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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倒也并不算多久,王止言就带回来,一大批晶核作为能源供应。
足够主城正常运作个一年半载的了。
在王止言看起来,只是正常地执行任务,她也搞不懂为什么,一回来之后苏子姜格外奇怪。
就连势如水火、针锋相对、阴阳怪气都不再了。
只是疏离地冷漠着,仿佛从未相熟一般。
王止言也不好直接再去问苏子姜。
她们不清不楚地,并没有什么关系。
能对上苏子姜去质问吗?
有些话说出口之后,便就再也覆水难收了。
于是王止言便应和着苏子姜的状态。
她只是觉得,这才是苏子姜,想要去看到的。
苏子姜表现地越发陌生了。
有一次两党在谈判桌上,因为一个矛盾争执不休,气氛已然是到达了剑拔弩张的顶点,可苏子姜和王止言始终不置一词。
就像是根本连和对方说话都极其地不情愿。
到了最后也没去拍案定板。
两人在走廊上正对头,身后各有一堆的拥簇者,她们彼此间擦肩而过。
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放在对方身上。
激进派和保守派交恶,就连带着苏谋和王队,彼此之间也互不理睬。
又过上了许多日,因着激进派不太配合,苏子姜近来的工作量,越发地大到让人辛苦了。
这已然是在半夜里,苏子姜加班加点,这时候才回了公寓楼。
半路上起了风,下了毛毛细雨,苏子姜身上沾了些潮气。
苏子姜走到公寓楼底下,拢手点了一根烟,星火骤然亮堂起来,苏子姜的脸在烟雾之中,神色也跟着飘渺地难以分辨。
这才跺了跺脚上楼去了。
感应灯顺着苏子姜的脚步声被打开。
苏子姜自楼梯道处上,刚拾阶了几步,面前有人挡着,就被迫停下来,便堪堪对上了那人眼。
眸色像是外面黢黑的夜色一般阴沉。
尤其是对上苏子姜的时候。
根本捉摸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止言手里拿着纯黑垃圾袋,正往楼下走去,眼底无端就多了一个苏子姜。
楼梯道狭隘逼仄,若要人通行,需地侧身去让一下。
苏子姜和王止言谁都没有先行表态。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王止言勾着垃圾袋,给苏子姜示意道说:
“劳烦借过,多谢您了。”
苏子姜侧了个身,烟仍然叼在嘴边,眸色低垂,不知落在何处。
王止言空出的那只手,拨走了苏子姜唇里衔的烟,正好扔进她带的垃圾袋。
苏子姜眉峰一挑,几乎快要气笑了:
“你管好多。”
这句话的隐喻其实极为明显:
你凭什么管我?
你有什么资格呢?
你算是我什么人啊?
王止言只淡然道说:
“我闻不惯。”
苏子姜霎时之间便偃旗息鼓了。
她多少存了点试探的心思,但却只如同打在棉花团里似地,被人不轻不重地挡了回去。
可偏生苏子姜还没办法直接去问。
苏子姜低头,看着垃圾袋,咧嘴笑了下。
也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意味。
转身就往楼上去了。
王止言扔了垃圾袋后,看着熄灭的烟,站着愣神了有一小会儿。
回家之前往对门瞥了一眼。
门是关着的。
她曾见识过门内的光景。
王止言叹了一口气,啪嗒也给门落了锁。
苏子姜进了屋之后,抖了抖外套上的雨。
伸进兜里本来还想摸一根烟,拿出来却又搁在桌上不再碰了。
【主城内发生丧尸病变,请各家各户紧闭门窗。】
广播在主城内循环,于此同时,主城拉起戒备警告。
丧尸病毒是会感染的,外出之后的人,要经过严格检查才被允许入城。
主城里的大部分人,都生活在庇佑之下,没有对抗丧尸的能力。
上一次丧尸入侵还是几十年之前的时候。
主城内的人口自那时削减大半。
领主极为看重这件事情,吩咐苏谋和王队共同巡街调查,势必不能再去重蹈覆辙。
好在近些年来的房屋建设,相较于之前稳固上了许多,刚病变的丧尸应该还不足为惧。
苏子姜本想推辞,她也对自己有着合适的预测评估,难以对付过丧尸。
可领主执意去劝苏子姜。
“苏谋见多识广,在勘测观察方面,还是要实地更有效。到底得去知道丧尸是怎么混进来主城的。”
苏子姜不得不承认领主说地有道理。
末了领主又添上一句话。
“王队会保护你的。”
说罢去看了王止言一眼。
王止言说道:“好”。
苏子姜只得含糊着,去应和了一句“嗯”。
这就算是被说服了。
毕竟苏子姜也不想再争执。
苏子姜紧跟在王止言身后,却也并不太近距离,仿佛只是为了识路似地了。
主城内空荡荡的,街道上了无一人。
此刻越是寂静,就越显得危机四伏,让人不由得胆战心惊。
王止言握紧了腰侧的手/枪。
主城内部不便动用机甲。
王止言其实并不害怕,除却丧尸群落聚集的时候,她不用机甲也很顺手。
苏子姜只在训练场里过了手,并未曾与丧尸实操过机甲。
但好在苏子姜凡是外出,就必有一大群人跟随,一般轮不到她去卖力气。
不远处的草丛晃了几下,就像只是风吹过一般,王止言却警觉地微眯了眼。
一阵枪声响过,惊起几只飞雀。
苏子姜躲在背后,揪紧了王止言的衣摆,这时候才松开手。
“大惊小怪。”
苏子姜话音刚落,又是“咻”地几声,子弹从空中擦过。
丧尸摇摇欲坠,脑袋直接爆浆。
“躲的位置打不住。”王止言把玩着枪柄,“我先引它们出来。”
“完了吗?”
苏子姜不关心这个,只想赶快解决,于是问王止言说道。
“或许还有。”
王止言皱着眉头回答。
苏子姜叹了口气,感觉一双爪子搭上了肩膀,扭头刚想要去问王止言,就对上了丧尸空洞的双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止言把苏子姜拉到身后,一发子弹穿透了丧尸的喉咙。
苏子姜抱着王止言的腰,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她的身上,脸埋在王止言的胸前,甚至就连看都不愿意再看。
“起来。”
王止言觉得好笑。
揪着苏子姜的后颈皮,王止言将人拎了起来。
“让我看看你的肩膀。”
王止言严肃地说道。
苏子姜心下一凛,生怕被丧尸感染病毒,乖乖听王止言的话,扒开了上衣让人看。
王止言指尖触过的地方,仿佛有着细微电流窜向全身,让苏子姜几乎痉挛一般悸动起来。
苏子姜险些软了腿瘫在地上。
“还好。”王止言喘了一口气,“幸亏。”
并没有划伤的痕迹,像是丧尸反应不及。
“是我对不住你。”
王止言接着说道。
苏子姜没应声,攀附着王止言的小臂,死活也不肯再去松手了。
丧尸的残躯将会在全城清扫完之后由专人打理。
她们只需要接着去往前走。
往前走。
无论前面的路到底是什么。
接连出现两三个丧尸,便有了大规模感染的可能性,王止言越发地谨慎,同样也不着边际地护着苏子姜。
但好在等一入了夜,丧尸就不再躲避,成群结队地在大街上,到时候就容易一网打尽了。
王止言把玩着手/枪,也走地稍微有些累了,逐渐地歇了脚步,想着等到晚些再说。
分明是寂静到诡异的境地,还有危险在暗中蛰伏,可王止言却悠闲地像是散步。
甚至还找了个阶梯,拂去了上面的落灰,示意苏子姜过来坐。
………………
苏子姜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离王止言近些安全,这便去坐在了身旁。
她的手摁在阶梯上,和王止言指尖相抵,可是谁也都没先挪手。
像是心照不宣一般,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苏子姜和王止言一同看着夕阳西下。
她们在等待着一个定数,未知有时候更令人恐慌。
苏子姜把手心覆盖在了王止言的手背上。
王止言像是想到什么,将腰侧的匕首掏出来,硬是去塞给了苏子姜。
苏子姜摩挲着匕首上的雕花,有些许轻微的硌肉,但到底也算不上是多疼的。
四面风声似野鬼哭号,黑幕阴沉沉地压了下来,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苏子姜手心沾了潮湿的汗意。
王止言抽出了手,抚着苏子姜的发梢,示意她少安毋躁。
月色冷峻中还透着点寒,照地石板路上像是冰般。
一下、两下、三下。丧尸论排站地现了行。
王止言压着苏子姜,两人挤在街角小巷中,呼吸交错之间心跳愈显。
简略地数了一下,六个丧尸,其实不算个事儿。
王止言心想。
就是得再等一会儿。
过了一些时候,王止言这才确定,真的只有六个。
她顺了把苏子姜的发,示意苏子姜在这儿好等,揣着手/枪就溜边儿出去了。
苏子姜动也不动,就站在原地,甚至就连大气也不敢出。
她现在对着丧尸还心有余悸。
只听闻连续好几声枪响,苏子姜看不见实景,便越发幻想着脑补地厉害,生怕王止言出了些什么事儿。
苏子姜忍不住踏了步子出去,掌心里紧握着那把匕首,像是攥紧了唯一的依靠似地。
她看见了王止言的脊背,还有地上横死的丧尸,苏子姜刚想要去打招呼,就有个丧尸从后面去逼近王止言。
苏子姜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她整个人跑着去扑向丧尸,从后颅处狠狠地将匕首刺了进去。
丧尸应声倒地,王止言回过头来,看见尤在颤抖着的苏子姜。
手里的匕首跌落在地。
这是最后一个丧尸了。
王止言过去捡起匕首,然后整个人拥住了苏子姜,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安慰。
“没事儿了。”王止言抱紧了苏子姜,“你救了我。”
苏子姜趴在王止言肩头,不断大口地喘息,就像是空无一物地呕吐。
待人收整横死的丧尸之后,拿过去进行调查研究,到底也没造成太多的祸乱。
结果是丧尸感染病毒的点是口腔里沾染的毛发。
估摸着是斩杀丧尸的时候不注意飘进去的。
这算是提了个醒,以后再出城的话,就要再多做些防护了。
收拾着清扫了街道之后就再度放行。
惊慌就像是一阵风似的,有人的地方很快就能繁华起来,这日里王止言约了苏子姜。
说是要去感谢苏子姜的救命之恩。
苏子姜倒也不再推托,坦然地换了一身便装前去赴约,站在街头与王止言碰面。
王止言递给苏子姜一个木匣。
苏子姜伸手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