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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澄澈的没有一丝云朵,一望无际的蔚蓝之下是优美精致的美景。
一个个白色的帐篷扎在空旷的草地上,一望无垠的新绿占据了整个视线,草丛里还零星的夹杂着各种不同颜色的漂亮野花,微风过处带来淡淡的花草香。
廖君琦站在帐前,眺望着眼前的美景,这里的景致在长安城是看不到的。
“将军,这是长安来的信!”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兵将手中拿着一封加急信件,匆匆跑了过来。
廖君琦接过信,拆开细看,眉头却随着内容的阅览而越皱越紧,他猛的将信收了起来,面色严肃道:“传令下去,各营集合待命!”
送信的兵将见将军面色严峻,又吩咐各营集合,心一下子跟着紧张了起来,以为是要准备开战的意思,立刻将身子站的更直了,绷着脸道:“是!”
长乐一直混在火头营,得到集合的通知后便跟着人流走出了营帐。
空旷的草地上整整齐齐站满了身穿盔甲的兵将,虽然是临时集合,但是却个个仪容肃整有条不紊的站的笔直,一派即将上战场的高洪气场。
营长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只见他将手中的巨大铁勺“哐当”一声扔在大帐门口,铁着脸严肃道:
“将军有令,大军已经开拔到南诏边境,不日便会有一场恶战,为防止有奸细混入营帐,今日特命令我等仔细排查,待验明证身之后才能留在军中!”
底下一片哗然,大家的脸上紧张之余皆带着一丝兴奋,火头营都是些新面孔,也大都是第一次上战场,心中难免会涌着一滩沸腾的热血。
其中一人举手道:“敢问如何验明证身?”
大胡子营长捋了捋长胡子,道:“这个简单,南诏人喜好在身上刻下属于自己国度的印记,每人将身上的衣物除去,看看有没有南诏人的印记。”
话音刚落,其余兵将皆七手八脚的开始巴拉自己身上的衣物,不到片刻功夫,场上皆是一片白花花黑黝黝的赤裸身体。
长乐面色猛地一白,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立刻捂住了眼,灼热的红色渐渐爬上脸颊,她真恨不得此刻自己能够找到什么地洞给钻进去。
“咦!南容兄弟,你怎么不脱啊!”长乐正抱着侥幸,希望没人在意到她,谁知一旁的兵将却凑了过来。
那脱得精光的上半身,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金光,晃的长乐眼晕,她立刻将头低了下去,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我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脱过衣服!”
那兵将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大大咧咧的说道:“怕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嘛!你要不好意思,我来帮你脱!”
这兵将名叫王五,平日里性格爽朗,与火头营里每个人都混得很熟,与长乐的关系也不错,此刻见她害羞别扭,便绷不住要上去帮她脱衣服。
长乐吓得魂飞魄散,这要是真被他脱了衣服那还了得,赶忙护住自己的胸口,警惕的瞪着他,“不不不用,不用!”
“没事,我帮你!”这王五一向热情可此刻却有些热情过度了。
长乐拼命抵抗,死活不肯脱下衣服。
王五忽然面色一变,眼神凶狠的盯着她,恨声喝道:“好啊!你肯定是个奸细!”
他这一声高喝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纷纷目露凶光的盯着长乐,那大胡子营长更是快步来到了她面前,喝道:“还真有奸细啊!”
长乐脸色一白,苦道:“我不是奸细!”
“不是奸细为什么不脱!”
“他肯定是奸细!”
“对!怪不得平日里见她鬼鬼祟祟的,还总往将军的营帐跑,一定是奸细!将他绑起来严刑拷打!”
众人怒视着她,七嘴八舌的控诉着她,那愤恨的凶狠目光恨不得当场便将她给撕了。
于是,众人不顾长乐的“辩解”,将她五花大绑的送到了廖君琦的营帐。
长乐一见是将她送到廖君琦的营帐,心里的恐惧总算消散了些,哭哭啼啼道:“廖君琦,你手下竟敢这样对本公主,本公主要治他们的罪!诛他们九族!”
廖君琦放下手中的书简,抬眸淡然的看了她一眼,道:“公主殿下,怎可这般任性!”
闻言,那将长乐五花大绑的几个火头营兵将吓得脸色惨白,惊恐的看向了长乐,颤声道:“你是公主?你你你……”
长乐恼怒不已,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罪,喝道:“你什么你,还不快给本公主解开!”
王五颤抖着手哆哆嗦嗦的将绳子解开,脸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心里暗自庆幸刚才没有真的将这位公主的衣服扒开,否则他有十条命也不够砍的。
廖君琦朝他们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火头营众人如获大赦,连忙慌张的奔出大帐,迅速逃离。
“你怎么能让他们走了,他们方才还想脱我的衣服,这是大不敬,我要治他们的罪!”长乐握着小拳头,一脸的羞耻和愤怒。
廖君琦淡淡看了她一眼,道:“是我下的令!”
“什么?!你难道就不怕我真的被当场脱了衣服?”长乐实在不敢相信廖君琦竟然如此这般不在意自己,委屈道:“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在乎我吗?”
廖君琦转过身去,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声音却依旧淡漠无波,“军营重地,实在不适合公主,我这就去信让陛下派人来迎接公主!”
说罢,不再理会长乐,径自坐在桌案边拿起毛笔,快速的书写起来,片刻后,他将写好的信放到信封里,高声唤道:“来人!”
帐外立刻恭敬的走进来一个兵将,弯腰拱手道:“将军有何吩咐?”
廖君琦将信递给他,道:“去将信送回长安!还有,将公主安顿好!”
“我不会回去的!”长乐气的猛地跺了下脚,随后转身飞一般的跑出了大帐。
廖君琦看着她狂奔而出的背影,狠狠的皱了皱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
长安城,御书房内。
南宫陵打开从南诏送回来的信,多日来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但随即又被愤怒取代。
他怒道:“这个容儿,实在是太过任性妄为,都是朕平日太过纵容了!”
轻云端起桌上一杯刚刚沏好的蒙顶茶递给了南宫陵,柔声道:“陛下,消消气,总归人是找到了,这已经是万幸了。长乐虽然是任性了些,但终归是年纪太小不懂事,等她平安回来陛下再好好教导就是!何必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南宫陵接过茶杯,依旧愤愤难平,“她还小,她只比你小一岁,都到了快出嫁的年纪了还这般胡作非为,实在是让人不省心!”
“好了,好了!批了这么久的奏折,陛下累了吧!臣妾让人准备好了晚膳,要不先去用膳吧!”轻云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南宫陵虽是看出了她的用心,倒也没有反驳,他轻尝了一口茶,道:“好吧!朕是有点乏了,那就去你的嘉禾宮用膳吧!听说你父亲给你从江南找了个好厨子!”
轻云浅浅一笑,“那走吧!”
二人刚跨出御书房的大门,迎面便看见一个急匆匆跑来的宫女,那宫女一见到南宫陵便立刻跪倒在地,面色焦急的叫喊了起来。
“陛下!大皇子今早忽然出了一身的红疹,到现在还高烧不退,太医说怕是得了天花!陛下!您快去看看吧!”
南宫陵脸色猛然一变,眼底一片焦灼,沉声道:“快带朕去看看!”
王安见状却猛地跑上前拦在了南宫陵的身前,脸色认真而担忧的说道:“陛下,您不能去啊!天花是会传染的,保重龙体要紧啊!”
闻言,南宫陵猛然大怒,一脚将王安踹开,怒喝道:“给朕滚开!”
王安被踢倒在地,却依旧不忘劝导南宫陵,看着他急匆匆奔走的身影,颤声喊道:“陛下!陛下!陛下!”
轻云上前将王安搀扶了起来,安慰道:“王公公,快起来吧!本宫知道你担心陛下的安危,陛下现在正是焦急的时候,你还是快跟过去看看吧,免得出了什么差错!”
王安朝着轻云微微施了一礼,道:“多谢娘娘提醒!”而后便大踏步的追了上去。
轻云一个人缓缓的行走在宮道上,路过凤鸾宮时,听见里面轰乱的动静,她不禁顿住了脚步。
想到南宫稷那张可爱单纯的笑脸,轻云心头微微扬起一阵波澜,想了想,最后还是跨进了凤鸾宮。
若是平日里她只要踏进凤鸾宮,便会收到各种各样敌视的目光,但今日却无人有闲暇顾及到她,人人拧着眉头,一脸的焦灼和紧张。
正殿内传来皇后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一向高高在上气势凌人的皇后,哭起来的声音却也是那样的让人肝肠寸断。
轻云走进殿内,满屋子的太医正一脸焦灼紧张的诊断讨论着病情,里面一片忙乱。
南宫陵直直的站在屋子中间,目光紧紧盯着那些围着南宫稷诊断的太医,眼里渐渐燃起一团熊熊烈火。
“陛下,大皇子如何了?”耳畔传来轻云担忧而柔和的声音。
南宫陵紧绷的神经立刻舒缓下来,惊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快回去!”
“臣妾担忧大皇子,还有陛下,所以来看看!”轻云的声音很低,但却句句戳进南宫陵的心房。
南宫陵不再多言,目光感激的望着她,随后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