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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喻州事情棘手,天子病重,将晋王谴去喻州,宁王留在京城,所有人都一致认为皇帝有意要将皇位传给宁王。
再加上晋王从来不招皇帝待见,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事情。
于是在很多人心中,储君之位已然是宁王的囊中之物。
柳氏与沈嘉月也是这般想的。
于是这回,柳氏便没有撺掇沈嘉月追随赵赦去喻州。
毕竟在她们母女心中,凭着沈嘉月旧时与赵赦的情谊,将来进晋王府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可惜了,当初观望那么久,皇上最终还是选择了赵邕。
可当后来喻州时疫泛滥,皇帝又将身边仅有的宁王也派走了,事情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有人揣测,这是天子最后给兄弟俩的测试,晋王或许还有机会。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先一步回京的是晋王赵赦,赵赦一回京便被皇帝召至宫中侍疾,在皇帝寝宫一呆就是七天。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曾经明里暗里“踩过”晋王的人瑟瑟发抖,曾经未站过队的人暗自庆幸。
赵赦回京的消息没有刻意瞒着,沈家人也知晓,自然柳氏与沈嘉月也都知道了。
沈嘉月这个时候上门,林晚对她那点小心思,大概也了解了一二。
林晚来到花厅,沈嘉月正坐在一侧的圈椅上,低头拨弄手中的丝帕,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朝林晚看了过来。
她没想到林晚去了一趟喻州,竟然憔悴了这么多,母亲说得没错,喻州果然是贫瘠困苦之地。
“姐姐!”她起身朝她垂了垂首。
难得赵赦不在,她还对她这般礼数周全,林晚掠过她到正堂上落座,这才道:“妹妹不必多礼,坐吧!”
沈嘉月坐下,林晚端起茶呷了一口,看着她道:“听说妹妹是专程来找我的?”
几个月不见,沈嘉月倒是愈发清丽明艳了,尤其是今日这一身鹅黄色薄纱长裙衬得她格外娇俏夺目。
“是,”沈嘉月道,“妹妹是来恭喜姐姐的。”
“哦?喜从何来?”林晚挑唇问。
沈嘉月也笑:“姐姐这般冰雪聪明之人,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圣意可不能随意揣测,即便是心中揣测了,也不该说出来。
“我还真不是明白呢!”林晚道,“不如妹妹明示?”
沈嘉月自然不会明说,只道:“当初在苍州时,姐姐与我说的话,可还算数?”
林晚:“什么话?”
沈嘉月:“你说我若想做晋王妃,便该把心思全放在王爷身上,看得出来,姐姐对我入王府是同意的。”
林晚点头:“不错,那个时候确实是同意的。”
沈嘉月很快抓到这句话中的重点:“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抓住机会。”林晚笑了笑。
沈嘉月脸色登时变得难看,一直保持的笑容,也全部褪去,眼中隐隐带着不甘,却还是道:“姐姐放心,我知道这王妃之位姐姐必不可能再让出来。”
毕竟谁不想做皇后呢?
“接下来王爷还会有很多妾室、美人,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她这话中有话,林晚不会听不出来。
“所以?”
“所以,是别人,不如是自己姐妹。姐姐以为呢?”沈嘉月这话说得十分有底气,且理所当然,就像林晚一定会答应她的提议一般。
林晚蹙了下眉,面带疑惑:“我不是很懂。”
沈微歌见她不接茬,一时间竟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姐姐,一个人纵是再得宠,终究是势单力薄的。”
好家伙,八字还没一撇,这人就开启八百倍速摩拳擦掌准备要宫斗了。
见她不应声,沈嘉月焦急再问:“姐姐,意下如何?”
“不如何!”林晚毫不犹豫道,“沈嘉月,今天我便明明白白告诉你,机会曾在你眼前,但你没有抓住,没了就是没了!你走吧,无事便不要随意来晋王府,更不要随意见你姐夫。”
“你……”
“否则,到时坏了自己的名声,影响到你将来的婚事,便不好了!”林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半分笑意也无。
“沈微歌……”
“冯伯,送客!”林晚话音一落,人已经站了起来,也不管沈嘉月是何表情,自顾自先走出了花厅。
沈嘉月来她面前欲求将来在赵赦的后宫中能有一席之地,她厌烦沈嘉月这般嘴脸,但还不至于让她生气。
她生气的是,沈嘉月点出了一个事实,还是不可回避的事实。
赵赦若是做了皇帝,后宫中便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不论是皇后还是妃嫔,她终究将只是他后宫中的一个。
沈嘉月被冯伯送走以后,赵赦才从花厅侧门转了出来。
他今日难得有机会回府,谁知刚进门便被告知沈嘉月来了,正与沈微歌在花厅叙话。
于是他便赶来瞧一瞧,他的说法是,怕沈微歌会吃亏。
当时裴光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她家王妃会吃亏?不能吧!
刚要进门的赵赦听见沈嘉月向沈微歌提的要求,顿时停了脚步,转念一想,去了侧门,堂而皇之地偷听。
两人的对话不多不少,他该听到的基本都没错过。
“王爷,属下瞧着方才王妃离开时好像挺生气的。”裴光说。
赵赦自然是看出来了,步子迈得又快又急,发髻一侧的步摇都挂头发上了。
林晚回到兰苑,在妆台前坐下,一瞥眼便看见了镜中的自己,看着自己就想到了姿容迭丽的沈嘉月,接着又想到将来那个男人左拥右抱的画面。
她双唇紧抿,眉头微微压着,而后猛地一拍桌子,妆台上的首饰盒都跟着晃动了一下。
琳琅听见异响忙上前,见她面色有异赶紧问道:“王妃,可是那二小姐又说什么惹您生气了?”
“没有。”她咬着牙道。
“还说没有,您分明就是生气了!”琳琅拿起她的手,只见她右手外侧全红了,“奴婢这就去取药膏来。”
“谁惹王妃生气了?”琳琅一走,
男人的声音便从垂珠帘外传了过来,语间带着几分笑意。
好几天不见的人回来了,林晚没有欣喜,没有开怀,依旧蹙眉冷脸朝他看了过来。
赵赦看清她的神色,心中讶然,果然是生气了。
可她方才在花厅应对沈嘉月明明应对得很好,占了上风的是她,怎么还生气了?
赵赦走近,林晚这才看清他眼下的乌青和一脸的倦容,那无名火顿时又被压了下去。
“没什么,今天怎么回来了?”林晚强迫自己暂时不要去想那些事,转移话题道。
“今日父皇精神好些了,让我回来休整一下,明日午时前再过去便可。”男人走到她跟前,将她拉起,自己坐在她的绣凳上,又把人拉进她怀里坐下。
大概是真的累了,男人将头靠在她的手臂上,闭了眼睛休息,像只慵懒的猫。
“想你了!”他说。
林晚任由他抱着自己,直听到他说这三个字,才将目光往下,落在他冒出青茬的胡子上。
她捧了捧他的脸:“我也想你。”
“真的?”赵赦睁开眼,转头在她手心吻了一下。
林晚被偷袭,忙缩回手,搭在他肩头:“真的。”
“可我瞧你看见我脸上并无喜色。”赵赦微微仰头看着她。
“有吗?没有吧,我真的挺想你。”林晚脸上堆出一个笑容。
男人凤目微眯:“骗子!”
“……”
“说谎是要得到惩罚的!”男人眸中似跳跃着异样的火焰。
“我没说谎……啊,你做什么?”林晚惊呼一声,人已经被赵赦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她是再笨,这会儿也明白了,当即脸色一变,哆哆嗦嗦道:“这、这大白天的……”
“白天如何?”男人已经脱了外裳。
“白日宣淫,不、不妥。”
“我们夫妻闺房之事,轮得到别人说妥不妥?”
林晚:“……”
两人闹腾到近午时,但没人来叫他们用午膳,之前说要拿药来的琳琅,亦是一去不复返。
赵赦大概许久没睡个好觉,林晚见他呼吸平稳不像是准备起身的样子,索性自己也睡个回笼觉。
毕竟自己一个人起床面对院子外的几个婢女护卫,着实是有些害羞的。
林晚这一觉睡得很累,先是看见自己被砍头,后是看见赵赦赤身裸体与几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在床榻之上纠缠。
她呼吸急促,猛地睁开眼,额上一滴细汗滑落,再一摸眼角,竟不知什么哭湿了枕头。
正上方是男人紧张的脸,见她醒了过来,轻轻舒了口气:“做噩梦了?”
林晚的情绪似还没从梦中抽离,乍见他这张脸,胸中火气更盛,一把将人重重推开,捡了衣服就要下床:“滚,渣男!”
从回来便觉得她情绪不对,如今她红着眼脸颊带泪,一副被他辜负背叛的可怜模样,赵赦终于确定,她的王妃确实生气了,但生气的对象不是沈嘉月,而是自己。
“不准走。”男人长臂一伸将人拉了回来,禁锢在双臂之间,居高临下蹙眉看着她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林晚觉得更委屈了,忽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赵赦:“……”
“那我让你娶沈嘉月进门好了,反正不是她也会是别的女人……”林晚抽抽嗒嗒道。
赵赦:“你在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