的,因为封诰也是吃奉银的!自然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封的!听你们说话口音,是江南那边来的,你们是哪位大人的亲属?”
钟叔一个眼神瞥过去。
茶馆老板顿时不敢多问,不过心里也确定了,不是哪个官家的人,也不会这番气势。笑着道,“想来你们也是好事将近了!小老儿再次恭喜你们了!”
“继续!”紫晴说。
一行人又往下面走。
这下也是听说了一堆又一堆,反正没一个说小官还能请封祖母祖父的。连父母都难请封!朝廷奉银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原来她做了诰命夫人,也拿着俸禄银子呢!”赵氏那嘴不说就忍不住。
“当了官,自然富贵荣华了!”白老三踢她一脚,让她别说话。
赵氏闭嘴了半天,被砸的痛还没消,看了眼白承祖冷沉的脸色,抿了嘴没敢再说话。
白老大还想着,富贵荣华是贪官行为,是要被砍头的,自己说的又不被相信,想了想,只好又在茶馆问别人,“这位兄弟,当了官是不是就荣华富贵了?”
人家看神经病一样看他,这贸贸然问他一个不认识的人这话。
旁边有热心人说,“当官当然荣华富贵了!不然那些学子挤破脑袋考功名是干什么!?”
不仅他一个,其他人也立马加入讨论,说起当官能不能财的。
但是常年混迹基层,他们心中,那些当官的都富贵有钱,高高在上。就算像他们一样吃过苦,可当了官,就是鲤鱼跃龙门!和他们不一样了!
白老大听着那么多人说起哪个当官的,多有钱,逢年过节送礼的排队多长,能收多少贵重礼品,能住大院子,奴仆成群,飞黄腾达,心里越急的不行。
“不是说,当官的俸禄都很低吗?”
“嗐!当官的谁靠俸禄活着啊!那点俸禄,都不够他们自己吃两顿饭的呢!他们自然有他们来钱的门路!”
白老大不信,“哪可能会有来钱的门路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也都不太清楚,官官相护,也不会让咱清楚的!”那人意味深长的笑着。
白老三算是看出来了,白老大问这个,还越听越着急,这是想要哭穷,不让他们沾了光,“大哥!你这么做,是二郎说的还是他媳妇儿说的?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当官的富贵达!”
“当官的不是全都荣华富贵的!也是当官的穷的!不贪污,不受贿,只拿着俸禄,为国为民办好事的!”白老大怒道。
白老三不信的撇嘴。
隔壁桌上一直听了半天的年轻人站起来,朝白老大拱了拱手,“这位大叔说的对!官场也有很多清官好官,一腔抱负,为国为民!我朝的奉先大人,从无贪污一文钱,一家人过得十分拮据,家中还都是他妻子和母亲做绣活儿支撑!还有几位大人,也都十分清苦!并不是每个官员都贪污受贿!”
“对!”白老大看有人应承自己,立马点头应声。
有人不服气,“当官有几个不贪的?奉先大人那样的又有几个?”
白老大默默的说:我儿子就不是贪官!也不做贪官!
一行人出了茶馆,钟叔问,“还要去礼部吗?”
去礼部亲自问,可不光一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