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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那日王爷出城的时候,嘉月来了!”林晚注意观察着他的神色。
只见他神色淡淡道:“嗯!带着包袱来送行!”
“……”他果然还是在意的,林晚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嘉月她年纪还小,遇事拿不定主意,就算做了一些决定,也不一定代表她真的那么想,指不定现在她就后悔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与他说这番安慰的话。
可能是怜悯,也可能是怕他现在就发疯,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来。
赵赦却面带疑惑看着她:“她是何心思,本王心中自有计较。倒是你,三番四次添柴加油,为的是什么?”
林晚愣了愣,还是以前那套说辞:“我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有成人之美不行吗?”
男人嗤笑一声:“那日你在沈府花园的一番话,本王听得清清楚楚,对沈嘉月,你怎么可能不在意?”
“你故作贤惠大度,想用这种方法引起本王的注意?很好,你成功了!”他说。
“……”林晚瞳孔震惊,结结巴巴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可不要胡说。”
还能这么自恋的吗?
“罢了,姑娘家脸皮薄!”赵赦没打算拿这事儿与她纠缠,看她囧态。
说完便钻出车,骑马去了队伍前头。
一个半月后,众人终于抵达苍州。
这期间林晚与裕王赵钦和他的两位侧妃打过几回照面,不过赵赦提醒她让她少跟他们来往,她便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马车里,偶尔停下休息时,也是与赵赦在一处。
到了苍州,赵赦与赵钦第一时间去见了苍州的州牧大人和都尉,了解苍州现在的情况。
林晚被安置在州牧大人的一处庄子上,大概是赵赦的要求,他们与裕王并没有住在一处。
赵赦再三叮嘱她,让她不要出门,眼下的苍州并不太平。
她当然知道不太平,她甚至知道的比他们还多。
苍州之所以会乱,是因为十年前大燕与北渝一战,让北渝这个国家彻底从六国中消失。
北渝国破,被划为七州并入大燕,由大燕皇帝选派州牧、都尉前来监管。
虽说十年过去了,但这七州里头,还是当初北渝的百姓居多,只要有北渝的余孽在这些地方振臂高呼,总会有不少人响应。
而眼下的情况是,苍州乱了,苍州紧邻的碌州、青州、塬州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暗潮涌动。
苍州之乱,半年才平定,结果来看,他们只能算惨胜。
而赵赦什么都没捞着不说,甚至还获了罪,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书里苍州之乱平定的过程并没有详写,唯一交代清楚的就是裕王设计赵赦贻误战机之罪。
也正因为赵赦获罪,被安排去了喻州主持防汛事宜,才有了最后赵赦设计的那场惨绝人寰的瘟疫。
如果,如果这回她能让他避开裕王的设计,那也就意味着赵赦不会去喻州,那么那场人为的瘟疫就可以避免。
赵赦没了这项重罪,他的结果会不会好一些?
连着三天林晚没再见过赵赦,听裴光说,赵赦与赵钦一道,这几日夙兴夜寐,就住在州牧大人的府上。
林晚心中一动,赵赦现在忙得抽不开身,她是不是就可以去城西看看了?
苍州之乱,她既已来了,那就必须发挥她手拿剧本的作用。
只是这剧本跟她曾经看过的一不一样,她现在不敢妄下定论。
毕竟与赵赦下苍州的人从沈嘉月变成了沈微歌这种事都能发生,其他的还真不好说了!
“王妃,主子吩咐了,不让您出门。”
裴光见她一身男子装扮,忙将人拦了下来。
“你跟我一起。”林晚也不与他绕圈子,她自己偷偷出门,怎么着都不合适,万一遇上什么意外,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裴光摇头:“属下不去。”
王妃真是,自己作死还要带着他一道,他可不傻。
“那我就自己去了。”林晚瞥他一眼,“我要是想出去,那必是有办法的,只是等我去了你眼睛看不见的地方,再有个万一,你自己得想好怎么跟王爷交代。”
“王妃,您知道王爷的吩咐,就别为难我了!”裴光皱着脸道。
林晚:“我不是为难你,我就是去城西看看,你与我一道,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保证,看看就回来,也就两个时辰。”
此时韩远正从外办事回来,见两人站在门口,再一瞧王妃的打扮,心里已经明了。
“王妃,王爷说……”
“我知道,他不让我出门。”林晚有点儿不耐烦了,“今天不光我要出门,你俩也不能闲着。”
裴光:“……”
韩远:“……”
立冬已经有月余,北风带着刺骨的寒意扫过城中街头巷尾,若不是偶尔能看见的炊烟,都要让人怀疑这苍州是一座空城了。
半个时辰后,裴光同林晚一道来了城西。
“果然如庄子上的人说的,现在城里的百姓人人自危,这大白天的,我们一路走来碰上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裴光牵着马道。
“是啊!”林晚说完,突觉不妥,“你说大家连门都不出,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引人注目啊?”
“引谁注目啊?”说起来裴光还是不解,“您还没说非要来这城西干什么呢?”
“城西有一座夫子庙,废弃已久,咱们去看看。”她说。
这座夫子庙规模不小,他们寻到它也并没有废什么力气。
看着眼前斑驳的庙门,锈迹斑斑的锁头,还有高悬着的摇摇欲坠的庙牌,裴光有些震惊:“居然真有这么个地方,王妃从前来过这里吗?”
林晚没说话,说多错多。
“这庙……有什么好看的?”裴光又问。
从外头看来,这里安静得很,不像有什么异常。
林晚朝后头一个偏僻的巷子中看了一眼:“我躲到那儿等你,你去庙里看看。”
“啊?”
“记住,一定要小心,这庙看起来好像废弃已久,但里头很有可能长时间住着人。”林晚再三叮嘱。
见裴光身轻如燕跃上高墙,林晚这才牵着马躲进了箱子里,只贴着墙边稍稍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那头的动静。
裴光很快消失在林晚的视线中。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忽然有个人影从巷子对面的街上走了过来。
那人一件黑色的披风裹到脚,帽兜盖着半张脸,林晚不敢肆无忌惮地打量,只堪堪看清那人瘦削的下巴和颜色淡淡却饱满的唇,便立刻缩了回来。
她捂着心跳加快的胸口,稍稍平息了一下。
她认出了那人是谁。
她大婚第二天就见过的,月见。
月见是北渝的亡国公主,她果然来了。
她还记得书中这里,因为沧州的事,男女主虐了好多章呢!
现在想想都还忍不住要为他们的爱情流泪!
林晚回到庄子上时,天已经黑了,还恰巧碰上了难得一见的赵赦。
看着眼前翻身下马的男人,林晚一副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样子。
“王爷,您回来了!”
说完,又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一辆马车。
男人脸上带着明显的疲累,看向她的时候,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你这是什么打扮?”
说完又看向她后头,脑袋快埋进衣襟里的裴光。
“本王的话,看来你都没放在心上。”
裴光一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上:“王爷恕罪,属下知错了!”
“自己去领罚。”
“是。”
林晚半句话也插不上,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裴光一脸悲壮进了门。
“哎,我……跟他没关系,都是我逼他带我出门的。”
林晚欲解释,可男人似乎根本不想听,吩咐下人把马车里的人送进禁室好生看守,便迈着长腿进去了。
林晚:“……”
两个身着甲衣的士兵从马车里扛出一个十四五岁的昏迷少年,少年脸上身上带着斑斑血迹。
“这什么人啊?”她问。
两个士兵训练有素,全当她是空气,不存在。
只从她眼前扛着人走了。
林晚没想到赵赦口中的“领罚”是让裴光领二十大板,更可气的是还让裴光和韩远互相监督,一人二十。
缺不缺德啊!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这俩榆木脑袋竟十分自觉,连偷奸耍滑都不会,真准备硬生生挨二十大板。
林晚拦下执杖之人,本想与他们打个商量,甚至连手上的玉镯都摘下来了,却不想那人还真是刚正不阿,这头接了镯子,那头就拿着“赃物”去跟赵赦通报,说王妃妨碍他们执刑。
林晚被叫来听训的时候,赵赦正在沐浴。
隔着一扇屏风,她又想起那夜在水潭发生的事,当即耳根子就烧了起来。
“你似乎对本王罚他们两个,很有意见?”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晚站直了身体,理直气壮:“你这是独断□□。问都不问原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板子,我当然有意见!”
“什么叫独断□□?”男人嗤笑一声,“怎么我要罚他们,还得跟他们商量一声不成?”
“至少,至少应该听他们解释一下。要是情有可原呢?”林晚说。
她知道赵赦驭下有自己一套方法,因她乱了规则断不可取。
如果这次例外了,以后便会再二再三,下面的人就再难管教。
但今天这事儿裴光和韩远真是冤得不能再冤。
“要罚,你就罚我,是我逼他们的。”林晚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做错了事,让别人替我受过,没这个道理。”